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贯忠最终还是同意了王伦的意见,无论如何,方腊只要起义,对梁山的发展,就是有益的。
于是石秀欣然领命,带了山寨二十名精干的情报人员,扮作商队,向江南而去,他的目的地是杭州。
縻貹跟着鲁智深,暂充副手,他的主要任务是学习。
袁朗则在后山住下,梁山的后山,经过王伦的简单规划,又在陶宗旺入伙后,重新修缮了一番,一切与一个普通的大宋朝市镇没有太多区别了。
后山依照里、坊分户,建有各类商铺,除了没有客栈、青楼,也有茶肆,也有饭庄,各式该有的店铺几乎一应俱全,还修建了戏台、土地庙、关帝庙、泰山娘娘庙等,却没有佛寺道观。
住户百姓,几乎都是山寨士卒的家属,每日都有前胸一个“巡”字的山寨巡警所巡警往来巡察,住户之间有矛盾了,就去山寨裁办所,那里是孙定的办公地点,他的副手是蔺仁,还兼着山寨牢城的节级。
总之,在袁朗看来,梁山似乎是一座困在湖泊中的小小的独立王国,诸多机构的设置,都一如朝廷。
他知道自己毕竟是外人,平日里也不到处闲逛,歇息了几日,就打算下山走走,也去看一看赵官家治理的天下,这北方究竟腐败到何种地步,竟叫梁山聚起了这么多的好汉。
对此王伦并不反对,而是给他派了个向导,又派了个伙计跟随服侍,由得他四处走动。
反正袁朗并不是第一个这样的人,安道全已经下山五六天了,他听闻泗州名医杨吉老,从太医院请辞,往老家归去,现在南京府一带行医,就打算前去拜访。
王伦并没有听说过这位杨介杨吉老的名声,但听到安道全说起,杨介曾绘制了人体五脏六腑的实例图谱,名为《存真图》,顿时惊叹了起来。
他也是因安道全的到来,才传信去东京,让时迁对太医院那里多留意一些,却实在不晓得,大宋的医学竟然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
唯一可惜的是,杨介在杏林的名气实在太高,而且年纪太大,以王伦的身份,几乎没有任何拉拢的可能。
王伦是从来不愿意学宋江的做派,要强行拉人入伙的,他需要的一群志同道合的战友,至少聚在一处的众人,要有一个共同的价值观,这样梁山团体在前中期,就能够尽可能地减少许多内耗。
只是没想到袁朗才下山两天,武松就找了来,有些扭捏地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王伦便笑着说:“二郎,有话就直说,我与军师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连大虫都打得,怕什么!”
许贯忠顿时就笑了起来,武松便低声说:“哥哥,军师,安神医的住处,离小弟家里颇近,因神医下山去,他家中那个女子,就常来我家中,寻潘氏说些闲话。只是她…”
又支支吾吾了许久,方才鼓起了勇气,说:“这女子不是好人,神医不在时,她就出言勾引小弟。俺自不是那样的人,只这女子不守妇道,恐污了神医的名声!”
王伦顿时便皱起了眉头,这李巧奴大约是当妓女当惯了,先前张顺去赎她时,就曾勾引,本以为是一时职业病发作,现在看来,却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张顺外号“浪里白条”,用现代话来解释,就是个子高大,身材白净,什么腹肌、人鱼线、马甲线都有,长相也不差。
武松那就是妥妥的肌肉猛男了,兼之相貌堂堂,这二人能够吸引女人的喜欢,任谁都不会感觉到意外的。
王伦拈了拈短须,说:“二郎,此事你不要声张。”便喊到:“焦挺,去将扈三娘请来!”复又说:“便请三娘将这女子看管起来,安神医回来时,再做处置!”
许贯忠说:“如此甚妥,总不好坏了神医的名声!”
王伦便不住摇头,说:“若知晓这女子是这样的人物,如何肯为她赎身,将她带来山寨?”
武松也不好意思停留,便先行告辞而去。扈三娘来时,先行了一礼,王伦便笑着说:“三娘,安神医下山去了,他那屋里人,一时也不好厮混在我等臭汉旁边,还烦请带到你那里,小住几日,只等神医回来!”
扈三娘自幼好武,扈太公疼爱女儿,于是就在庄上寻了一二十个健妇,着甲持刃,充作护卫,都是扈家庄上百姓的妻女。
故而扈三娘上山后,这些健妇大多跟随,也是梁山仅有的一支娘子军小队。
王伦这里就写了一道手令,扈三娘接过,便领命而去。
许贯忠难得有八卦的心思,便笑着说:“哥哥,三娘青春正好,你也尚未婚嫁…”
王伦便摆了摆手,说:“军师,我虽然常说,要带领弟兄们做一番大事,但在朝廷看来,我王伦就是一个贼首。”
“若大事不成,半道崩溃,我王伦教朝廷捉了,那就是夷杀三族的大罪,现如今却不是谈儿女私情的时候!”
王伦很清楚,他造反的事业还没有打开局面,这个时候事业继承人有没有都是无所谓的,但若是打开了局面,不用许贯忠多说,他自己都会努力的。
他与山寨一众头领,其实早已经将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若想不被朝廷砍,他们就得更加努力。
许贯忠沉默了片刻,笑了起来,说:“所以我等必要成就这番大事,留此头颅,好好看看这大好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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