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犹豫了几秒,还是从张海客手里接过石匣子,诚恳的对他道:“帮我。”
张海客愣了一下,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没有必要这样折磨自己。对于张家人来说,过往的记忆太过漫长,忘记不一定是坏事。”
我直接忽略他的话,抬手看了看手机时间,距离黎簇离开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根据我的估测,从这里原路折返大概需要十几个小时左右。
揉了揉脸,我对张海客道:“看来我和黎簇赌对了。”
张海客一愣,疑问道:“你们什么时候?”
废话,脑电波交流你当然察觉不到。我放低声音:“只是猜测,刚才那怪婴应该怕水。”
稍微想一下,它明明自己行动的速度更快,为什么要依附在矮子身上。
我想,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样:最早我和黎簇被杜三狼和怪婴设计来到这里,它应该是绝对清醒的状态,把我们移动到了上面这片海子附近,好执行它的计划。说明它知道海人的存在,那么它是故意藏在我们附近的,并且矮子的体内也残留着蛊虫,或者说不净尸烟的影响,能够被它操控。
所以,矮子相当于它在海子里移动的工具。本来它完全可以自主行动,在我们之后进入海子,或者提前在下面伏击我们。但它没有。
想到这里,我几乎可以肯定,它应该怕水,或者无法在水里生存。
我让黎簇先走,就是等他上去后把上面的通道炸了,把海子的水引下来。
我找了个地方重新坐下,张海客走过来在我面前停下,“现在怎么办?”
“等。”我用试管吸了瓶子里的那种液体,仰起头看着他,“我要读取第二段记忆,如果我的直觉没有出错的话,这应该是当年泗州古城下发生的那段事。”
深吸了一口气,在张海客复杂的目光中,我缓缓将试管里的液体递进鼻腔。
这一次的感觉非常强烈,几乎是瞬间,我就感到一股很生硬的刺痛感传来,从鼻子周围开始蔓延出一种火辣辣的痛感。
接着是眩晕,和一种想要呕吐却吐不出东西的无力感。
我听不见任何声音,在一片黑暗之中,逐渐出现了一个细弱的光点。我抬起手,看到的是一条布满血痕的幼小的胳膊。
脚下是一片厚重的淤泥,我的血顺着手臂慢速向下流淌,血滴进的地方,无数蚂蟥一样的虫子犹如见到了瘟神,快速扭动着往淤泥深处逃窜。
我艰难地爬出那片淤泥,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接着,一个黑色人影停在不远处,手里举着一盏煤油灯,冷冷看着我:“小鬼,醒了就过来,采血的时间到了。”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不是无法开口,是虚弱到没有力气了。
过往我在幻境中,是因为现实太过痛苦,想要在虚幻中捕捉那一瞬间的美好。但如今我在现实中,回到幻境,因为我想抓住痛苦。
我不是傻子,闷油瓶因为我们做出了超越他性格本身的改变。但这份改变是否包含了什么别的,换句话说,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要承担别的什么东西。比如说,带着普世人类的情感回头去看自己过往的记忆和经历,他会有片刻的痛苦么?
我不知道,但我想,在他记起之前,稍微比他早一点看到那些记忆的碎片,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他。
原谅我,小哥。
【关于张海客的题外话】
俺个人挺喜欢张海客这个角色,作为看书人的身份,以第三视角去看他,能够理解他的处境。个人感觉大伯哥身上是有一种淡淡的禅意的,梧桐雨,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虽然小狗嘴里骂咧咧这是装逼哈哈哈,但大家懂的都懂,小狗的碎碎念无差别攻击所有人hh。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吴邪不会把所有情绪摆在明面来。除了吴邪亲口认证过张海客的细心和“破局”能力外,其实还有很多原着里藏起来的暗线。比如,沙海计划背后大伯有没有出力,比如,海外张家其实没有那么大的责任去振兴张家,更没有赡养本家的义务。
无论保皇党也好,复兴张家也好,小狗的心理吐槽大多数并不能代表他的真实想法。海外张家这一批人,身上的悲情色彩其实都非常浓重,一方面对家族的责任感植进了骨子里,另一方面,接受了新世界新思潮的冲击,就好像坐上了一艘轮渡,在海上漂浮一周,航线的终点却回到了原点,只能守着那条边界线,眼前是大海,身后是岸。
原着里其实张海客一行不会常去雨村,也不会求着张起灵回去,他对于族长是尊重和克制的,这本里因为个人的私心,的确想要给每个健在的人好的收尾,所以大伯哥也算帮助了哥的计划,戏份多了一些。望见谅。
第三卷马上进入尾声啦,很短的过渡,最终会把暗线都交代清,希望不会绕晕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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