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十四起案件发生以来,原着回到都城已有六七日的光景,这段日子里,都城的外表看似波澜不惊,街市繁华,人声鼎沸,但原着的心中却如翻江倒海,难以平静,然而都城内却异常平静,没有新的命案发生,也没有任何关于第十四起案件的官方消息传出,这种诡异的沉默,让原着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与此同时原着也时刻留意着都城中的妖气变化,他深知妖怪与人类共存于这片大地上,它们或隐匿于暗处,或堂而皇之地行走于人间,原着能感受到那些妖气在都城上空或内部萦绕,但它们似乎都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没有做出任何伤天害理之事,这种平衡让原着既感到安心,又充满警惕。
片刻之后,守卫再次出现在门口,他快步走到原着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大将军,请随我来,大理寺卿已在内堂等候。”原着闻言,微微颔首,跟随着守卫。
原着跟随着大理寺的守卫,穿过一道道庄重而略显沉闷的院子和长廊,沿途所见,大理寺内部的景象与他想象中的严谨有序大相径庭,灯火昏黄下,几位官员或伏案小憩,或交头接耳,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倦怠与懒散,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懈怠气息,这让原着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
终于在守卫的带领下,原着来到了沈枢的案前,此刻沈枢正端坐在案前,一手轻抚着卷宗,眉头微蹙,似乎正沉浸在复杂的案情之中,听见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瞬间捕捉到了原着的身影。“长月将军?”沈枢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几分意外。
“这么晚了,长月将军突然造访,可是有何要事?”沈枢边说边示意周围还在忙碌或闲聊的官员们退下,他的语气中虽带着几分客气。
官员们闻言,纷纷收敛起神色,迅速而有序地离开了屋子,只留下一片短暂的寂静和沈枢与原着两人相对而立的身影。
“你们这……”原着刚开口,然而沈枢却仿佛提前洞察了他的心思,迅速站起身,做了一个示意安静的手势,手指轻轻贴在唇边。
沈枢的动作流畅而敏捷,他绕过原着,一步步走向门窗,在接近门窗的瞬间,他微微侧头,用余光扫视了一圈屋内,确保没有任何遗漏的细节可能泄露出去。然后他伸手轻轻推开了窗棂,又迅速而无声地将其合上,紧接着转身去关紧那扇厚重的木门。
在关门的过程中,沈枢并没有放松警惕,他再次向外张望,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穿透夜色,看清每一个角落的动静。他仔细地扫视着周围,确认没有任何可疑的身影或声响,这才放心地关上了门,并将门闩牢牢地插上。
做完这一切后,沈枢转过身来,面对着原着,脸上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情,他缓缓走到案前,重新坐下,目光炯炯地盯着原着,似乎在等待着对方继续未完的话语。
原着见状,眉头微蹙,眼神中满是不解与疑惑,他低声问道:“你这是怕隔墙有耳?大理寺内部竟也如此谨慎?”
沈枢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凝重,他缓缓开口:“非常时期,不得不防。”
原着听后,沉默片刻,似乎在消化着沈枢的话,随即他轻轻咬破了自己的右手食指,只见一滴鲜红的血液缓缓溢出,这滴鲜血刚一脱离指尖,缓缓飘向空中。
沈枢的双眼圆睁,瞳孔中映出了那缓缓变化中的奇异景象,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滴鲜血,这的鲜血在空中缓缓舞动,最终凝聚成一个晶莹剔透血红色的泡泡。
随着泡泡的逐渐扩大,它的边缘将整个屋子温柔地包裹在内。
“我设了结界,妖和人都偷听不了,”原着的声音在结界内回荡,显得格外清晰而有力。
“你可以大胆的说了。”原着再次开口。
沈枢闻言轻轻的叹口气。
“我刚想开口询问,”原着边说着边缓缓走到沈枢案边旁的一块空地上,随意地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坐下来,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你院中那些官员,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他们看起来如此懒散,仿佛对公务毫不上心?”
沈枢闻言,眉头微蹙,转过身来,目光深邃地望向原着,“那是做给上面人看的。”沈枢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沈枢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不甘,他紧锁眉头,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空气,落在了那遥不可及却又无比沉重的皇权之上。
“昨日,那个张公公,带着皇上的旨意,”沈枢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寒意,他缓缓述说着,“他说,皇上不希望我们继续追查这起案件,我知道皇上定是已经用重金安抚了被害者的家属,希望以此平息风波,让一切归于平静。”
说到这里,沈枢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可是我们身为大理寺的办案人员,肩上的责任岂是金钱可以衡量的?我们追求的,不仅仅是案件的终结,更是对死者的尊重,对正义的维护。”
他站起身,心中思绪万千,“这起案件,我们已经投入了无数的心血与精力,我们做了这么久的努力都是为了还原真相,给死者一个公道,如今却要我们半途而废,这如何能让人甘心?”
沈枢转过身来,目光坚定而有力,“我知道,这条路或许充满荆棘,甚至可能引来皇权的不满与打压。但是,我沈枢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绝不会轻易放弃……”
“停,”原着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沈枢激昂的言辞,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一点,“沈大人,听我一言,既然皇上已经明确表示不希望我们再继续追查下去,那我们就此罢手,也未尝不可。”
沈枢闻言,脸色骤变,一脸惊讶地望着原着,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长月,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的语气中既有不解也有失望,“我们身为大理寺的官员,职责所在便是查明真相,还世间一个公道。怎能因为皇上的旨意就轻易放弃?”
原着并未立即回应,而是缓缓站起身,目光深邃地望向沈枢,语气不缓不慢,“沈大人,我明白你的坚持与信念,但你也必须面对现实,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再盲目地追查下去。别忘了你手底下还有那么多同僚,他们的家庭、他们的生计都与你息息相关,你的一意孤行,很可能会让他们陷入困境。”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违抗圣旨的后果,你我都心知肚明,轻则丢官罢职,重则牵连九族。这样的风险,你能否承担得起?更重要的是,你的决定将会直接影响到那些无辜的人,他们或许没有你的那份执着与勇气,但他们同样需要生活,需要养家糊口。”
原着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沈枢心中的热情与冲动,他沉默了片刻,目光在原着的脸上停留了许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最终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坐下来。
“那你来做什么?”沈枢重新坐回椅子,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凝视着原着。
原着轻轻叹了口气,“我本是想来问问案件的进展如何,没想到,皇上的旨意都不让查了,我问那么多还有什么用?”他说着,眉头微微皱起。
沈枢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案件嘛,可以说是毫无进展,我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线索,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没有线索吗?那就是没有作案动机、没有明确的嫌疑人、甚至连最基本的尸体都没有,仿佛这起案件从未真正发生过一般。”他的声音渐渐低沉,透露出深深的挫败感。
原着见状,连忙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沈枢的肩膀,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慰:“行了,沈兄,别太过纠结于此,有时候可以放松一下心情。”
沈枢抬头看向原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但随即又摇了摇头:“放松?谈何容易,不过你说得对,或许我真的需要好好调整一下心态了。”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突然提议道:“一会陪我喝几杯吧,权当舒舒心。”
然而原着却立刻回绝了他的提议:“不,沈兄,我喝酒会死。”
“昨日庆功宴上,你的那番话,可真是让人记忆犹新。”沈枢回想起那一幕,不禁对原着的胆识心生敬佩,“在那样庄严的场合,面对至高无上的皇上,你竟然能直言不讳,说出那般‘倒反天罡’的言论,真是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这份勇气,非一般人所能及,我沈枢不得不佩服。”
“他又奈何不了我,”原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那笑容中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自信与从容,“在这朝堂之上,兵权乃是我手中的利剑,足以让我立于不败之地。更何况我还拥有凡人难以企及的法力,强大到无人能敌,这天地间又有谁能真正威胁到我?”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傲视群雄的气概,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至于不老不灭,更是我的一大优势。岁月流转,人事更迭而我却能永恒存在,不受时间束缚,这样的我,对于任何想要加害于我的人来说,都是一个无法逾越的鸿沟。”
说到这里,原着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玩味的光芒,“皇上他自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又能怎么办呢?只能忍着喽。”他的语气轻松而戏谑,仿佛是在讲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其中的深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沈枢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既为原着的强大与不羁感到震撼,又为这背后的孤独与无奈感到惋惜。他知道,原着虽然拥有无人能及的力量,但这份力量也让他失去了太多,他无法像普通人一样生老病死,无法体验人生的酸甜苦辣,更无法摆脱那无尽的孤独与寂寞。
“长月啊长月,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会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与不死之身?”沈枢忍不住问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好奇与敬畏。
原着微微一笑,却并未直接回答。“沈兄,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徒增烦恼。我们只需珍惜眼前人,做好手头事,其他的,就让它随风而去吧。”他说着,目光深邃而悠远,仿佛已经看穿了世间的一切纷扰与繁华。
“我要是能有你一半就好了,”他轻轻摇头,语气中满是羡慕。
沈枢随后问道:“你不招兵买马为三个月后攻打苍梧做准备吗?”
原着闻言,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他轻叹口气转过身,目光温和而深邃地望向沈枢,缓缓说道:“招兵买马那些琐碎的事务自然有手下人打理,无需我亲自操持。”
“皇上虽然下了旨意,要在三个月后攻打苍梧,但他的决策往往只考虑了战略上的时机,却忽略了实际操作中的诸多细节。”原着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他一边踱步,一边分析道,“如今已是立秋时节,转眼间便是深秋初冬,这个季节对于行军打仗来说极为不利。不仅要面对严寒的天气,还要解决粮草、棉衣等后勤补给问题,这些都需要提前准备,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这些事情,它们的筹备与完善,绝非一朝一夕之功所能及,”原着的话语如同秋日里的一阵凉风,让人不由自主地清醒过来。说到此处,他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我敢断言,三个月的时间,别说发起一场战争,就连最基本的准备都未必能做得周全,至少在我看来,这场仗的打响,恐怕得等到一年之后了。”
沈枢听着原着的分析,心中豁然开朗,他看到了事情的本质,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眉头紧锁又舒展开来,“原来如此,皇上的决定,确实显得有些仓促了。若真如你所言,那么我们的准备时间将大大缩短,这无疑增加了许多不确定性和风险。”
原着闻言,脸上的微笑变得更加意味深长,他轻轻拍了拍沈枢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不错,在我看来皇上这不是仓促,而是他没有长脑子去考虑这些长远的后果。”
原着望向沈枢,温和地对沈枢说道:“好了,不说了,这酒我就不陪你喝了,我这几日要离开都城一段时间,你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去我府上找一个叫齐不眠的人,他可以帮助你。”原着说完后欲离开。
“你去哪?”沈枢站起来问道。
“秘密,”说完,原着的身影便如同秋日里的一片落叶,轻盈而决绝地飘出了门扉,消失在了沈枢的视线之中。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他的话语。
来到大理寺对面的街巷里,原着看见了白胶站在对面,他很好奇白胶是怎么知道自己瞬移到这里的?
白胶缓缓睁开双眼,约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带来一丝丝凉意的触感,却也让他感到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异样,他尝试着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自己的意识与身体之间似乎隔着一层薄薄的迷雾,让他的动作显得有些迟钝。
坐起身来,白胶环顾四周,房间内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而整洁,但那份静谧之中却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空荡感,他记得昨晚自己好像在跟长月说话,但接下来的记忆就变得模糊不清了。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中落到了自己的下半身,瞬间一股惊愕之情涌上心头,那里是一条闪烁着银白色光泽的蛇尾,鳞片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冷光,显得既神秘又诡异。
白胶愣住了,他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地适应了人类的形态,没想到双腿悄无声息的变成了蛇尾。
白胶下了床榻,他站在床边,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双腿之上,随着他的意念转动,一股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自丹田涌起,沿着他的经脉迅速流动,最终汇聚到了他的腿部。
在白胶的引导下,法力如同涓涓细流,温柔而坚定地渗透进了蛇尾的每一寸肌肤、每一片鳞片之中,随着法力的注入,那条原本冰冷而坚硬的蛇尾开始发生变化,鳞片逐渐变得柔软,颜色也慢慢淡化,最终化为了与人类肌肤无异的双腿。
当白胶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已经完全恢复了人类的形态。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
然而就在这一刻,原本平静的屋子突然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原本清冷的月光开始变得昏暗而诡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而沉闷的气息,白胶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她环顾四周,只见四周的墙壁、家具、甚至是地板,都开始慢慢地染上了一层血红色。那红色如此浓郁,仿佛能滴出血来,将整个屋子都笼罩在了一片血海之中。
白胶的心跳加速,恐惧感如潮水般涌来。
“怎么回事?”白胶嘀咕着。
只见周遭的空气中,原本散落的血红色光芒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汇聚于白胶的正前方,这些光芒逐渐凝聚交织,最终在这片昏暗的空间中勾勒出一个清晰而诡异的人形轮廓。
这个新出现的存在,全身被浓郁的血红色所覆盖,没有丝毫杂质,仿佛是由纯粹的血液凝结而成,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抑感。
更令人惊骇的是,这个人形没有五官,没有表情,只是一个纯粹的由血色构成的轮廓,它的存在本身就透露出一种超脱于常理之外的恐怖与神秘。
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却又仿佛与这片空间紧密相连,是这片血色世界的主宰。
白胶双目圆睁,怒视着眼前这个突如其来的诡异生物,他紧握双拳,体内的法力蠢蠢欲动,随时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你……你是谁?”白胶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白胶试图从对方的身上寻找一丝线索,但那个血色人形却如同死寂一般,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是在无声地嘲笑着白胶的无力与困惑。
“不用知道我是谁,”那个血色人形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空洞,仿佛是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又似乎直接响彻在白胶的心底。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白胶不禁打了个寒颤,但他迅速稳住心神,保持警惕。
“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帮你的就行。”血色人形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仿佛它的出现和存在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白胶闻言,眉头紧锁,眼中满是不解与疑惑。“帮我?帮我什么?”他反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谨慎和试探。
血色人形似乎看穿了白胶的心思,它微微一顿,继续说道:“你不是已经知道,长月并非这个世界的人吗?”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白胶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你……你知道长月的真实身份?”白胶的声音微微颤抖,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失态。
血色人形没有直接回答,“知道,也不仅仅知道,更重要的是我能帮助你找到长月的真正回家的路,不仅如此,我还如让你和他长相厮守。”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白胶心中的迷雾。
白胶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血色人形,心中充满了疑惑与震撼。为什么这个神秘的存在会知道如此多关于他和长月的事情?它究竟是何方神圣,又有着怎样的目的?
当原着跟白胶坦白一切后,白胶内心就有了打算,他想帮助原着回到原来的世界,但是他又想和原着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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