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焘好几次表达和解的态度,然而没人敢信。
若是真想和解,何必将众人困在阵法里。
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如今黄焘结束瓮葬,恢复人身,也等于魔修大业被打断,想继续提升实力,得另想办法。
这种仇,岂能不报。
三位元婴大佬受困于阵法,眼下搞到两败俱伤,不死不休。
此时都有些惋惜,一开始就应该谨慎些,不要贸然进入。
自恃人多,太过托大。
错了又如何,他们从不后悔。
陈夏从黄焘镇定自若的表情猜测,老东西可能也不知道自己依然是魔。
或许善意地提醒一下,让他认清现实,有助于发疯。
“黄焘,你并没有变成人,依然是个魔,你不知道吗?”
胡扯!
黄焘怒斥,恶狠狠盯着他。
“你修为虽低,却最为古怪,我当先杀你。”
陈夏急忙闪到紫袍身后,举起剑,向众人展示。
“我这把剑有特别的能力,能吸取魔物身上的魔气,你们仔细看,剑尖上那一缕缕的黑气,来自何处?”
大殿内,一直都是氤氤氲氲,魔气充盈,大家都没太在意。
此刻认真观察,果然见到鸣蝉剑的剑尖处,有一缕十分黯淡稀薄的黑气,飘飘渺渺地连着黄焘的脚。
“雕虫小技的障眼法!”黄焘大笑。
“你那剑中有一道剑灵,倒是不错,可惜我还看不上。”
正说着,忽然从黄焘后背上,垂下一根尾巴。
众人讶异不已,白袍大笑:“老怪物,你看看你后面是什么。”
黄焘察觉到了异样,伸手一捞,摸到一根不是很长的枝丫。
愣了。
怎么还有?
化为人形之后,魔道的形态,不是应该完全消失的么!
他急忙身后去摸后背,只觉一道脊柱凸出于身体,仿佛雕刻一般。
慌得左右乱摇,那一副怪物样子,全落到众人眼里。
“魔物就是魔物,岂能重新做回人。”
“你以后想行走人间,那就麻烦了,得穿三条腿的裤子。”
黄焘懵了,自言自语:“为什么会这样?”
“你是从哪里学到的瓮葬法?是不是被骗了?”陈夏善意地提醒。
看到黄焘的样子,陈夏心情很沉重。
很想知道更多信息。
“他不可能骗我……殷云前辈,最为慈悲……”
众人骇然,殷云,那不是白鹰会的前宗主吗?
白鹰会源流十分古老,与上古魔道有很深的关系。
还有,什么鬼,殷云最慈悲?
陈夏想到会元宗也与这个传说中的老怪物有联系,更是惊得呆若木鸡。
殷云在许多地方种植魔草,又引诱宗门大佬修炼魔道。
景浩宗的掌门黄焘,当年只有金丹上境,与高青莲是一样的。
连会元宗的掌门,化神境的苏子义,都能骗到,何况黄焘!
怕不是以晚辈的身份,对殷云毕恭毕敬。
那么,殷云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只是想无私地传播魔道法术么?
陈夏隐隐觉得此事不会那么简单。
看了地上的高青莲尸首,忽然想,文山门会不会也埋了一个黄焘这样的大人物?
越想越恐怖。
“也许,殷云就是要骗你。”陈夏急忙说,“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你好好想想。”
黄焘震怒,恶狠狠地摇头:“殷云绝对没骗我,一定是你们打扰,消耗了我的力量,导致无法顺利化为人形。”
赭黄袍冷哼一声:“我看你就是被殷云卖了,还要帮他数钱。”
紫袍幽幽地说:“我们势均力敌,消耗下去也没意思,不如你打开阵法,放我们走,你去找殷云问清楚……殷云真的死了吗?”
话里话外都在套殷云的消息。
黄焘冷冷地说:“殷前辈绝不可能骗我!”
“把你们杀了,我重新找个地方埋葬就是。”
身子一挺,黑气勃然喷发。
黄焘自己也愣了,明白自己还是个魔。
脸上显出悲愤之色。
“都怪你们,都怪你们……”
陈夏知道老东西情绪失控,就要杀人,忙喊:“你们不要怕,他没有成功化为人形,实力并不会比刚才高。”
“而且,如今的形态已是他最终的形态,没有退路,弱点依然是那个。”
紫袍喊了一句:“三才!”
其他二人迅速行动,摆出个三才阵。
由此可见,三人平时配合就很熟。
现在没有无穷的枝丫干扰,直接面对黄焘本体,而黄焘实力并未提升多少,突然就真的势均力敌了。
黄焘手一晃,宝剑现身。
没有枝丫,换成宝剑,攻击力更恐怖。
四人在狭小的大殿里爆发大战,陈夏急忙退到墙角,缩成一团,催动真气形成护体。
他就像在风箱里的老鼠,无处可去,无从下手,只能想办法自保。
强烈的灵气震荡,在大殿内一汩汩涌来,仿佛身处一口沸腾的大锅。
“杀了你们!”
“就是你们坏我道体!”
“你们罪大恶极!”
黄焘疯了,眼睛变红,似人非人,似魔非魔。
怒火肆意挥洒,三位元婴努力保持三才阵法,却也只能自保,无法进攻。
三才阵势挡住了黄焘的大部分攻击,极大减轻了陈夏的压力。
饶是如此,陈夏也只能躲在墙角,勉强支撑,根本动弹不得。
高青莲的尸首,早已被强大的剑气彻底粉碎,连骨头渣都不剩。
修士早已活过上限,若是不修仙,死了埋在地下,这么多年,尸骸也多半没有了。
陈夏没心情感慨,因为自己也不知能不能活下去。
三位元婴大佬也已到极限,已经动用上体内元婴的力量了。
陈夏见到黄焘狂暴的攻击力,心中产生了疑问。
根据朱山申的情况,葬于瓮中之人,半路被挖出,见到天光,就算没有被人当场杀死,也很快会死,怎么会毫无损害呢?
难道是大殿的阵法的防护效果?
猛地想起,黄焘特别为自己修建了一座宫殿,朱山申也埋葬于自建的庙宇中,两种建筑有相似之处。
瓮葬法中对此没有记载,不知这种宫殿建筑是何意,绝对不是巧合。
朱山申的秘法书,本来就是抄本,很可能没抄全。
但是有一点,黄焘的瓮在哪里?
瓮葬法以瓮命名,真的只是个比喻吗?
陈夏严重怀疑黄焘的话,有误导的嫌疑。
眼睛扫视大殿,毫不怀疑就在某处,定然藏了一个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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