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银杏树下有一祠堂,遮天的古木像是一把撑起的巨伞,为祠堂遮风挡雨,树荫下老爷子急急拽着子麟进了祠堂,留下三个老儿震惊的待在了原地,手足无措。
“小少爷竟识破我等真身,莫非开了天眼不成?”
“未必,小少爷天性孱弱,虽怪不得他但这也为实情,再加上村长自从上了年纪后,对这个一脉单传的孙子百依百顺,真是放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宠爱有加,怎会让他吃上一星半点的苦头,依吾之见定是铸造了了不得的法宝,才会如此。”
“对,想必定是如此这般,不过村长如此作为是否太过了,常言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长此以往,小少爷恐怕是要废了,咳!”
“废了又如何,如今天下太平勿需再起兵戈,如此大好的太平日子何须妖孽,我看如此甚好,先不谈村长一家,就拿你家孙儿还有你的外孙女,那一家不是奉为掌上明珠,你俩可曾让他们受得半点委屈,还不是都一样。”
“哎!你怎忘了你家乖宝,昨日看你还在院子里给他当马骑玩儿。”
三人对视莞尔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嗯哼!”银杏树后传来一声冷哼,三老儿闻声一惊,赶紧躬身行礼,树后转出一人,一脸的猢狲样,不是举父还会是何人。
“原来是你啊!怎么是闻着了酒香,酒虫怕是给钩出来了吧!来来来…今日我三老儿做东,到村口去喝上一盅何如?”
三个老儿见是举父放宽了心,随意打着招呼,岂料举父神色尴尬,挤眉弄眼不停向后使着眼色,三老儿竟然视而不见,热情的生拖硬拽。
“放手,今日有要事在身,尔等赶紧散了吧!”
举父一反常态,若换了平日高兴还唯恐不及,今日却果断拒绝,三老儿再蠢也察觉不对,彼此对视一眼,草草唱了个喏、忙忙收了酒具、急急的赶忙散去。
“哼!”
树后又传来一声冷哼,听闻冷哼举父打了个冷颤,树后走出个兰儿,小脸堆着笑,笑道:“看来狰姨平日里家教不严啊!”
“去去去,一个小孩子家家,大人的事你少管”举父摆出长者风范大声呵斥,脸上却是一副苦相,眼底更有哀求之意,双手抱拳不停的告饶。
“哼,兰儿所言不差,看来是要动用家法,本以为收了你的例银子买不得酒,不想你却於这三个糟老头子厮混,身为天妖却不知检点,回去有你好看。”
狰娘从树后走了出来,目光寒芒闪动,看得举父胆战心惊,牙关都在打颤,颤声道:“娘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为夫我想来守得规矩,不想这三个老头太过缠人,同村之人也就顺水推舟,不过绝对是偶尔为之,偶尔…”
“呵呵,编,你再给我编,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瞎话来,常言道:身正不怕影斜,我看你是歪到家了,当初我真是瞎了一双眼,怎么看上你这么个老东西。”
狰娘气就不打一处来,上前跨出三步,一把揪住举父招风耳,威风凛凛,霸气侧露。
举父痛得龇牙咧嘴,伸手向兰儿求援,兰儿“咯咯”的笑着,双手平摊爱莫难助。
“咳!”白泽郎中最后一个走了出来,唉声叹息一脸的愁容,举父像是遇见了救星,高呼道:“白泽老兄,快来救我!”
白泽对此视而不见,负手来到祠堂的门坊前,抬头仰视,牌坊上挂有一匾,匾牌上书四个鎏金大字‘天公祠堂’,牌匾年代久远金漆褪去,但四个苍劲草书依稀可见。
狰娘见了白泽一松手放了举父,走上前去,立於门坊前并排而立,仰起头一同观匾,轻叹道:“不知浩劫过后,此地是否还能保住。”
白泽摇了摇头,不知是是还是否,并未言明。
“浩劫将至,众人却不查,太平的日子过得太久了,久的都忘了自己都是谁,可悲,可叹”白泽长悠然叹道。
“是啊!这场浩劫过后也不知几人能留下,不如我等偷偷告知这些村民,也好尽早有所准备,毕竟大家待在一起这么多年了。”
举父站在原地仰望绿荫,银杏的叶片层层叠叠,偶有阳光透入,绿意盎然。
“不可,万万不可,主人事先交代过决不能让村民卷入,到时自会寻一处隐秘,好生安顿望能躲过这场浩劫”白泽喝道。
“咳!主人真是义薄云天,不过浩劫来临光凭我等恐无力回天,也只是螳臂当车罢了”举父长叹道。
“你们怎么都灰心丧气起来,不是还有主人一家共赴浩劫吗?主人可是普天之下第一神人,无人能出左右”兰儿大声的喝道。
三人顿时语塞,过得片刻,白泽道:“英雄年暮,若是当初或可力挽狂澜,而今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等甘心奉他为主,自不能浩劫当前坐视不理苟且偷安,他日定当马革裹尸再战上一场。”
“对,马革裹尸,再战上一场。”
四人同声喝道,慷慨激昂气势骇人。
……
“咳!”白泽不知为何又叹了口长气,多愁善感如斯。
“白泽兄这又是怎么了?”举父问道。
“吾等这把老骨头倒是好说,可小少爷却着实让人担心,依着他的脾性本该做一平凡人才对,主人怎能如此乱来,而且这次看来真是铁了心了,必会动用一切手段,你们说,怎能让人不操心”白泽忧心忡忡的道。
“是啊!小少爷是我等看着长大,自视如己出,品性自是毫无问题,只是有些太过迂腐,但人绝对是个好人,当此乱世不要说什么浩劫,就算是普通的战端,恐怕也非是他所能驾驭,主人这样孤注一掷,是否太过草率”举父轻声细语压低了声线小声道,像是怕被人听了去,一双贼溜溜的大眼睛来回转动,做贼心虚。
“你给我闭嘴,主人的想法岂能是你一只猴子所能揣测,我们只能静观其变,希望小主人有所建树,到时只要能保命就足矣”狰娘霸气的大声喝道。
三人无一人看好徐子麟,子麟一身的书生气却处在个多事之秋,不得不说造化弄人,命运多仄。
“好了,大家伙也无需妄自揣度,哥哥也非是如此不济,刚才他能一眼看透三个老儿,想必今后自保决无问题。”
兰儿总算是个看得起徐子麟的人,但这看得起也只限于自保,至于其它更是无从谈及。
三人看了兰儿一眼,无奈的长叹了口气,“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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