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说完直接就挂掉电话了。

    简初怔怔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她举着手机的手势许久才放下来。

    一张脸蛋苍白又冷漠,眼底是没有任何神气的放空。

    戚柏言接完电话进来时就看见了她这副发呆的样子,他走过病床坐下,伸手轻轻抚了下她的脸蛋,轻声问:“怎么不睡觉?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简初没有回答,只是眼神淡淡的看向他:“沈悠然在外婆离开之前给我发过两次短信,她让我离开你,否则就要我后悔莫及,你说她这是不是在威胁我?因为我不肯离开你,所以她才做出让我后悔的事情?”

    戚柏言的脸颊冷若冰霜,眉头也是紧紧皱着,他嗓音低沉道:“简初,不要胡思乱想,嗯?”

    “我没有胡思乱想,我有证据的。”她打开手机,把短信打开给戚柏言看了,她说:“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希望你因为这些不属实的事情影响自己的心情。”

    “怎么就不属实了?”

    简初有些激动的质问。

    戚柏言也是沉着脸道:“那你怎么能证明这个短信就是沈悠然发来的呢?因为这不是她常用的号码,这只是一个你也不知道是谁的号码,所以你怎么能断定就是沈悠然不会是其他人呢?”

    他的话让简初双眸失神不可置信的盯着他。

    他说:“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不是在替她说话,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让你可以理智清醒一点。”

    “我觉得我现在非常理智清醒,反倒是你,你不觉得你直接把沈悠然的嫌疑排除有点儿太护短了吗?”

    简初言词淡漠,嘴角还溢着一股不温不火的嘲弄。

    当戚柏言注意到时,眉头下意识紧皱,嗓音也变得暗哑了:“简初,你觉得我在护短沈悠然?“

    他似乎有些不悦的怒意。

    简初抬眸看着他,神色淡淡:“难道不是吗?为什么你会那么笃定不是沈悠然?”

    “好,那我们按照你的想法假设发短信给你的人就是沈悠然,但这跟外婆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你觉得是沈悠然做的?”

    “外婆的事情,真的是意外吗?你有没有查过这件事到底是不是意外?”

    简初抿着唇,戚柏言用假设来形容沈悠然这件事,让她的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为什么有关沈悠然的事情是假设?

    他是不愿意让沈悠然承担任何的风险和不是吗?

    简初的脸色有些冷漠,心底有股情绪在不断的挤压,她一直在控制自己迫切想要弄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制造的意外?

    她双眸注视着戚柏言一直没有眨过,因为她不想错过他的任何神色和表情。

    两人的眼睛对视着,就这样看着彼此,对方心里都清楚彼此在想什么?

    他淡淡道:“外婆虽然是你的外婆与我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简初,我既然是你的丈夫,我就不会容忍你的外婆受到任何的委屈,这件事在昨天第一时间我就已经让姚岑查过了。

    目前为止,医院这边什么都查不出来,因为有个时间段短暂的停过电,但这并不能证明就是沈悠然做的,因为我们认定一个人是需要证据的,而不是你我嘴上说说就能给人定罪的。”

    简初笑了。

    她摇着头道:“柏言,你说你并没有维护沈悠然,可你现在这番话不就是在维护她吗?你觉得我需要拿出证据才能证明就是沈悠然做的,那么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不是她做的呢?”

    两人在是不是沈悠然这件事上发生了争执,他们都很坚定自己的想法,也在不断的试图说服对方能听明白自己的意思。

    但彼此都太过坚持了。

    谁也没有说服对方。

    戚柏言淡淡的道:“好,我现在什么都不说了,如果你真的怀疑是沈悠然做的,那我现在让姚岑从头到尾再查一次,所有的结果由你来过目好吗?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因为这件事生气把所有的不满藏在心里,不要因为这件事和我吵架闹别扭,嗯?“

    他的态度温和诚恳,一言一行都充满了主动示好,看见这样的他,简初的心没有任何感觉肯定是假的。

    但她此刻满脑子都是那通电话,以及那个人所说的那些话,她真的没有办法冷静。

    她无声叹了口气,眼神没有什么温度的看着戚柏言,她说:“我不是想跟你吵架,我只是想弄清楚这件事,我不能容忍外婆是被人故意害死的,我心里现在认定是沈悠然,我只对她有怀疑和猜测,所以我一定会不惜一切找到证据证明就是沈悠然。”

    简初坚定的眼神让戚柏言的眼眸深邃又凝重,他说:“简初,简初难道我说了这么多你都还是不明白吗?你想要证据我可以让人去替你找,但我希望你不要把心思放在证据上面,你现在身体很虚弱,你需要住院静养保胎。”

    “孩子固然重要,可外婆对我来说更重要。”

    其实她已经很委婉了,她心里的想法更直接,孩子没有了可以再生,但外婆这件事却不能有任何的意外,她需要一个真相。

    但话到了嘴边,简初又咽回去了。

    她说出来之后,大概跟戚柏言之间的矛盾会更深吧。

    她淡淡的看着戚柏言,他的眼底的不悦很明显,但却没有动怒,只是保持着温和道:“简初,如果你这样倔强不顾及自己的身体,那我也就只能不允许你离开这间病房半步了。”

    简初冷冷一笑:“所以你打算又要再一次把我关起来?”

    她言语的讥讽很明显。

    但戚柏言没有要否认的意思,他说:“如果你坚持这样做,那我只能把你再关一次。”

    “戚柏言,你这样做算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担心我因为弄清楚这件事伤害到孩子还是怕我弄清楚找到了指向沈悠然的证据会让你感到为难?如果是前者那你大可不必,如果是后者,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就好,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她话里的暗示意味很明显,戚柏言的脸色瞬间霎变:“所以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她淡淡的回应。

    他却忽然冷声呵笑,随即从椅子上站起身,他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的女人,嗓音泠泠道:“简初,你觉得我为了护着沈悠然我可以理解成你因为以前的事情产生了误会,但你觉得我并不是真心为了孩子和你着想而是为了护着一个跟我毫无关系的女人?”

    简初不说话,只是微抿着唇保持着沉默,戚柏言见状心底的愠怒更重,之后两人因为这件事发生了争执。

    戚柏言从病房离开,如果再继续待下去,他真的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

    他快被简初气死了,他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想什么?

    她怎么会以为他会为了沈悠然去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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