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靖惊愕,越着急还越说不出话来。还是她身边的额驸推了她一下:“十八弟与你道谢呢,怎么不说话?”
那种被禁锢般的感觉才陡然消失,让她顺利说出了都是自家姐弟,十八弟不必多礼的话。
胤祄眉眼弯弯:“应该的呀!这冰天雪地,路远迢迢的,四姐姐还不忘给弟弟带许多礼物,弟弟心里感激着呢。回头姐姐离京,弟弟也要给姐姐准备礼物的。”
[女子爱俏,人那么高的玻璃银镜一出,连太后娘娘都能被成功俘虏!只是,不知道这一条适不适用比男子还优秀出彩的四姐姐。]
胤祄有点迟疑。
恪靖公主心里简直惊涛骇浪。
这回她可看得真真的,后面那两句十八弟嘴皮子都没动一下。
可她却实实在在听到了他的声音。
张口欲问,那种窒息感又起。同步而来的,还有汗阿玛跟诸兄弟们警告的眼神。
恪靖意会,不敢再刨根问底。只微笑答道:“十八弟能有这份心思就已经难能可贵了,四姐姐再不用你个小孩儿家破费的。”
胤祄肃容正色:“给自家亲姐姐花的,再多都不叫浪费!且姐姐们只身赴蒙古,履行大清南不封王,北不断亲的祖制,是对满蒙和谐有巨大贡献的。于国有功,是大清的女巴图鲁,再怎么隆重都不为过的。”
且他还不仅自己说,还拉着康熙表态,问他是不是。
康熙敢说不是吗?
不怕臭小子心声爆鸣,又把他从头到脚嘲一遍啊!
再说关于团结喀尔喀蒙古,使喀尔喀潜心内附上,恪靖确实居功至伟。他当阿玛的防备归防备,骄傲也是真骄傲。
是以被问到,就也微笑点头:“当然。朕给你四姐姐赐号恪靖,就是为了肯定她恪守自身职责,扛起绥靖藩服重任的功劳,亦是对她期许。”
呵呵。
恪靖心中冷笑,我信了你的邪。
一样的公主,别个都是册封时便有封号。独我只草草封了个和硕公主,简直要把不待见写脸上了。
还期许?
这可真是糊弄小孩啊!
当然想归想,面上她还是万分恭敬的:“女儿何德何能,岂敢受汗阿玛如此赞誉?”
康熙:……
气氛都到这儿了,再不顺着夸几句倒是他不懂事了呗!
于是父慈女孝,场面分外和谐。
看得胤祄好一阵迷茫:[这,这比前些日子对荣宪姐姐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吧?那怎么各路大v、营销号还说恪靖姐姐是康熙爸爸最最不喜欢的公主呢?这不是胡说八道么!]”
康熙:!!!
恪靖:!!!
诸皇子:!!!
果然,不知情的人才是最幸福的。
比如胤祄,现场沉浸式吃瓜,心声中都带着些许雀跃。
而公主身边的额驸敦多布多尔济也笑呵呵瞧着爱妻与岳父的亲切互动,想着这爷俩都重归于好了,那他是不是也能重新做回亲王了?
别看亲王郡王都是王,可官职、待遇等都差了好些呢!
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恪靖公主现在根本顾不上这些个末节,只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怎么就突然听到十八弟心声了,这会给她、她们的小家甚至整个喀尔喀蒙古带来怎样的变化?而这种变化到底又是好是坏?
公主忧心忡忡。
康熙与诸皇子也都诧异着。
国库清欠,意外发现保泰竟也能听到小十八心声后,他们就曾展开过次摸底排查。
范围辐射所有在京皇室宗亲,除了康熙跟诸皇子外,也就保泰跟弘晳俩意外。
前几天荣宪回京,跟小十八相处良好。
恨不得要当千古姐弟榜样,但也不见荣宪有任何异常。这怎么甫一见面,恪靖就直接后来居上了?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总觉得冥冥中有某种规则,但又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规则到底为何物。
只能把胤祄跟几个小的打发去上课,再留恪靖谈心的样子。
然后,恪靖公主就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被读心术?大清辅星?
恪靖皱眉:“这确定是事实,而不是什么最新流行的话本子么?听着比话本子还夸张。”
公主是郭贵人所出。
郭贵人是宜妃姐,夫死后二嫁入宫,与妹妹宜妃同住翊坤宫。
跟温僖贵妃在世时住的宫殿近着呢,老九老十同年,关系也好。老十自然而然也跟恪靖相熟,言语间就没什么顾忌。
这科普重任就落在了他身上:“哈哈哈,姐姐也觉得离大谱吧?我最开始也不信,但事实俱在。十八弟说大哥揽脏活儿,就真顺藤摸瓜提溜出了张德明。还有太……”
咳咳咳咳。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中,连康熙的脸上都有点微红:“说就说,不必具体举例!”
黑料二道贩子不可取,爹跟兄弟们劝你善良。
怕解释不清的话,你可以选择自爆。
胤:……
胤没多做思考,就在伤害自己跟被父兄弟伤害之间选择了伤害远在千里之外的四哥跟九哥。
“四姐别看他俩现在一起当差去了,其实在原本的历史线里那可是对死敌。”
“哦?”恪靖扬眉,她只知道剃毛剪辫之仇。
胤嘿笑,赶紧又给她科普了昵称事。
饶是处变不惊如恪靖,也再控制不住面部表情变化。
最爱太子,出门在外都不忘索太子旧衣的汗阿玛。在很多人眼里,疼太子不下于朱元璋疼朱标的汗阿玛居然会对太子两立两废?
九子夺嫡,最后胜出的竟是被汗阿玛斥为喜怒不定、为人轻率的四哥?
这一天受到的刺激太多,恪靖觉得自己得缓缓。
但这还没完,胤随即又给她转述了在十八弟心声里,她有着怎样波澜壮阔的一生。
一生三封。
和硕公主、恪靖公主、固伦恪靖公主。
海蚌,参谋、议事之意也。
外蒙归降后,第一个抚蒙公主。
也是为数不多的,真正实行代帝监国的实权公主。
促进满蒙和睦,奉命同意修订《喀尔喀三旗大法规》,能耐到让皇父心生警惕。写在公主府志上的外蒙古二百余年潜心内附者,亦此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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