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铭静悄悄地站在房门前,将眼睛凑近猫眼往外看。自己房间门口并没有人,走廊里也没有任何人走动。
“走了吗?动作这么迅速又无声无息。难道我碰见贼了?”
霍斯铭心中疑惑,他还是打开了房门。探出半边身子朝走廊左右看了看。确实没有任何人,他又关上房门,返回到书桌前。
“我这是碰见了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贼了?”霍斯铭无语了,本想出来过个愉快的周末,谁知还碰见这种事。
其实在霍斯铭打开房门的瞬间,那只根源级的高阶神源异魔已经重新跳到了走廊天花板上。
它并没有选择溜进霍斯铭的房间,因为它不仅发现霍斯铭警惕心很高,而且感知到他身上的神源气息比之前强大了很多。它在没有完成寄生的状态下,几乎不可能对这个人类产生威胁。
于是,拥有高等智慧的它果断选择了暂时放弃目标。虽然它这次出现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主人支配者,萨麦西尔路法传达给它的使命,捕捉神之意念附身之人。
但对它而言,向霍斯铭和披啦复仇也是它的执念。它认为先杀死霍斯铭和披啦比起找神念附身之人明显会更容易。完全是顺手而为的事。
既然暂时放弃对霍斯铭下手,那么换另一个目标也是一样。它迅速向五楼披啦的房间爬去。
到达504房间后,以同样的方式吸附在房门上查探房间内的动静。
在它的感知中,房间内有一人,正处在睡眠状态。同时它也感知到,里面的人也有着一定强度的神源气息。但不要紧这个人正处在睡眠状态。杀他不会费事。
它决定动手了。
而它不知道的是倒在床上打呼噜的披啦已经醒了。就在它接触到504房门的那一刻,披啦已经警觉。
作为一名真正经历过战场生死搏杀的退伍雇佣兵,披啦的警惕心从来未减半分。特别是在他休息的时候,想当年执行特殊任务,披啦为了不在睡梦中被敌人杀死,总会先找寻一处能够隐蔽自己的位置。比如枝繁叶茂的树梢或者通风良好的地下洞穴。
现在拥有了神源能力,设下无形的警戒线对披啦来说更方便了。他在一开始把行李放进自己客房时就在房门上布置了一层无形的警戒。
披啦双眼微微睁开。他的脑海里万千草拟马奔腾。
“这又是哪个瘪犊子,凌晨这个点在老子门口作妖?!真是老寿星喝砒霜嫌自己命长!”
他也以为是碰见不开眼的贼了。
“呵!让大爷我陪你玩玩!”
披啦打算就这样躺着装睡,继续装模作样地打着呼噜声。然而他的一只眼球从眼眶位置挪移到了后脑勺。然后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门,想看看这个“勇气可嘉”的贼长什么样。然后再把他吓个尿失禁,就当是给这个小贼一个教训。
这个“贼”也没有让披啦失望。很快房门处就有了诡异却无声的动静。门锁没有被破坏或者技术开锁的动静,而是有一滩黑色不明液体从门底和木质地板的狭小缝隙处缓缓渗进了房间内。
接着这摊粘稠液体一阵扭曲,就像捏橡皮泥似的,一只可憎的独眼大蜘蛛就出现在了房间内。
这一切当然没逃过披啦的眼睛。自从在汽车旅馆遭遇这只根源级的神源异魔以后,它已经在披啦心中留下了阴影。
“卧槽槽槽!怎么又是这玩意儿!它不是应该早被电死了吗?”
“等等,为什么它会来找我?不应该去找霍斯铭的吗?又不是我电它的!”
“难道它认为我没有霍斯铭强,就想把老子当软柿子捏?!”
此时披啦认为自己被不公平对待了,心中的些许恐惧反而被一股怒意取代。
独眼异魔蜘蛛已经出现在席梦思大床的正上方。背部猩红眼球凝视着侧身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貌似已经睡死过去的披啦。
一条长长的尾刺从它腹部缓缓伸展出来。直直垂下,一点一点与披啦的脑袋拉近距离。
藏匿在茂密头发内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不断接近自己的尾刺。装睡的披啦在心里估算这根尾刺与自己脑袋的距离。
“很好,近了……”
正当尖椎般的尾刺离面门只剩一条手臂距离时,前一秒还在打呼的披啦,下一秒却毫无征兆地伸出手,抓住尾刺。
披啦没给趴伏在上方天花板上的独眼异魔蜘蛛作出反应的机会,抓住尾刺的手迅猛地向下一拉一扯。独眼异魔蜘蛛就被强行从天花板拽了下来。
这时它才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它的尾刺居然被下方这个人类抓在手里。
它现在处于一种悬空的状态,被披啦当成了流星锤挥舞。
但,这也只不过是因为它一时大意着了披啦的道而已。当它反应过来后,甩动自己的尾刺反而死死缠绕住披啦的手臂。本来还在半空中被当成流星锤挥舞的独眼异魔蜘蛛反而借着尾刺捆住披啦手臂,然后迅速接近披啦。
它的动作也十分迅捷。一个眨眼功夫就蹿到了披啦手臂上,然后一刻不停地沿着手臂向披啦脑袋爬去。
披啦能清楚地看到它那只猩红眼球中迸射而出的恶意。与猩红眼球对视的同时,他无来由地感受到一阵眩晕感。周遭的东西好像开始摇晃起来了。
披啦心叫“不妙!”
接着他看见这只噩梦般的异魔裂开它的下颚,里面全是一排排锯齿般的尖牙。对着自己的面门就来了个一口闷……
披啦不仅身手敏捷,神经和肉体的反应也是一等一的快。虽然他的身手奈何不了神源异魔,但是作出的肢体反应却是让他避开了一次绝命杀机。
在生死一线间,披啦忍受住了强烈眩晕感所带来的欲要呕吐的冲动。强行振作,将脑袋一偏,身体转动,堪堪躲过了能让自己脑袋被爆浆的一口闷。
虽然躲过了独眼异魔蜘蛛的大嘴,但还是咬在了披啦的肩膀上。独眼异魔蜘蛛像是很享受披啦的血肉一般并没有要松嘴的打算。
被咬到后,披啦先是感受到一阵“激动人心”的疼痛,这让他刚刚和独眼对视时产生的眩晕立马消退。然后就是一阵酥麻感代替了剧烈的疼痛。
视线转向依旧在自己肩膀上的扭曲生物,披啦心中生出极大的危机感。
“卧槽!它想钻入我身体里!”
此时有亿万匹草泥马在披啦心中奔腾。
“老子活了二十多年,今遭还是头一回,有异物想进入我的身体?!”
他突然回想起被寄生的桑荒翏斯。这还得了,绝不能让它得逞。
在这种生死关头,披啦早已将自己对这只扭曲神源生物的恐惧和恶心感抛之脑后。他抬起双手,一手死死抓住它黏糊糊的躯体往外扯。另一只手用力戳向那只令人憎恶的独眼。
独眼异魔蜘蛛尾刺一甩缠住戳向自己眼球的手臂。局势好像陷入了拔河式的僵局。
伴随着披啦急促的呼吸,他的心绪也从刚刚不到两分钟的生死搏斗中平静下来。披啦感觉这两分钟的战斗比他以往经历的任何一次战斗都累!
其实他应该庆幸要不是神源力强化了他的体质,他很可能在刚才的两分钟里就被嘎了。这时他才想起自己也是拥有神源能力的人啊!
这也不能怪披啦,因为一直以来他的敌人都是比较强悍的人类士兵或者武装恐怖分子,对付他们都是靠枪或者刀亦或是肉身搏击与之战斗的。所以在他潜意识里并没有使用自己的神源能力进行战斗的习惯和概念。
披啦扭头看向还在继续努力往自己被撕咬开的伤口里钻的扭曲异魔。露出一个戏谑的笑。
“我的血肉是不是很美味啊?!就怕你消化不良啊!王八蛋!”
话音刚落,数道血箭就从独眼异魔蜘蛛体内穿透而出。同时,它也发出一声尖啸,从披啦肩膀上跳了下来。明显它被伤到了。
落到地毯上之后,它迅速向房间门方向爬去。它这是意识到偷袭失败,选择逃遁了。它的速度很快,眨眼时间就已经到了门边,整个身体像是橡皮泥一样硬是从门底下的缝隙挤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披啦可不甘心让它就这么逃了。这要是让它逃了,以后睡觉都得提心吊胆,天天得提防着它会从什么角落里出来偷袭自己。
“妖孽哪里逃!”
披啦紧跟其后,打开房门冲了出去。站在走廊上,披啦伸长脖子左右张望,但走廊上连独眼蜘蛛异魔的影子都没有看到。然而一阵隐隐约约的沙沙声落入了他的耳中。这要不是夜深人静还真不容易觉察到。
披啦寻声望去,视线上移,他在走廊尽头的天花板上捕捉到了独眼蜘蛛的身影。但此时它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远处的天花板上。
这个时候披啦意识到自己靠两条腿追是追不上的。于是,他将自己一条手臂举在半空中,只见手臂迅速分解变成一团血色雾气,就像是他的这条胳膊变成了血色水蒸气蒸发在了空气中。
半空中的血雾迅速朝独眼蜘蛛逃走的方向追踪飞去。而披啦选择返回自己房间,闭上眼睛专心感应血雾的动向。
血雾追寻着空气中独眼异魔蜘蛛残留的不和谐气息,一直上到五楼走廊尽头的楼梯口,这里再往上就是酒店楼顶天台。不过进入天台的大铁门是锁着的。
这只能拦住人,可拦不住一团雾气。从铁门缝隙穿过,就是天台。这里是酒店中央通风系统的外机所在。通风系统的管道通向酒店内每一间客房以及一楼大厅。
血雾在一处通风管道入口停住。
“应该是逃进了通风系统内。通风管道四通八达,可以通向每间酒店客房,每层楼八间客房,至少四十间客房,再加上一楼大厅。哎,这下麻烦了。”
披啦只能望尘莫及。血雾也迅速回归,在披啦消失的胳膊处凝聚重组成原来的手臂。
“得赶紧找霍斯铭商量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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