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我们一路下落,我迅速叼起一根荧光棒照明,往下看去,只见下方一片漆黑,深渊似的黑洞犹如一张大嘴正在将我们吞噬。
粗略估计了一下,往下高度差不多有三十米,按照之前待过的塔层推算,我们这座塔毫无疑问对应着东北那座银塔了。
杜三狼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空间里,短短几秒间,闷油瓶带着我迅速在洞壁上来回横踩几下,找到支点后向下猛冲,路过杜三狼时刀柄一把勾起他的衣服,抓着他直接往下坠。
我扒着闷油瓶的肩膀探头向下看,微弱的光线逐渐照亮底下,就看到出现了许多光滑的石头,全都泡在水里。
那水表面平静,离近后却听到水下传来打雷般的水流声。
我瞳孔一缩,那是地下河的孔洞,这下方古墓的排水系统一定在起作用,但墓不可能在水下。
果然,跳下去后闷油瓶直接落脚在一块大石头上,杜三狼半个身子已经冲进了水里,两只手紧紧拽着我脚踝,哭喊道:“我擦,下面有东西在舔我的脚心!”
我很想一脚把他踹翻,但忍住了。这时候整个人脑子也有点发蒙,转头问闷油瓶,“入口呢?”
一说话,腮帮子一动,荧光棒直接从嘴里掉了下去,我赶紧低头用嘴去接,结果一下咬在闷油瓶锁骨上,牙和下嘴唇磕到一块,血瞬间飚出来,狼狈的不行。
几乎是瞬间,一只手从我腰下穿过,一抬我的屁股,我一下被拽进了一个地方。
一片黑暗中,只能大致看到,这是一个黑黝黝的山洞。我迅速坐稳单手打起火折子,四周一照,发现已经进了一间墓室,杜三狼惊魂未定缩在我脚边,掰着自己的小腿使劲搓。
闷油瓶蹲在我们前方的位置,举着一根荧光棒,转头快速打量我一眼,说道:“走。”
这就是我们这座塔下的地宫了,只不过情急之下,相当于是拆了中间机关,从最里头进去。看闷油瓶的表情,似乎是分秒必争,有些着急,我不好再做耽搁,站起来踢了杜三狼一脚,“走了。”
杜三狼还在抠脚,忽然伸腿脚底板冲我脸上招呼过来,“小三爷,你给我瞧瞧。”
我心说尼玛,扭头躲了一下,但火折子一照之下就愣住了。他脚底板上面,明显有一个黑色的小手印,那大小就和婴儿的手掌差不多。
我隐隐觉得刚才那水底下还真有什么东西,可能是死人骨头全埋在底下,但看样子,连婴儿都死在这里么,这里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实在是邪门。
我看着杜三狼,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体质比我还倒霉的。
他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问我:“你觉得会是什么东西。”
“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我说道,当务之急是先进入地宫主墓室,水下东西再邪乎,我们也未必就怕它了。
于是拉他站起来,转身朝闷油瓶的方向赶,结果他忽然大叫一声,这一嗓子直接差点把我魂叫出来,就连前面闷油瓶也停下脚,回头看了一眼,迅速朝我们折回来。
我大怒,回头看着他,“你他妈叫春的狗啊,叫叫叫个没完了还。”
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我身上,摇头,张了张嘴。我被他表情弄的一愣,一边闷油瓶忽然把我掉了个头,按住我的肩膀,手在我背后摸了几把,轻轻“啧”了一声。
我被他俩的反应弄的紧张,也扭头去看去摸我的背后,但什么也没摸到,就把充好电的手机递过去,让他给我拍张照。
闪光灯很快亮起,闷油瓶把手机递过来,这么一看我就打了一个激灵。原来不是杜三狼体质比我倒霉,而是我纯粹就是他妈的在给他兜底了。
我背后,从小腿肚子的位置开始,出现了几个漆黑的小手小脚印,一路延伸到我后背。最后两个小手印堪堪停在我肩膀斜方肌向下的位置,在下面隔了点距离,还有两个淡黑色的小脚印。
我看着照片,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那是一个婴儿从小腿一直爬到了我肩上,现在它很可能就趴在我肩上,正看着我们。
此时气氛凝固了一瞬,我很快就想起一件事,对闷油瓶道:“你记不记得,当时在上面我们救杜三狼的时候,我在他耳后那片黑雾中,弄死了一个婴儿大小的东西。”
但奇怪的是,当时我还能看到那婴儿,后来杜三狼告诉我们这是冥灵,为何现在又看不到了。
我直觉哪里发生了变化,但说不出来,杜三狼听了也沉默一会,摇摇头。
我想回去刚才的水下看看,闷油瓶按住我,摇了摇头,让我们跟紧他。
我们三个并排一起走,继续赶路,三个人都不说话,气氛非常严肃,这时我就非常想念胖子,就拿出卫星电话捣鼓了几下,里面响起了几声安慰似的白噪音,除此之外,没有再听到任何人的说话。
心中的焦躁不安越发明显,从下盲塚开始,楚昭王,辽代古塔,再到史前文明,朝代之间跨度太大,一时间我完全摸不着头脑,有很多细节我弄不清楚,就更不知道到底该从哪里去抓线索。
方才看到的壁画上的内容在脑子里盘旋飞驰,这让我非常紧张,走着走着,一下就撞在了什么东西上。一看,是闷油瓶的后背。
他什么时候又走到我面前去了?我愣了一下,转头就看到杜三狼一动不动,像个倭瓜一样杵在那,眼白都翻了出来,舌头也掉在外面。
见我回头,他赶紧余光瞟了我一下,用力一拽我衣角。
我立即心领神会,也做出一副口歪眼斜状。立即就余光往前去看闷油瓶。
但是我什么都看不清,灯光已经暗了下去,闷油瓶也站在原地,我看不到他是否也跟我们做出一样的痴呆表情,我想应该不会,因为他非常从容的把荧光棒掰断,扔到了我们脚前方的位置。
掰断的荧光棒向前滚落几下后停住,还有一丝余光,隐约照亮前面。
微微低头,余光就看到,那荧光棒照亮的地方,出现了两对异常巨大的脚,那脚掌像吸盘一样贴在地上,往上,皴裂的皮肤呈青黑色,那脚趾甲盖都不是一般的大,完全是漆黑色。
我汗流浃背,吐着舌头,同时绷紧浑身肌肉,一只手悄悄摸到后背,握住了刀柄。
几乎就在这时,闷油瓶突然启动,他从喉咙里发出了一连串奇怪的声音,我听过他模仿虫音,这恐怕是在跟那大脚的主人进行交流。
心中微微松了口气,我握住刀柄的手松了一下,闷油瓶继续往前走,朝后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们跟上。
我忽然有种感觉,我们这是走到了宴会入场的地方,刚才这是在验证身份么?原来古人的宴会也要过安检么。
正想着,我刚走到闷油瓶方才停留的地方。就在向前走的这个瞬间,我有一丝余光捕捉到旁边那大脚的主人,身形比我要高大很多,它们的脑袋全都低垂着,脸上的五官一片模糊,但诡异的是,看到我时却露出了审视的表情。
我暗道一声不妙,下一瞬,就感觉到有个东西卡了我一下。
我转头,这下看得分明,两个巨大的脑袋一左一右凑过来,下巴一动一动。接着,张开了两张漆黑的大嘴,对准我的脑袋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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