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蹲下去把孩子放倒,尿不湿上面已经脏的不能看了,婴儿车上面也粘上了屎,非常难闻,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小孩拉的屎竟然会这么冲。
不都说没味儿么?
胖子看了我一眼,质问道:“长两眼睛出气的你,正反面分不清么?到底你俩谁换的?这下好了,一下全漏了,熏死你。你赶紧的,拿纸巾过来擦。”
我看了看闷油瓶的表情,眼神闪烁了一下,问道:“纸忘带了,就用纸尿布给他擦行么?我这还带了一个新的。”
“我真服了,孩子屁股上沾了屎肯定不舒服,你不擦干净就给他换,过一会他就会哭,跟你闹。那咋弄,回去取吧,或者让狗给舔干净。”
我看着狗,有些为难,胖子站起来长舒一口气,就说道:“来,你给它们下达个指令,来到雨村以后狗就得学着吃屎了,回归自然解放天性。”
我短暂思索了一下,主要是回去折腾一趟我可能就不想再过来了,但今天的天气十分适合在树底下躺着偷懒。
犹豫了一下,我把衣服脱了,递给胖子:“用这个擦吧。”
胖子说道:“舍得了你,为了不多跑一段路,要是天下父母都像你一样带孩子,那这世上以后就没有人了,满大街跑的都是狗。”
我白眼看他,蹲下去撸撸狗,就看到胖子仍然看着我。
我一愣:“怎么,一件不够?他屁股有那么大么,让小哥帮忙把衣服撕成条,他从现在开始拉到晚上都管够。”
胖子叹口气:“这方面你真是没有半点经验,来吧,学着点。”
我眼神询问他,胖子把我叫了过去,然后他将孩子的腿弯托起,屁股对着我,说道:“擦吧,下手轻点。”
我凑近看了看,转头又看向闷油瓶,闷油瓶立即走过来,想要接替我的工作。这种脏活儿真不适合他,最终我拒绝了他的帮助,上去像对待瓷器一样用衣服将孩子的屁股和腿都擦干净。
闷油瓶铺开草席子,我们重新坐到树荫底下。胖子展开纸尿裤将孩子放上去,然后两边对齐一拉,粘好,感慨道:“好多年不做这种事,还有点手生。”
我道:“你以前干过保姆?”
胖子重新把烟叼起来,但没有点燃,说道:“年轻时候攒攒经验,总想着人生中某一天就能够用上,现在正好,用到了。”
各自沉默了一会,我双手撑着地面,仰头看着树冠,非常惬意。胖子侧躺在旁边,揽着孩子的后背轻拍,孩子很快又进入睡眠模式。
没电了,我心说,就挪过去半个身子,手指戳了戳他的腿和屁股,手感非常解压。
风吹过来,空气里的那种燥热感没了,雨季已经快结束了,再过不久就会正式进入秋天,天气凉爽下来后很适合干活。
找个好日子开工吧。
我这么想着,感到格外的放松。但没等一会三只狗就过来围着我,陆地巡洋贱不停的叫,如隔三秋和饼也都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我,仿佛就是在说:你个骗子。
我骗你们什么了?我坐直身子,做了个恐吓的表情,把三只狗吓跑。
一旁闷油瓶突然拍了我一下,示意我该捉蚂蚱了。
我真是醉了,我看着三只狗,心说你妈的,三只大馋逼,孩子没带好还好意思拿绩效么。
但闷油瓶站了起来,意思是陪我走走,两个人去地里找找蚂蚱回来。
回头看才发现胖子不知什么时候也闭上了眼,短短一会功夫他和孩子都睡熟了,我于是向三只狗下达了警戒四周的指令,然后起来跟着闷油瓶往地的深处走。
我们这块地往里走有一片水塘,不算深,回头我准备弄一座亭子,挖一条水渠直接通到我们民宿里面,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打造一片生态林,雨林就算了,也不大现实,但竹林鸟林或者狗林都可以,或者到时候就从狗厂运狗过来,每只狗在树上拥有一个自己固定的树屋。
但想了想,村里可能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胖子也不会,他可能会把我连树一起嚼了。
路上我旁敲侧击问了问,闷油瓶打算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张家到了山海辈之后,命名系统就断了,到了新生代的这一辈张家人,需要重排字辈。
闷油瓶看起来也有些犯难,在我提出问题的时候竟然反常的皱了下眉。
我安慰他:“名字就是个形式,他测试血的那个纹身不是小黑鱼么,可以往这方面想想。”
但我也不好直接插手张家取名排辈的事情,这是闷油瓶应该做的决定,我只能尽量让他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如果是我来取的话,可能就一条道走到黑,你纹身是什么,就叫什么,比如这个孩子开始,就可以有一个鱼字辈,张鱼油、张鱼籽、张鱼民、张鱼肚、张鱼刺、张鱼鳞
张鱼哥。
我转头偷偷瞄了闷油瓶一眼,抑制不住想笑,只能加快脚步走到他前面,但是不知为何,当年幻境里想到这个名字时我并没有什么大的感觉,如今他就站在我眼前,这个名字却给我了很大的冲击感。
真的好笑。
我笑到有点岔气,忍不住抖着身子像夹尿一样艰难往前走,很快闷油瓶就注意到我的异常,从后面赶上来,顺手戳了下我的腰窝。那一下我真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然后就是彻底的失控,笑的身子弯下去,蹲在地上起不来。
闷油瓶就低头看着我,嘴角也淡淡弯起了一下,俯身将我拉起来,眼神询问我怎么了。
我摇头,笑到肚子抽筋,闷油瓶快速帮我松解了一下腹部肌肉。我伸手抱了抱他,拍拍他的后背,鼓励道:“不用发愁,回去后书房让你用。可以翻翻县志,参考一下过去张家人命名的方式。”
闷油瓶点头嗯了一声,两个人穿过草地,来到水塘边上。
水被太阳照的波光粼粼,风一吹就泛起涟漪,周围草势生长的很好,蚂蚱很喜欢在阳光充足的草地和水边活动。
我们立即出发,闷油瓶直接也将他的衣服脱下来,用来裹蚂蚱,我将衣服摊开在手里,两人立即形成了一个抓蚂蚱的小分队,分工合作。大概半小时后,闷油瓶已经为我们抓了三十多只蚂蚱。
我看了看胖子他们的方向,胖子已经醒来,正趴在草席子上,让孩子在他背上爬。
我们走回去,三只狗一看到蚂蚱就十分兴奋,上蹿下跳围着我和闷油瓶转个不停,看着特殷勤。
我不惯狗这种毛病,车总说的油炸蚂蚱太费事了,就从旁边捡来一堆树叶和草用打火机点燃,用树枝将蚂蚱串起来烤熟,然后看向三只狗,说道:“吃不吃?”
狗叫一声,直接扑过来咬我的裤子和鞋,我将狗一把按回去,说道:“发挥你们作用的时候到了。”
胖子问道:“你又想什么鬼主意了?”
“我网上搜了搜,现在不是流行早教课么?我们这里提供四种语言,狗都会,让孩子跟着学。”我懒洋洋躺下去,将蚂蚱串高高举起,不给狗吃。
三只狗很快达成合作,陆地巡洋贱直接骑在饼的身上,接着如隔三秋跳到陆地巡洋贱身上,饼被压的踉踉跄跄,但依然要为了食物卖命。两只臭狗骑着饼朝我冲过来,如隔三秋一个发力起跳,张嘴朝我手上的蚂蚱咬过来。
我朝旁边躲了一下,然后手一轻,蚂蚱被闷油瓶接了过去,三只狗一看,一下子偃旗息鼓,全都蔫吧的看着我。
我挨个撸过去,吹了声哨子让它们坐好,然后拿出手机随便找了一段双语的电影音频播放起来,三只狗夹着孩子,很快就忘了蚂蚱,听得津津有味。
我忍不住拿起手机想看看放的是什么,胖子就问道:“怎么了,少儿不宜吗?换个频道吧,我听着也老觉得劲劲的,身上刺挠。”
“你那是被蚊子咬了。”我说道。
我说完胖子就起身坐近到我和闷油瓶旁边,一起往我手机上看了一眼,两个人就愣住了。电影里讲的是一段三角恋的故事,非常之狗血,但因为说的是德语,只有狗能听懂,至于孩子为什么也一动不动,我觉得他是被吓住了。
我用手机给这奇异的一幕录了一段视频。
后来这段视频发到网上,还小火了一阵。
“好了,来吧,绩效奖,一狗十只,谁也不许抢。”我放下手机,将三串蚂蚱码好,分成三小堆摆放,招呼狗过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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