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裴书雁应下,顾知音忽然拉着傅云瑶走到桌边:“大姐,别辜负了裴小姐的一番心意,快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裴书雁:“……”
靠,京城的千金小姐都这么不要脸了吗?
听不出她那是客套话?
傅云瑶自然也没把裴书雁的话当真,被顾知音拉过来的霎那都愣住了。
一抬头,看着裴书雁明明眼中忍不住快要喷火却不得不强颜欢笑的模样,突然一下子悟了。
目光轻轻一扫,她伸手拿过一只通体翠绿的玉镯。
抬眸,笑容优雅的对裴书雁道:“裴小姐真是太客气,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郡主喜欢就好。”裴书雁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却还要装作大方的微笑。
傅云瑶:“非常喜欢!”
傅云瑶挑的那只玉镯,裴书雁付了二千两银子,让她心里呕血。
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裴小姐,还逛吗?”傅云瑶笑着问她。
裴书雁道:“我有点累了,不过郡主若是想继续逛,我愿意奉陪的。”
傅云瑶:“既然你累了,不妨早点回去休息吧,不必陪着我了。”
裴书雁犹豫了一瞬,而后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她对傅云瑶跟顾知音行了一礼,然后走了。
姚妈妈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傅云瑶淡淡的看着她:“姚妈妈,你先回去吧。”
“奴婢伺候郡主。”姚妈妈道。
傅云瑶:“不必了,有浅月跟着。”
“是。”姚妈妈应道。
出了玉镶阁,傅云瑶把手中的锦盒转手给了浅月:“拿去卖了,得的银子拿去皇觉寺添香油。”
浅月呆呆的拿着锦盒,惊得瞪大了眼睛:“郡主,全部用作香油钱?”
“恩,这东西我拿着嫌膈应。”傅云瑶皱眉道,不如给佛祖塑金身了。
说着,她转而看着顾知音:“走,去盛宴楼吃午饭。”
顾知音点头,道:“好。”
浅月吞了吞口水,拿着镯子去了当铺。
盛宴楼,等着上菜的功夫,顾知音给傅云瑶倒了杯茶。
“大姐,裴书雁近来常去侯府吗?”
傅云瑶点点头:“恩,因为我婆婆喜欢她,在侯府出入自由俨然像是半个主子。”
顿了一顿,她又道:“原本我还不会多想,刚刚在玉镶阁你故意那样说话引得姚妈妈替她出头,太不正常了。季家不是普通的家族,裴书雁又不是季家的亲戚,我婆婆哪怕再喜欢也不应该把裴家人抬得那么高,还让我捧着裴书雁……不难让人怀疑是不是有所图。”
“裴家最大的优势,就是有钱,所以我婆婆对裴书雁这么看重,是想要裴家的钱?”
“而裴家想要借着兴安侯府的势在京城立足?可若是如此,裴书雁对我就不该是这般随意的态度。”
傅云瑶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片混乱,有些不够用了。
裴夫人跟她婆婆相处,明显是她婆婆更客气些。
顾知音捧着茶杯,心不在焉的喝着茶。
从上次兴安侯府设宴,裴书雁的举止以及今日她试探到的态度来看,季家跟裴家肯定达成了某种共识,与其说裴家想要仰仗兴安侯府,倒不如说兴安侯府对裴家的图谋更多。
季家想要裴家的钱财,可裴家凭什么无缘无故给兴安侯府送银子?
但换个角度,若是裴书雁嫁入兴安侯府,那么丰厚的嫁妆就是她在季家的立足根本。
思及此,顾知音心里不由得微微一沉。
裴书雁若要嫁,那必然是庶子。
但以兴安侯夫人对她的热乎劲,顾知音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就怕兴安侯夫人想让裴书雁给自个儿子当姨娘,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若是嫁给了庶子,裴书雁的嫁妆固然还是进的兴安侯府,但最后是便宜了庶子,她儿子可捞不到什么实质的好处。
想着,顾知音同傅云瑶说了。
傅云瑶瞳孔骤然一缩,心里掀起惊滔骇浪:“我是猜想裴夫人与我婆婆结交,是打着把女儿嫁进来的意思,好几次裴夫人母女来的时候,我婆婆叫季元礼过去说话,虽说是庶子,但出身侯府,嫁进来又是正妻,以裴书雁的身份属实高攀了,裴家总不至于放着好好的正妻不要,反而给人当妾?”
“不好说,毕竟世子是最后继承侯府爵位的人。”
万一最后裴书雁先生下长子,那这个妾的身份也不低了。
傅云瑶显然也很快想到了这一点,猛的倒抽了一口冷气,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季家怎么敢……”
这是踩着她的脸羞辱她。
“大姐,现下都是你我的猜想。”
傅云瑶冷着脸道:“我知道,我不会冲动的。”
她是因为季元文,所以视他的家人为家人,尊敬孝顺公婆,不拿自己的身份来压人,只想着恪守本份,做个好妻子,好儿媳。
可显然她的谦让本份让人得寸进尺了,以为自己是个软柿子能随意拿捏。
……
傅云瑶刚回府,还没进自己的院子,就被兴安侯夫人叫了过去。
“母亲。”
傅云瑶进了花厅,对坐在主位的兴安侯夫人见礼。
兴安侯夫人端着架子,淡淡的“恩”了一声,而后脸色不善的看着傅云瑶:“我让你好好招待雁儿,你却不当回事?”
傅云瑶一脸无辜的看着兴安侯夫人:“母亲,敢问裴小姐的真实身份是?”
兴安侯夫人被她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给问懵了:“什么真实身份?她还有其他身份?”
“那她确实是裴家的亲生女儿?”
兴安侯夫人古怪的睨了她一眼:“自然。”
“既然如此,我一个由皇上亲封的郡主,为何要对裴书雁鞍前马后?”傅云瑶忽然正色道。
兴安侯夫人顿时被噎住了。
半晌,她才呐呐的道:“我与裴夫人一见如故,人与人之间相交哪里会计较身份,雁儿来者是客,你作为主人照顾她不是应该?”
“是应该,但就怕裴书雁得寸进尺,没有把自己当客人的觉悟。”
兴安侯夫人心头猛的一跳:“怎……怎么会,你想多了。”
傅云瑶:“母亲也没有别的想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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