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绝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
苏梦现在这样想,并且希望自己在以后不论穿梭多少世界,也还是会保持这样的想法。
哪怕秉持着这样的初心,会让她遇到很多麻烦,但是苏梦也不想让自己变成穿越前反感的那一类人设模样。
经历了许多苦痛,不是让自己拥有伤害别人更加合理的理由。
可是江湖与现代社会的法则不同,拳就是权,握拳就是握权,这种道理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她现在已经拥有了审判别人的力量。
欧阳情该不该死?在不了解她的过往劣迹前,苏梦不准备动她。
但若是欧阳情对她起了杀心,那就另当别论了。
抱着这样的态度,苏梦坐在了滋味楼的天字二号间。
滋味楼的饭菜很好吃,尤其是烧鸭子,更是一绝,苏梦好像一点也不担心欧阳情在饭菜里下毒,随意的夹着菜,很快就吃了个半饱。
欧阳情也在吃饭,举止娴雅,小口咀嚼,仿佛一名大家小姐。
吃完几口,欧阳情放下筷子,笑吟吟道:“你一定也猜到了,我找你并不仅仅是道歉的事情。”
苏梦点了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她是没有江湖侠客那些随时都可以喝酒的习惯的,她喝酒只爱和自己承认的朋友一起喝。
“其实我原以为你只是一个跟在陆小凤身边的普通女子,但是陆小凤寻人不得时,居然想到了找你,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很特殊的人。”
欧阳情说到这里,苏梦已经隐隐有了一些预感。
果然,欧阳情下一步道:“我也想要找一个人。”
苏梦借着抬杯的动作掩饰了自己的神情,她虽然是专业演员,可奈何包括上官飞燕,这些在江湖历练的很多女人都是演技天赋党,每次需要演戏的时候都不得不绷紧全部的精神。
“你要找什么人?”
欧阳情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公孙大娘?”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京城动四方。”苏梦放下杯盏,“如果你说的是那位大唐剑器名家公孙大娘,那我肯定是没有法子替你找到的,但若你说的是那位公孙大娘的后代传人公孙兰,我确实稍微知晓一些。”
她并没有掩饰自己知道公孙大娘这个人这件事实。
欧阳情有些紧张地看向苏梦:“那你知不知道她的下落?”
“就连大通大智也说不上是无所不知,更何况公孙兰极善易容,她若以别的样貌招惹了惹不起的人,枉死异处,那么除非是大罗神仙掐指能算,才能找到她了。”
苏梦摇了摇头,她的表情很真诚,还带着一丝没能帮上欧阳情的惭愧:“所以我对此只能说一句抱歉,我帮不上什么忙。”
“不知你与那位公孙兰是什么关系?”
礼尚往来,欧阳情有求于他,哪怕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也该分享一些自己的情报。
她在听到苏梦的回答后,就有些恍惚,仿佛想到了公孙兰枉死异处的样子。
回答苏梦时,语气便有些波动。
“大娘她……虽然江湖中人对她的风评不好,但她对很多姐妹宽容侠义,她有恩于我,所以我们发誓,一定要找到大娘,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最后八个字,欧阳情说的掷地有声。
欧阳情走了。
她在苏梦这里得不到答案,但一定正在以其他的方式寻找着答案。
在原着剧情中,金九龄之所以嫁祸给公孙大娘,一方面是因为公孙大娘是一个极为合适的人,另一方面是他的秘密情人,「红鞋子」组织的二娘想要背叛上位。
如今公孙大娘失踪,金九龄却依然选择公孙大娘做伪装,这是有些不合情理的。
因为他需要破案来提高自己的名声,他想要制造的是一个由他掌控,由他破获的大案,而不是一件无头悬案。
这件大案毕竟事关王府,事关朝廷颜面,他是必须要抓一个犯人去交差的。
公孙大娘的尸身已经化成了水,金九龄就算找到代替的凶手,但这凶手也绝不会是公孙大娘。
苏梦没有等多久,房间窗户处便翻进来了一个人。
独眼残面,青衫单薄。
柳余恨近些时日,似乎又消瘦了些。
苏梦示意了一番桌上的饭菜:“酒菜尚温,要来尝尝吗,‘蝎子婆婆’亲手做的饭菜可不是谁都运气好能吃到的。”
‘蝎子婆婆’的本名江湖中人很少知晓,她的蛊术和毒术极为精湛,因为在苗疆得罪了族内长老,因此逃到了青衣楼,成为了一名杀手。
很少有人知道‘蝎子婆婆’做饭的本事也是很不错的。
柳余恨坐到凳子上,却未动碗筷,而是先禀报了情况。
“‘百足虫’已经悄悄跟上了欧阳情。”
‘百足虫’并不是虫,而是一个人。
他的轻功固然比不上陆小凤追星赶月的速度,却也是江湖一流,是在整个青衣楼中轻功排行第一的杀手。
像苏梦这样格外怕死的人,怎么可能去毫无防备地吃欧阳情为她准备的饭菜。
“但是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不留下欧阳情,来问出她们的计划?”
柳余恨皱了皱眉:“如果你心软,那么那些事情可以交由我来做。”
“心软和不愿是两码事。”苏梦站起身:“欧阳情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我们就算要问,也要找知道更多的人。”
有着先知视角的人,更容易从人物的意图上去揣测改变的走向。
苏梦现在猜到了一点,那就是金九龄嫁祸给「红鞋子」的意图是不会变的,即便找不到大娘,他也会将罪名安在二娘三娘随便谁的身上。
至于绣花大盗的武功高强,被抓住的所谓‘真凶’武功与之不符?这种细节可以遮掩的手段太多了。
苏梦道:“走吧,这些不过是一些小麻烦而已。”
柳余恨从窗户进,也从窗户出,静悄悄的消失在了苏梦的视野里,但苏梦知道,自己在暗地里被保护着。
这并不会让她感到被束缚,反而更觉轻松,对于一个怕死的人来说,这岂不是最大的安全感?
她走下了楼,正要离开,却见店小二正拿着一根木棍,驱赶着门口的一条黑狗。
那黑狗长腿长尾,短毛如钢针丛簇,皮色油亮,颇为壮实。
面对着长棍,黑狗低声吠叫躲闪,一个闪身,就躲到了苏梦的腿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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