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着?原着少爷?”杳生摇一摇原着的肩膀。
杳生看到时间已经五点十分了,原着还没有出来,于是推门进去看看,走到原着身后看见他趴在桌子上,叫了一声没反应。
杳生摇了摇原着的肩膀,“原着?原着?”叫一会没有反应,杳生手摸了一下他的脑门,“我的妈!”他一摸脑门脑门烫的跟火炉一样,他看向周围的灵魂,他们纷纷摇头表示不关他们的事。
杳生天生具备可以看见任何人类肉眼看不见的东西,正是因为这个能力,所以他才会被妈妈所重用。
“这怎么突然发起烧来了?”杳生给原着穿上棉袄,然后背起他就立刻走出公司。
等电梯下去这会时,原着的脸靠近杳生的脖颈处,炽热的鼻息似乎要将杳生灼伤。
杳生快速的将他放进车里,然后立马开往医院。
“再晚来一会,不仅烧成脑炎、肺炎,他的心脏都不能承受这么高的温度,”主治医生站在原着的床边说道。
“是,那他现在怎么治疗?”杳生问医生,然后看原着的脸,他的嘴唇白的都失去血色,嘴唇周围都干的皱起了皮,脸红彤彤的感觉被火烫了一样。
“先把烧退下来,这是给他退烧的药,”医生指了指原着挂的点滴,“切记,不能点快,他有心脏病,如果有什么问题再叫我,我那边还有一个手术要做,”医生说完后就离开了。
杳生看着原着身上又配备了那几样,氧气罩、心电图、点滴瓶,他觉得原着一生病无论什么病,都是按照这个标准来住院。
上次原着心脏病突发住院时,自己也没有去陪他,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埋怨我,不过他指定会怨恨,毕竟那天醒来确实一副那样的场面,原着一双怒目的眼神看着杳生,杳生到现在都还记得。
杳生不由得叹气,他觉得自己活的都很累了,都不敢相信原着是怎么活下去的。
杳生拿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坐等着原着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原着缓慢的睁开眼睛,他似乎睡了一个很不舒服的觉,他现在感觉头有一点疼,喉咙有点哑,而且腰酸背痛的。
他现在就连转眼珠子去看看别的地方的力气都没有,他轻缓的喘着气。
杳生端着水壶进来,看见原着睁开了眼睛,快步的走到床边看原着眼神还是有点迷离,摸了摸额头已经退烧了。
“我渴……”原着嘴里发出沙哑的声音,就好像被困禁在撒哈拉沙漠里很久,然后严重缺水的样子。
杳生拿起准备好的一杯水,然后拿着棉签沾了水,然后拿掉氧气罩,轻轻在原着嘴边擦拭,发烧发的原着的嘴唇都没了血色不说,还严重的破了皮。
原着感觉喉咙似乎住进了壁炉,他都能隐约的听见火苗噼里啪啦的响声,他感觉到温水一点一点浸湿自己的嘴唇,然后顺着缝隙流进口腔里。
水进入喉咙里,就如同一股凉气缓慢的拂过嗓子,逐渐熄灭了壁炉里的火苗。
“我怎么了。”原着从嗓子里挤出来几个字,他感觉嗓子很疼,像有石块堵住了一样,刚刚水流流下去时,他感觉就跟喝了刀子。
“扁桃体发炎引起的高烧不退,你昨晚发烧了吗?”杳生一边给原着擦嘴一边问道。
“嗯,”原着这一声嗯硬是挤出来的。
“烧是退了,但是嗓子没好,”杳生看见原着已经喝了半杯水了后停下,“过一会你的嗓子就会好点,等那时再给你吃东西,”随后杳生将杯子放在桌子上,扔掉棉签。
原着喝了水后,感觉像是干涸的土地得到了雨水的滋润,打蔫的叶子得到水的浇灌,显得有了一丝精神,眼神也不再迷离了,而是一点一点开始聚光。
“你现在先别说话了,嗓子那么疼,估计你得在医院住三天左右,”杳生又重新倒了一杯水说道。
“你这体质太差了,三天两头的感冒,医生都认识你了。”杳生开玩笑的说道,缓解一下他和原着之间的气氛。
“他是我主治医生。”原着现在嗓子好受些,能说出来话了。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杳生诧异道,看向原着。
“这是我家的医院,一提我名就知道,”原着回道,他现在大脑宕机,完全没有兴趣去想其他事情。
“你没吃饭吧?”杳生找话题说道。
“没,”原着轻声回道。
杳生听后出了病房,等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他才回来。
杳生回来时手里拎着一个打包饭盒,饭盒里装的是小米粥,这是他现熬的粥还特意放了小苏打。
“现在感觉好多了吧?”杳生走进来将饭盒放在桌子上说道。
原着刚刚又睡了一觉,现在身子感觉轻松多了,而且喉咙也不那么疼了,敢咽口水了。
“好多了,”原着说起话来也有了精神,他坐起身来。
“你怎么坐起来了?”杳生正在弄饭盒,听见了声音,一看原着坐了起来。
“躺的太久了,活动一下身子,让头清醒清醒,现在几点了?”原着看向杳生。
杳生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十一点了。
“这么晚了,”原着看了一眼时间,接过杳生给端的粥。
“小米粥,养胃。”杳生说道,随后坐在椅子上。
原着刚舀一勺喝,就听见了开门声,原杰走进来。
原杰穿着一身黑,黑色冲锋衣、黑色工装裤、黑色马丁靴,外加一顶黑色短发,感觉他是要去参加特种兵部队训练一样。
“你怎么来了?”原着讶异的说道。
“主治医生给我打电话了,”原杰说道,他的双手插兜,然后右手掏出一张卡来,说道:“医药费还有你的生活开销。”
“你之前给我的卡里还有钱,根本花不完,你这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原着有些吃惊的说道,之前原杰给的学费还剩三分之二呢。
原杰看了一眼杳生,然后看着原着说道:“哥,这位是?”
“奥,杳生,我大学学长,这位是我弟,原杰。”原着互相介绍对方。
原杰只是看了一眼杳生后,将卡放在桌子上,这一眼眼眸里透射出冷意,不禁让杳生一愣,原杰说道:“哥,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语气很平淡,没有一丝起伏,让人感觉不到他的温暖,他说完后就离开了。
原着有些疑惑,这原杰怎么没有礼貌的走开了?这是怎么了?
当杳生看见原杰第一眼时,他就认出来了原杰是谁了,看见刚刚原杰的表情,似乎对方也知道他是谁了。
但是杳生不明白,刚刚原杰似乎对自己有敌意,仔细想一想他好像没有做什么吧?而且他俩又是第一次见面。
走出来后的原杰的目光如同冰雪世界里的冰山,如同冬夜里的寒风,只透露出凝固的冰冷。
原杰知道杳生,也认出来他就是原着手机壁纸背影的主人,原杰也知道原着喜欢杳生,他曾经打开过原着的手机,看过原着和杳生的聊天记录,原着的每一句话都藏匿着暧昧的气息。
原杰之所以生气是,自己这么多年来为原着付出的这些,赶不上临时出现的人,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原着看了一眼杳生,又看了看门,他也搞不懂什么状况,随后就开始喝起粥来。
不过杳生很快就察觉到了问题所在,他知道原杰好像只有十三岁,没想到还有这个心思,他看了一眼原着,原着只吃了三四口就不吃了,证明已经饱了。
杳生很清楚,像他和原杰这样的人注定不能和原着站在同一边的,心里只是想想罢了。
所以杳生对于原着遭遇那样的事情只能生气,却不能做其他的事情。
“你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原着此时肚子里有了食物,显得精神了很多,“你之前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原着突然想起来问道。
“躲着你?不是你躲着我吗?”杳生疑惑的说道,当初在医院是原着一脸不想见自己,而且给原着发信息的时候,他还被拉黑了。
“我什么时候躲你了?不是你躲我吗?”原着纳闷问道,自己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自从从酒店出来,我住院了你就没有来看过我,你都请了护工了,怎么不来看我?你也不解释啥的。”
杳生听着原着的话让他疑惑不解,什么跟什么?“你……”随后杳生又看了看原着的表情,原着好像对那件事不知情的样子,似乎跟没有发生过一样,是谁删了他的记忆?杳生警惕一下。
如果是原杰删的话根本不可能,杳生做的一切白素媛都是知晓的,白素媛知道原杰必然也会知道,原杰虽是有删除记忆的能力,但是他不会去忤逆白素媛。
那么到底是谁删的?局外人?
杳生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居然有旁观者!这件事得告诉妈妈!
窗外月亮高挂于空,有着上了很久班的疲惫感,光辉被时间磨炼的迷迷糊糊,它可能觉得整天工作没有轮休,已经对照亮大地这件事失去的热情。
一束星点的白光飘在圆月前,如同一只萤火虫一般,它的目光透过窗户注视着病房里的原着和杳生。
这个星光周身散发着严肃的气质,它似乎在思考事情的严重性,甚至有点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哪里的疏忽?
这时快要走出医院的大门时的原杰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于是又折返回到原着的病房。
在病房里,杳生试探性时问原着:“你不记得了?”
原着疑惑着,“我不记得了什么?我不是从你酒店里出来我就心脏病了吗?”
“那你在酒店里的事情你记得不?”杳生想要确定一下原着到底忘掉了哪些。
“我在你酒店里,我好像睡了一觉,然后就离开了酒店……”原着回忆着,脑子里的片段断断续续的,而且有些很模糊,有些根本连接不上。
“按你的意思是,你不记得了你在酒店做了什么吧?”杳生没有说的太直接。
“什么意思?”但是原着察觉出杳生的话里异常,他似乎对自己在酒店里的记忆很重要,自己也确实是这段记忆想不起来,很模糊的片段在脑子里。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你看你突然想不起来了,会不会磕到脑子了?一时忘记了?”杳生确定了,原着的记忆就是被删掉了,但似乎也没有删的很彻底,唯独酒店那一个被删了,难道是跟那个模糊人形有关系吗?那个人到底是谁?
“你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原着觉得杳生也可疑,正常人来说没有了那段记忆了不会告知对方吗?但是杳生好像并不打算告知自己,那天一定在酒店里发生了什么。
“其实那天并没有发生什么,那天你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然后我给你脱了衣服让你睡得好一点,但是你醒了就误会我了……然后你就跟我生气,估计你的心脏病就是被我气的吧……”杳生大概猜测原着的心脏病是被自己气出来的,不过这也是他任务要达成的目标,只不过这个目标提前达成了。
原着半信半疑的点点头,他不太相信杳生说的,但是看杳生一副那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表情看着他,他也不得不信,杳生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没有理由再去怀疑了。
就在这时,原杰站在病房门口听着原着与杳生的对话,眉头紧锁,这种事情只有白素媛、自己、杳生、以及黄香知道,怎么可能会有第五个人?即使是原价知道他也没有能力去做这样的事情,这第五个人到底是谁?是谁跟自己拥有一样的能力?
原杰思索了片刻便敲了敲门。
原着听到敲门说道:“进。”
原着看见原杰开门进来,他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有什么事吗?”
“我忘了一个重要的事情,妈让我跟你说,后天晚上有一个宴会让你去参加,”原杰说道。
“她为什么不自己去?”原着纳闷问道,他似乎从未跟白素媛一起参加过什么晚宴,甚至也没有看见过白素媛参加什么晚宴,这如今怎么突然想起参加晚宴了?
“妈到时候也会去,因为这是公司联姻晚宴,关于公司的利益,你是原家长子,所以你的去,我也会去的。”原杰解释道。
“原家长子?”原着不由得冷笑一下,随后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原着是看着有杳生在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原家长子?股份都没有我一份,就因为我占了个名所以才是原家长子吗?所以才是让我去参加晚宴的吗?
“那好,我走了哥,”原杰临走时对原着笑了一下,他看见原着这么有精神就放心了,然后他没有去看杳生,完全当杳生是空气,直接离开了病房。
杳生则是看着他俩说话,然后看着原杰离开,他没有理会原杰的态度,而是看着原着问道:“困了吗?休息一下吧。”
原着摇头,这两天睡得太多了,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睡觉的路上,“我不困,我现在很精神,你要困了你回去吧。”
原着突然想起来,公司的员工好像不能擅自离开宿舍和公司吧?于是又问杳生:“你不回宿舍没问题吗?”
“没关系的,”杳生微笑道,这个规定只是对那些人生效。
“我这些线可以拿掉吧?还有这点滴什么时候能点完?”原着看了一眼点滴瓶,还剩一小瓶底。
杳生看了一眼说道:“让他来换药吧,”随手摁了一下呼叫铃。
护士走过来时瞄了杳生一眼,随后又给原着换了药,“你总共四瓶,一瓶是心脏的三瓶是感冒的。”说完后,护士拿着点完的瓶子离开,临走时关门也看了杳生一眼。
“你的长相这么吸引女性啊……”原着感慨道,他在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这样呢?成为焦点,不过大家应该不会喜欢这么瘦的人吧。
原着也知道自己很瘦,毕竟以前经常挨饿,吃饭只吃两三口,外加自己胃病严重,他都觉得排骨都比自己的体重重。
“怎么了?你吃醋了?”杳生开玩笑道,原着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了,杳生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看看原着是如何应对的。
“不,我只是羡慕,我什么时候能有一个完美的家,完美的体质,完美的人生啊。”原着说完这些,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很惨,无父无母无亲人,就连两个朋友都死了,没日没夜的活着提心吊胆的活着。
他有无数次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当刀碰到手腕时,他总是会想割下去疼不疼,吃安眠药胃疼不疼,跳河会不会被呛着,有这些想法完全取决于他怕死。
“你长得也不赖啊,就是瘦了一点。”杳生说道,他现在还没有想走的意思。
原着看见杳生没有想走的想法便问他:“你今晚不打算走了吗?”
杳生犹豫了一下,他觉得自己走也不是不可以,现在原着也不怎么需要自己,但是他还不想走的太早。
“你不想走的话,你住这吧?”原着看见杳生踌躇不决的样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便提起这个意见。
原着看了看病房,这个病房里没有多余的床,有一个沙发还是个单人沙发,也没有小床什么,地板还很凉没有铺的东西。
“好像没有你睡得地……”原着看了一圈说道。
“我一会走,我在这多陪陪你,等你打完针的。”杳生说道。
“那好吧……寻思你跟我睡一个床的,但是这个床太小了,咱俩睡不开,”原着有一点点失落的说道。
“你要等我打完针,得等到什么时候?这针下的慢。”随后原着又补充了一句。
“我跟你挤一张床?”杳生反倒是有了想要留下的心思了,开始提议道。
“你确定?”原着不可思议的回道,刚刚他只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并不是真有让他留宿的想法,虽然有一点,但是那只是想想而已。
“你把那边栏杆拉上来,只要你不掉下去就行。”杳生已经决定留宿了。
原着听话的把那边栏杆拽上来,然后把自己胸前的线撤掉,然后把手指夹得指夹拿掉。
“你拿掉干嘛?”杳生看见原着这一操作直接问道。
“不拿掉你睡哪?都碍事?”原着手里拿着线回道。
“算了,我还是回去吧。”杳生想了想解决方案,但是觉得太过于麻烦了,所以就放弃了留宿的想法。
杳生刚说完话,就把那些贴心脏的给贴回原位,再把指夹给原着夹上,然后去沙发那拿自己的外套。
他站在原着的床边又想了想,他走了谁给原着看药?他自己看不会睡过头吗?于是杳生就坐在原着的床边说道:“我给你看药,你睡吧。”
“你不走了?”
杳生摇头说道:“我走了你睡着了那药怎么办啊?”
“那行吧,反正我现在也不困,你要是不困你陪我唠会儿嗑吧。”原着同意了杳生说的话。
“你想唠什么?”杳生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可聊的,就是如果不说话就会感觉到无聊……”原着一时也找不到话题聊。
“那……我先开头吧,刚刚你弟说参加宴会,你好像很不愿意去的样子,为什么?”杳生问道,他大概猜测是因为白素媛。
原着的基本资料杳生之前遇见他之前就了解过,所以他问这些只是没有话题可聊而已。
“我不太想说……”那些以往原着觉得说多了只会增加自己睡觉的噩梦,只要不提及不回忆就不会做噩梦,毕竟他觉得睡眠比吃饭都重要。
“那好吧……”杳生一时也没有话题聊了。
病房里开始安静了,十二点的走廊似乎透露出阴森森的恐惧,明明开着灯却感觉会有什么奇怪的生物出现,而且寂静的可怕。
原着则是躺下来,杳生看见去关了大灯,原着看见灯闭了,便转头看向外面的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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