赵正毅因公务缠身,让卓彦处理从医馆跑出来的病人,听闻刘皇后的劝告,他也担心会闹出大事。待来到城门前,只见满地尸骸,鲜血染红了整个护城河,心中大怒,
“谁干的!”
卓彦见父王怒急,慌得跪下,“父王,这些刁民冲撞皇城,儿臣不得已才出手阻拦。”
赵正毅也顾不得其他,眼见天降暴雨,闪电轰鸣,血流成河,似是天神在狂怒,便以为是天谴,匆忙跪下叩拜天地大喊:“这是上天要惩罚朕!都怪朕无能。”说着便掩面哭泣。
文武百官见皇帝如此,也均跪下忏悔,祈求苍天饶恕。卓彦见此状吓得冷汗直流,长跪不起。
朱将军久经战阵,也是一条汉子,摘下头盔,跪下言道:“陛下,这些将士皆是听我号令,未将愿独受其罪。”
赵正毅怒道:“来人把朱由豪拉下去,听候发落。”
朱将军脱下盔甲,交出佩剑,面如死灰。
卓彦知此事隐瞒不住,只得如实招来,“父王,是我下的命令,和朱将军无关,这些暴民冲撞皇城本也是死罪,儿臣也是按律行事。”
赵正毅大怒:“看看你干的好事,按律你父王该千刀万剐,你会亲手剐了我吗?”
“孩儿不敢。”
赵正毅叹道:“今天你按律,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他日百姓便按老天立下的规矩,夺走朕的江山,你残忍至此,如何统御天下,庇佑万民?我本有心让你历练,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等事来。你去反省反省,这三年内禁止出宫半步。”
卓彦听闻三年不许出宫,这是要将自己废掉之旨意,两腮冷汗直流,便跪拜道:“孩儿谨听父王教诲,洗去身上的戾气。”
大雨依旧在下,城门前躺着数百具尸体,赵正毅让侍卫将这些人好生掩埋,重金补偿亡者家属。
陆晚枫从死人堆里将昭阳扒了出来,昭阳已经快没了气息。
刘皇后见昭阳昏迷不醒,恹恹弱息,走到卓彦面前左右开弓,怒赏了他两个嘴巴子,“你好狠的心,明知道昭阳在里面,你还下令放箭,你是存心要害死她!”
卓彦只得低头忍着,闭口不言。
说着一众侍卫将他带入宫中软禁起来,卓彦心知继承大统的梦想都化为泡影,惶惶若丧家之犬。
陆晚枫救出昭阳,见其气息微弱,急忙为她输送真气,她刚才为拯救医馆病人,力气耗竭,此时竟然不支,不得已停了下来,额头上满是细汗。
佑安、刘皇后等人急得团团转,也不知如何是好,皇帝忙命传御医来。
这时,陈寿山走来,一探脉搏,极为微弱,想必是被踩踏窒息所致,便召出树灵,环绕在昭阳身边。温暖的细流,在昭阳体内游荡,不一会昭阳脉搏才稳住。
陈寿山运用体内苏生之力,唤醒了昭阳,刘皇后感激不尽,旋即命人将女儿带回宫诊治,佑安对陈寿山叩谢不止。
陆晚枫趁机向赵正毅说:“陛下,这些人都是京都医馆的病人,只因受了妖道的控制,才失去理智冲撞皇城。多亏了这三位义士,才制止了这一场惨剧。”
这时,莽山又拖来一个青面使徒,撂在赵正毅面前。
赵正毅也不知何故,茫然看向陆晚枫,陆晚枫上前解释:“陛下,这人与这些病人失控有莫大的关系。”
莽山粗声粗气地说:“皇帝老儿,现在你该明白是谁在背后捣乱了吧。”
赵正毅眼见这人一身横肉,甚是魁梧,心中大骇,世间怎会有如此健硕之人。
莽山又道:“你把老子的徒弟关了起来,现在老子把凶犯给你带过来,你也该放了我徒儿吧。”
赵正毅见莽山凶神恶煞,不甘怠慢,“自然,自然。”
接着忙嘱咐大内总管,好生招待三位义士。
又暗命枢密使封锁消息,不得声张。枢密使乃是皇家密探,收到旨意,凡在场百姓,皆押回去严厉审讯一番,命其不可泄露今天之事。
卓彦如此行事,致使皇家颜面尽失。赵正毅吩咐文武百官务必严守口风,不得泄漏半句不利皇家消息,将此事处理妥当后,他急忙前往长春宫看望女儿。
佑安刚才被吓破了胆,自己躲在一边战战兢兢,想到自己怯懦的样子实在配不上昭阳,便暗暗责怪自己,守在长春宫外,耷拉着脑袋,不肯进去。
沐王爷得到消息后也急忙赶来,听闻是佑安致使公主陷入了险境,又见他这副苦瓜脸,心中大怒,非要打死这个孽障。
佑安在雨中站着,任打任罚,一声不吭。
恰逢赵正毅赶来,佑安终究是兄弟爱子,赵正毅心中不忍,便劝止了沐王爷,亲手拉着佑安走进长春宫。
彼时,陆晚枫师徒三人,陈寿山、陈星彩和莽山担心公主安危,也跟了过来。
董太医诊治后,神情凝重,告诉众人,公主受了严重内伤,恐怕短时间无法痊愈,以后还需多加疗养。
刘皇后着急万分,又问董太医:“昭阳的伤有没有大碍?什么时候能好?”
董太医号了脉,察觉昭阳内挫严重,也不敢妄下结论,只说是要静养,刘皇后听了之后,心急如焚。
董太医净说些无用之辞,开的也是温和的滋补药物,谁家病人不需要静养?赵正毅看他如此庸碌,却在太医院身居高位,重享利禄,更兼诸事不顺,顿时怒不可遏,要将董太医拖出去斩了,幸亏刘皇后拦着才作罢。
适才陈寿山救活了昭阳,赵正毅为了女儿,不得已再请他帮忙诊治。陈寿山冷笑一声,也不答话,径直来到床边,一探脉搏,只觉昭阳体内有股奇怪的力量,一直支撑着她。她虽受了严重内伤,然而体内一股复生之力,正在快速帮其疗愈。
说来奇怪,昭阳体内的这股灵力,和陈寿山身上的灵力相通,他自己想来也时日无多,多一点灵力,少一点也无妨,又为公主输送灵力。
昭阳体内的灵力和千年树精的灵力浑然一体,身体即刻起了反应,伤势好得极快,旁人察觉不出来,只有陈寿山心中暗暗称奇。
昭阳不一会便睁开双眼,只见身边围了一群人,父王母后都在,还有沐王爷、佑安、陆晚枫师徒,星彩和陈爷爷,另有个满脸虬髯的大汉正看着自己,人人面带微笑。
昭阳此时也顾不得其他的,只想着外面病人的安危,那些人她也曾悉心照料过,便急着问:“那些病人怎么样了?”
陆晚枫不忍心告诉她实情,面露难色。
沐王爷则说:“这次医馆病人闹事,是有妖人在背后操控所致,今日多亏了陆修士和这三位义士,才救回了这么多人,现在那些病人都被安置在医馆里面,你就放心吧。”
刘皇后见昭阳身体无恙,搂着昭阳,“都过去了,别再难过了,今天还多亏了你这几位朋友,你才捡回了这条命呢,还不快去谢谢人家。”
昭阳便在床上,对陈寿山磕头,感激他救命之恩。
昭阳想起卓彦恶狠狠的样子,心中仍旧生气,“父王,卓彦他太可恶了。陆大侠他们原本已经快要将这些闹事的病人制服了,他非要下令杀死他们。”
赵正毅坐在床边安慰她:“我都知道了,现在我已经把他关起来了,这次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
“父王,你可不能就这么轻饶了他。”昭阳又急着说。
“你放心,父王绝不会轻饶了他,昭阳你今天做得不错,给我们皇室挽回了些颜面。”
昭阳又道:“父皇上次钦封的除妖英雄,被卓彦诬陷,还被抓起来了,虽然现在被放了,但是他家房子被毁了,我们应当给些补偿。”
星彩听罢不觉好笑,心道:“这个傻妹妹,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消息。现在长林在天牢里,生死未卜呢。”
陈寿山救了昭阳性命,皇帝皇后感激不尽,要给予重赏,陈寿山和星彩皆推辞不受。
莽山急道:“俺们也不要你的什么赏赐,尽快把我徒儿放了。”
星彩也跟着说:“你们快把长林给放了。”
昭阳忙道:“他不是已经被放了吗?”
之前佑安骗她说长林已经安然无恙。
昭阳向佑安说:“好你个佑安,竟然敢骗我。”
星彩又道:“别听他胡言,长林若是被放了,我们今天也不会来了。”
赵正毅念在他们三人救驾有功,便问沐王爷:“此事,从何说起?”
沐王爷笑道:“一场误会罢了,卓彦皇子误将他们当作妖人同党,给抓了起来,我已通知应天府,把人放了就是。”
星彩便道:“那就多谢了,说着便告辞。”
昭阳也道:“星彩姐姐,我跟你一起去。”
昭阳放心不下,火急火燎就要跟过去,皇后皇帝二人苦劝不住,看陈寿山身负异能,外向上又不怎么怪戾,有他们在昭阳也不会出什么事,便由着她去了。
陆晚枫师徒、陈寿山、陈星彩、莽山、昭阳、佑安皆一同跟去。
只留下赵正毅、赵正雄兄弟和刘皇后,三人见昭阳公主对陈长林如此伤心,面面相觑,各怀心事。
连日来种种烦心事让赵正毅焦虑不安,眼下昭阳又和这些来历不明的人搅合在一起,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自家人关起门来不说两家话,赵正毅便向沐王爷问起这陈长林究竟是何来历?
沐王爷回禀:“陛下,陈长林是这陈寿山之孙,他还有个姐姐名叫陈星彩,这家人十多年前来到长安西。这三人身怀异禀,法术高强,今天皇城外也多亏了他们。卓彦因怀疑陈长林与前日被借走的蛇妖有关,孤儿将他收押起来。如今看来他们一家身份实在可疑,只是在城中害人性命的恐怕另有其人。”
赵正毅听罢,沉吟道:“多半与十余年前的邪教有关。此事关系重大,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沐王爷:“启禀陛下,这件事还未查明,老臣也不敢妄断。更何况,陛下已经将本案交于卓彦督办。”
赵正毅大怒:“简直是胡闹,这可如何是好。背后害人的妖人还未查出真相,现在又来了什么蛇妖,什么树精,那个壮汉,刚才一手就撕开精钢盾牌,让这些人在皇城里待着怎生得了。”
沐王爷看皇帝着急,复近前说:“陛下,老臣听闻凌霄阁所言,这些妖精是吸收天地灵气修炼而成,有别于其他,想必也不是奸邪之辈。如今有他们相助,或可以快速抓到那些作乱的妖道。况且如陛下所言,这些背后作乱的妖道,和十年前作乱的邪教妖道恐怕同出一门。”
赵正毅便吩咐,“我已下旨召义士前来除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待抓住了妖道,这些妖人断断不可留。这凌霄阁也太不像话了,竟然和一群妖精在一起。”
赵正毅便命沐王爷快速查出幕后真凶,救出幕后妖人后,再将陈氏一家逐出京城,沐王爷领旨,即刻去督办此案。
赵正毅看有凌霄阁陆晚枫作保,因素与凌霄阁掌门玄清交好,只得先容下他们,只盼此事能尽快解决,他已写信求助,也不知为何,玄清真人迟迟未到,自己亲笔写下的书信石沉大海,这事令他忧心不已。
刘皇后便宽慰他安心,笑说道:“我之前还说呢,那陈长林和陛下长得像,谁知道原来是一个小妖精,怪不得把昭阳迷的神魂颠倒。”
赵正毅笑道:“昭阳要是男儿身该多好。”
刘皇后听后心中酸楚,便道:“陛下,臣妾没用,没能为陛下生下儿子。”
赵正毅抚着皇后的手说:“这也不能怪你,说来说去都怪这蛇妖,不是她你也不会受到惊吓,你放心,等这件事解决,我定会想办法把这些妖怪铲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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