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怎么了?”
闷油瓶转头看我:“无事发生。”
我心沉了一下,知道他这是要隐瞒到底了,他不想告诉我们的事,基本没可能从他口中知晓,目前看来他虽然紧张,但既然不愿意跟我们共享信息,就说明他尚且还能掌控全局。
我招呼刘丧过来,低声道:“一会把你偶像看紧。”
刘丧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对我道:“他的心跳声很快。”
我几乎从未见过闷油瓶像现在这个样子,尤其这两年,我们在雨村都很放松了,越想我就越想知道,刚才他跟小蓝人出去,到底经历了什么。
于是跟着他出了耳室,来到了小花说的后室的位置。
眼前出现了两扇巨大的石门,已经打开了一道缝,石门上都是龙纹浮雕,给人一种肃穆之感。
这时我再去看闷油瓶,发现他的眼神依旧很淡然,没有任何恐惧和其他情绪在里面。难道是我想多了么,我心说,人在极限运动后也会产生肌肉痉挛和小幅度的震颤,这点我清楚,每次跟他躺一起时候,他胸前的肌肉也是会微微跳动的。
但他向来控制的很好,而且也绝不会到连手臂上的肌肉都无法控制的地步,那么刚才他经历的很可能就是一场恶战,小蓝人也折进去了,或者很可能是小蓝人本身就在伪装,但被我误当成了张家人。
越想我的呼吸就急促起来,脑海中不由还原出闷油瓶从地上跃起双膝卡在小蓝人肩上的画面。
我深吸一口气,这才发现闷油瓶也在目不转睛盯着我看。
他大概猜出了我的脑补,走到我身边,“无邪,不要多想。”
我点头,陷入沉默。心说你不告诉我,我能不多想么,这么多年跟在你屁股后面,老子可太敏感了,现在我不怕死不怕别的,就怕你突然闷声不响又离开了。
不过这些话我只能在心里说说,神明在人间逗留不过须臾,凡人的寿命终会有尽头的,胖子跟我,能陪他的时间不过片刻。
闷油瓶没有再看我,他已经走到了主墓石门前,推开了沉重的大门,径直走了进去。
所有人一一跟上,我走在最后,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没入大门,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当年在云顶天宫他走进青铜门的场景。
我使劲揉了揉脸,无邪啊无邪,是这两年过得太舒服么,看来人还是得吃点苦头,不然就总会在最快乐的时候回忆起痛苦的事情。
“天真,赶紧进来。”
胖子在叫我了,我呼了口气,跟了进去。
进门的墙壁两侧各有一处壁龛,都放着一盏青铜灯,小花直接走过去拿打火机点亮。
我适应了一下光线,然后就看到微弱的火光下,浮沉涌动的空气里出现了一座大殿。
数十尊青铜烛台耸立在远处,昏暗灯光下,四面墙上的浮雕被照亮,大殿四方拔地而起四根石刻柱廊,正前方的位置停着一口棺椁。
这作为主墓室而言已经非常奢侈,同时我一眼就能看出,这座墓的时间至少在西汉之后,因为墓顶用的是抹角叠涩的建造方式,是当时从小亚细亚那边传来的一种外来石构技术。
墓顶嵌套了两层,看得出后面被改建过,原始留下的是一个石刻的天井,以压角的方式依次将四块三角形石头组合叠套数层,下面重新覆盖了一层木构藻井,上面有彩绘,颜色并没有褪去,暗红色基底,两端绘有日、月图案,能看出工艺不算繁复,但再一看就发现,藻井中心是镂空的。
我踮脚看了眼,不确定道:“一般来说天井除了装饰还有四个用途,一个是烟道,一个是用来采光,再就是相当于梯子,算一个出入通道,最后就是用来蓄积水源。”
“烟道吧。”胖子走过来看了一眼,用脚跺了下地面,“这儿又没看到蓄水池。”
我点头,几个人朝四周散开,开始各自观察。
我刚拿出手机打开光,这时候,就听到闷油瓶在叫我。
回过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上到了大殿前方两根柱子中间的枋木上,双脚勾着倒吊在上面,像蝙蝠一样以一种颠倒的姿势跟我对视:“无邪,来看这里的阑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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