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之际,倒塌的凉亭旁,几块青石板砖突然响起了沉重的挪动声,一缕细微的光亮,从地下传来。
密道!
风自轻连忙隐匿气息,静静观察。
咚!
一声轻微的闷响,青石板砖停止了挪动。
嗒嗒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夹杂着衣服拖地的沙沙声。
一位头发半白的老者,与一位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拖着一人从密道出来后缓缓而行。
“人不杀留着作甚?你还指望找到其他遗留者?虽然他是个领头的,但你能撬开他的嘴?”老者声音沙哑,似有些不耐烦。
“别人就不指望了,不过听说他还有个女同伴,据说长的极美,老子就好这口,总得找到才行。”瘦小男子声音有些尖锐,有些刺耳。
“就你这作派,少在老夫面前自称老子,不然”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来还是我来?”
“当然是你来,你年轻,自然要多做点。”
瘦小男子暗骂一声,准备做事。
在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中,青石板砖再次开始挪动,最后将那抹光亮掩盖。
树上,看着被人抓着脚,在地上拖着走,已经昏迷不醒的夏叙,风自轻却没有动。确切地说,是他将脚尖缓缓放平,放弃了第一时间救人的举动。
披头散发,蓬头垢面,身上有不少似因严刑拷打,而皮开肉绽的夏叙,看着固然凄惨,但不知为何,就在风自轻想要冲出去救人的那一瞬间,他感知到,此时的夏叙,身上有一股他极为陌生的气息。
和夏叙虽说相处时间不多,但陌生绝对谈不上,夏叙的实力低于自己,只要细细一观,便知全部。而在那一瞬间,他想要感知一下夏叙身上的伤情如何,却没能看透。
这不合常理。
当他再次感知时,却发现和以往一样,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再三确认,那股气息,已全然不见,似不曾出现过一样。
难不成是被人作了手脚?算了,还是先救人吧,不然回去后,梅酒估计不会有好脸色。
“诶,你说他的女伴到底能有多美,要是能跟上面那位一样,不,只要稍逊一筹,我便要快活死了,哈哈哈”
“哼,别在这里做白日梦了,你就不怕早晚有一天,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牡丹花下死,做鬼”
然后,他差点就做成鬼了。
一柄大刀从他脖颈前划过,带起丝丝凉风,几缕发丝飘然落下。
他身形暴退几步,心中有些庆幸,他知道,这一刀,更多的是警告。刚才还与他站一块的那位沙哑老者,已闪躲到了一旁,比他快了一步。
“阁下是谁?我与阁下可有仇怨?”他看着已经将夏叙救回身旁的蒙面人,不解地问道。
风自轻并不打算杀人,如果待会因为要救人而要被杀,那他就只好以牙还牙了。
“老夫要救他,你们,可要阻我?”他将声音压低,一如既往的老声。
“阁下与此人是何关系,如此招呼都不打,便直接抢人,是不是有些过了。”沙哑老者缓缓说道。
“老夫乃受人之托,定要救下此人,二位可要阻我?”
“受何人之托,可是他那女同伴?”瘦小男子急切地问道。
站在他身旁的老者,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转头说道:“阁下既然执意要救,我等自然要抵抗一二,如此才能交差。”
风自轻点点头,一脚将身后的夏叙踢至小院墙边,力道刚好。他看向对面二人,问道:“一起?”
二人相视而对,均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不快,实力高些就了不起?
既然问清楚了,那就不用多说,风自轻脚尖向后一蹬,身形疾冲而去,一拳正中那身形瘦小的中年男子小腹,嘭的一声,后者撞墙后跌落在地。
“且慢!”
在风自轻正准备返身给那老者一拳时,后者突然大喊一声,紧接着便迅速向后退出丈远,随后做了一个动作,结束了今天的战斗。
“阁下请。”
风自轻微微一愣,随后失声一笑,摇了摇头,这态度,转变的可以。他行至墙边,提起夏叙提身一跃,几个纵跳,消失在夜色中。
老者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十分感慨,实力高,确实了不起。
咳咳瘦小男子忍痛起身走到老者身旁,不解地问道:“大家都是五境武者,感觉他不过就高了我们几品而已,怎么他就这么强?”
老者在自己脸上摸了摸,又斜眼看了他一眼,答非所问,“你还别说,这脸皮,还真不错,足可以假乱真。”
见瘦小男子不理睬,便回道:“你才刚进五境不久,还有,你少在女人的肚皮上费功夫,或许还能多抵挡几招。”
“那你呢,你怎么不多抵挡一会儿?”
“我又不傻,打不过为何还要拦,有你受伤就够了,回去能交差。”
瘦小男子一时语噎,心道,老子迟早让你吃上一回亏。他望向刚才那人消失的地方,神情有些向往,难不成真要节制一点?要不,以后就改成两天,啊不,一天一次?
他思索片刻,最后点了点头,回神后一看,那人已经走出老远,于是快步跟了过去。
风自轻带着昏迷不醒的夏叙,一路顺利出城。
人被救走,对方却不派人来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夜色下,山林中。
梅酒正在给夏叙清洗伤口,待清洗完毕后,夏叙依旧未醒,她有些焦急。
“风大哥,你实力高强,可有办法将夏叙唤醒。”
风自轻摇了摇头,说道:“夏兄是修仙者,与我们武者不同,所以,我也不知。”
其实风自轻在来时路上,细细查探过,夏叙身体中,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对了夏叙的昏迷不醒,他自己也是摸不着头脑。
“放心,观夏兄脸色平和,身体应无大碍,先等等,如果天亮之后夏兄还未醒,那便只好进城寻医了。”
“嗯,听风大哥的。”梅酒点了点头,随后叹了口气。
风自轻俯身拍了拍梅酒的肩膀,以示安慰,而被拍了肩膀的梅酒,身体似乎微微一僵,随后恢复正常。
与此同时,原本昏迷不醒的夏叙,手指似乎动了一下,只不过夜色中,没有人注意。
风自轻看了眼梅酒,随后微微一笑,转身去守夜。
天色渐明。
在一声清脆的鸟啼中,风自轻缓缓睁眼。
“唔”一声沉闷,夏叙悠悠转醒。
“风大哥,夏叙醒了!”梅酒朝风自轻招了招手,“你快来看看他怎么样了。”
风自轻行至二人身旁,见夏叙精神有些不济,说道:“你把剩下的丹药给他吃几颗,让他稍微恢复一下,然后再细聊。”
梅酒依言将丹药喂给夏叙,后者朝她微微一笑,转头朝风自轻点头示意,有气无力地说道:“多谢风兄搭救,在此谢过。”
风自轻笑着摆了摆手。
翌日。
一缕阳光,照进山林,之后阳光渐亮,穿过山林树影,数缕齐至。
其中有几缕阳光映照在梅酒的身上、脸上,令她原本绝美的脸庞与身段,更添几分姿色和韵味。
风自轻自然是看到了,的确很美,但为何感觉,她今日有些不同。
“小酒姑娘,不知为何,今日的你,似乎比之前,更美了,更有气质了。”
“真真的吗?风大哥过奖了”梅酒眉眼含笑说道。
女子被人赞美,原本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但此时梅酒脸上的笑意,似乎并没有过多的高兴。
“呼”夏叙长呼一口气,睁眼醒来。
“醒了,那说说吧,你这两天,都发了些什么。”梅酒见夏叙醒来,扔过去一个水壶。
夏叙接过水壶,喝了一口,缓缓说道:“出卖咱们的人,就是杜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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