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浩用他那肿的跟猪头一样的脸,夸张地描述了秦岭那边的事情。

    原来在半月之前,秦岭突然发生降下了几道天雷,把山给被烧焦了好几座,其中的村落更是遭了殃。

    当时深夜,好几个村庄加在一起几百个人,都来不及逃跑,被大火活生生烧死,据说惨叫声三天三夜不绝于耳。

    林砚听了之后,反应出奇地淡,只是点头“嗯”了一下。

    “就这?你不应该感到好奇吗?我可是还有东西没说呢!”

    不用他说,林砚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关于烛九阴,有一个传说的说法是——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霭。

    烛九阴盘踞在哪个山头,就可以请来风雨,风雨之前是天雷,林砚曾听说过,幽冥之地也总是雷雨交加,想必这个传闻是真的。

    如果秦岭那边怪异的天雷是因为烛九阴的话,完全可以解释。

    见林砚没有反应,吴浩一脸自讨无趣。

    “啧,那我自己说了啊!”

    “据说好像有村民在一个阴天见到云层里面有条龙呢!”

    “事发之后,这个传闻也被传开,大家都说是那边要被龙王给收了呢。”

    吴浩一个大小伙子都这么八卦,林砚表示没眼看。

    他拍拍吴浩的肩膀说:“是该收,不过该收的是作妖的妖孽,不是无辜的村民。”

    说完,他收拾了自己所有的东西,一一摆在吴浩面前。

    “多少钱?”

    吴浩随意瞥了一眼,说:“十五万。”

    “这次不敲了?”

    “嘿嘿嘿,生意眼光要放长远嘛!我家那老头子似乎也在南方,若是遇见了,还望带句好啊!”

    林砚从不随意应承别人什么,但吴老板是他老友,这句好他担得起。

    付好钱,他背过身,对着吴浩挥挥手当回应,随后拿着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古宅,还未看清眼前,一个丑的惊人的纸人就冲上前来。

    “主人主人!你终于回来了!”

    紧紧握着拳头的林砚:“……”

    就在刚刚,他差点没忍住一拳头锤上去。

    他叹口气,看着自己矮了半截身子的纸人说:“青衣,我要出趟远门,这次回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给你造个新的容器。”

    “新的?好耶,谢谢主人……等会,主人你要出远门了?”

    青衣那张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可她的声音是哭腔,无论是从视觉还是听觉,都无比的违和。

    青衣很想问一句他为何刚回来就要走,但转眼间又明白自己身为下人不该多问,硬生生憋了回去。

    “嗯,即日便回。”

    “那……主人您辛苦了,放心吧,这里有青衣看着,不会出事的!”

    林砚淡淡应了一声,然后就回屋子里面锁上房门。

    他进入空间,在武器库里面挑选了许久,最终选中了一把黑金古刀。

    这把古刀是之前某个任务的奖励,当时有更好的选择,再加之用不上武器,所以他就放了进去。

    此次前往秦岭,势必要遇见许多阴诡,黑金古刀性属阴,用它最为合适。

    休养半日之后,天亮,林砚站在房间中央,点燃一张空白符纸。

    这符纸随他心念,可以送到黑白无常那边,虽然什么都没写,但他们看到这东西,应当明白是他出发了。

    秦岭地处长江和黄河流域交界处,林砚踏上乌篷船,顺着黄河,一瞬千里,不出半日就到了秦岭地域。

    此地雍城,乃是炎帝故里,也是青铜器之乡。

    前者为炎帝神农,创造了炎火,也就是地狱三昧真火的前身,后者为殡葬器皿,多和陵墓有关。

    所以,哪怕这座城市如今已经极其现代化,林砚还是可以一下就感觉到,来自于这片大地里面,让他心潮澎湃,又不禁觉得沉闷的、震撼人心的力量。

    然而,林砚只是路过这里,就顺着黄河的一条支流清姜河深入到了秦岭内部,到达了终南山。

    这里是秦岭最中段的一座山,不管从哪个方向来秦岭,这里都是最深处的地方,所以此处也向来是历代王朝将侯择墓的良地。

    过了上善池和仰天池,他走到了荒无人烟的大山深处。

    被大火烧焦后的山已经迅速萌发出了新的生机,在漆黑的大地之下,嫩绿色的芽正在努力突破大地桎梏。

    山沟里有条溪,阳光从狭窄的天线落下,将溪水照耀得波光粼粼,和旁边的荒芜相比较,这场景显得荒诞又可笑。

    林砚伸手捞了一把溪水喝了一口,很快重新吐了。

    “果然是烛九阴在这,难喝死了。”

    人间好好的东西,被染上了死气,搞得他心情也非常不妙。

    在午时三刻前,他分别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摆下铜镜,自己坐在中间,拿着一面铜镜默默等待着什么。

    十几分钟的时间里,他都一动不动,宛若一尊野神像。

    时辰一到,四面镜子不约而同将镜光反射到他头顶的镜子上。

    林砚左右晃动片刻后,确定了只有一个角度是可以将光最亮的反射出来,那是一面陡峭的悬崖。

    确定了墓室的方位之后,他拿着镜子上前去,在悬崖上贴了好几张起爆符。

    做完这些之后,他倒退了好几十米,淡淡地说:“山神,得罪了,在下帮您捉虫。”

    话音刚落,他一个响指,数张起爆符同一时间炸裂开来。

    一瞬间,山崩地裂,悬崖上落下无数大大小小的碎石砸在地上,激起还未安宁的焦土。

    林砚没有动,任由被荡起的尘烟逐渐掩盖住自己身形,那背影看着,竟像是在那边伫立千万年……

    尘烟散去之后,原本陡峭的悬崖已经面目全非,在半空中的山面上,竟凭空出现一个一米多高的山洞。

    山壁或焦色或土黄,只有那山洞黑漆漆,阳光照不进去,好似个漩涡,足以吞没一切。

    林砚拿出竹篙,变换大小后,凭竹篙作支点,竟跳起来,稳稳落到了十米来高的山洞口里。

    原本这种场面是要用登山绳索的,但他嫌那东西又重又繁琐,眼瞧四下无人,倒不如用这个来得轻松实在。

    跳到山洞口的那一刻,林砚就感觉一阵凉意脚底幽幽窜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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