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说道:“明天拿下地,就可以安排起来了。”
“安排什么?”胖子点了根烟,悠悠吸上,看得我眼馋的不行,“如果是满月宴你就别操心了,这次人多,哪个不比你能干?”
“不是定在十天后么?你那灶台来得及搭?地基来的及么?请柬呢,发了吗?我不想要太隆重,但是该到的人最好还是请一下。”我提出一堆问题,堵住胖子的话,“太轻松我反而状态不对。”
“你他妈上辈子绝对是头驴,这辈子劳碌命。”胖子骂道,我趁机一把抢过他的烟屁股,狠狠吸了一口。胖子反应过来,立马喊道:“小哥,管管啊。”
闷油瓶没说什么,帮我把烟头扔进烟灰缸。我靠在沙发上,继续道:“给我点启发,不然我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胖子叹口气,坐在桌沿边跟我面对面,“你是说盲塚吧。天真小同志,你如今还没到避世的年纪,但有些事胖爷希望你该回避时就回避,这次所有人都在,大家一起面对,你不用把所有事往自己身上揽。小哥已经回来了。”
我愣了一下,胖子难得说的这么直接,一下子我仿佛被拆穿所有秘密无所遁形。这时,闷油瓶从胖子兜里取出烟,递给我一根,自己居然也点了一根。
胖子看着我们,没有阻拦。我确实是想抽的,但闷油瓶向来对我抽烟管得很严,他自己几乎也不抽,印象里我也只见过一次。这次他竟然肯跟着我一起,瞬间我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真能抽么?我眼神询问他。
他按下打火机,跟我做了一个日常递烟的兄弟动作,我深深吸了一口,忽然就放松下来。
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一直以来,我都活在一个“等下会发生什么”的状态里,雨村沉淀的两年,之所以能让我静下心,是我以为一切已经画上了句点。但最近一个月里发生的一切,让我心底涌起了一种特别不安的感觉。小张哥关于盲塚的故事,甚至所有人出现在这里,给我举办满月宴,事情越顺利,给我的感觉就越像一场盛大的告别宴。把所有事情做完,该圆的梦圆了后,安心上路。
当年的计划非常完整,时至今日我也不认为里面会出现任何纰漏。如果盲塚的事情和终极有关,那么唯一的推测就是,当时的故事里还存在一条我们谁也没有意识到的暗线,或许有人意识到了,但因为种种因素,最终遗留了下来。
从小张哥再次出现到我们回到雨村,我的心情其实经历过好几个阶段的变化。
一开始是担心闷油瓶会回到张家,后来开始担心自己迷失在这种大脑表层的愉悦里,失去原本的清醒和警觉。直到现在,我却忽然后知后觉意识到,人和人之间不应该有太多的共同回忆,散场是属于所有人之间共同的答案。
也许转眼间,时间已经奔向了下一个十年。
最终我克制住了自己,只是象征性吸了一口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站了起来,走到张海客旁边,“点首歌。”
他看了我一眼,给我挪了位置,我看着他的歌单笑出了声,“你平时听这些?”
张海客倔强的没有看我,我笑了笑,给自己点了一首歌。
小张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张海客点一首,他就切一首,然后换上自己的歌。他准备切我的歌时,我走过去一把夺过话筒,抢了他的座位。
音乐前奏流淌的时候,整个房间忽然安静了下来。
我背对着所有人,坐在了包厢最前面的高脚椅上。
“今后的岁月,让我们一起了解,多少天长地久,有几回细水长流——”
胖子开始跟我合唱,坎肩和王盟不知什么时候也恢复了一些清醒,跟着一起清唱。
所有人在胖子的带领下开始跟我一起合唱,我细细聆听,捕捉着身后传来的声音。我不知道闷油瓶有没有听过这首歌,但唱到最后一句时,我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很小的共鸣。
我笑了起来,但始终没有回头。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两道熟悉的身影。
…
ps 吴邪唱的歌叫做《特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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