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梨完全无视自己离开,顾铭洲下意识叫住她。
“方梨。”
方梨停下脚步,回过头,重新退回到顾铭洲身边。
她伸手在他脑袋上重重拍了下:“目无尊长的东西,我是你小婶。”
这里来往的人不少,方梨的行为,无异于是当众打顾铭洲的脸。
顾铭洲的脸色唰的黑了,似乎是觉得很没面子。
这时,谢辰屿也从洗手间里走出来,他懒散的看了顾铭洲一眼。
“小舅妈,他确实挺目无尊长的,竟然还敢直呼你的大名,看我多老实,该喊什么就喊什么。”
“嗯。”方梨端着长辈的模样,点了点头,“回头等过年,小舅妈给你发压岁钱。”
谢辰屿嘚瑟的瞟了顾铭洲一眼,“听到没,小舅妈要给我发压岁钱。 ”
顾铭洲冷眼晲向他,眸光嘲讽,“你是三岁还是五岁,还有脸要压岁钱?你和她谁年纪大啊?”
“我是二十多岁的大男孩,怎么不能要压岁钱了?小舅妈是长辈,这又不按年龄。”谢辰屿毫不客气的回怼。
“就你这样的,找小舅妈要压岁钱,小舅妈都不会给呢,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嫉妒她给我压岁钱。”
“我会嫉妒你?”
谢辰屿气人的本事有一套,顾铭洲的脸色果然比刚才更黑。
“谢辰屿,我是缺那点钱还是怎么的?”
“不嫉妒我,那你和我吵什么呀?”
谢辰屿的表情欠欠的,别说是顾铭洲了,就是方梨在一旁听着,都忍不住想给他竖个大拇指。
这家伙估计跟人吵架,就从没输过。
“铭洲,阿梨,表弟,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啊?”
这时,方雨馨走过来。
方梨朝上翻了个眼白,“又来个目无尊长的。”
她没准备继续多待,转身就要走,却不料被方雨馨叫住。
“爸妈让你回家一趟,明天,他们在家等你吃饭。”
自从那天,爆出方梨和顾昭廷领证结婚的消息后,方富和孙婉淇就轮流给方梨打电话。
方梨没接,他们改成短信轰炸。
【你和顾昭廷结婚了?什么时候带女婿回家吃饭?】
诸如此类的消息,方梨每天都要收到好多条。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夫妻打的什么算盘。
顾昭廷是寰宇的总裁,手握重权,现在成了方梨丈夫,这层关系,方富不可能不利用。
寻常人和顾昭廷约见面,至少得提前半个月和寰宇的前台打招呼,还不一定约得上。
现在顾昭廷成了方家的女婿,方富能不激动么?
随随便便一个家宴的名义,就能让顾昭廷和方梨一起回家,哪里还用去寰宇预约。
方梨早就把他们的尿性给摸得透透的了,所以,直接将二人的电话号码给拉了黑。
不想刚清净几天,方雨馨倒是成了传话筒。
“行啊,让我回家,是准备好把祖宅过户到我名下了吗?”
听方梨提起房子,方雨馨脸色一僵。
那天,方梨和方富打赌。
如果方梨能成功嫁给顾昭廷,方富就把祖父留的方家祖宅,从方雨馨手里,过到方梨名下。
没想到方梨还惦记着这事儿,方雨馨眼眶泛红。
“你和方逸辰名下各有集团8的股份,我就只有这一处房产,连这你都要抢?”
方梨懒得看方雨馨在这里卖茶艺。
“是你的东西,我拿走才叫抢。”
“原本就是我的东西,我拿回来,这叫拿我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听懂了吗?小学鸡,你小学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话落,方梨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方雨馨紧紧地挽住顾铭洲的袖子,盯着方梨的背影,眼角落下两行清泪。
“铭洲,你看阿梨,她竟然想让我一无所有,房产是祖父留给我的,她竟然也想抢走。”
顾铭洲安抚的拍了拍方雨馨的手,没吭声。
方雨馨泪眼婆娑的看着顾铭洲,追问道:“如果我和方梨因为房子的事吵起来了,你会站在谁身边?”
顾铭洲拧眉,“雨馨,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当然站在你这边。”
闻言,方雨馨稍稍安心。
谢辰屿突然一针见血道:“方雨馨,方家祖宅,竟然留给你一个外人啊?我看那房子原本是你祖父留给方梨的,被你抢去的吧?”
方雨馨脸上划过一抹心虚,随即说道:“谁说我是外人!表弟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姓方,就是方家人!房子是我爸给我的。”
这些年,方雨馨最讨厌听到别人说她是外人。
因为她来历不明,亲生父母也不知道是谁,所以她费尽心思讨好方富和孙婉淇,就是为了在方家站稳脚跟。
她做的很好,一言一行都是大家风范,所以比方梨这个亲生女儿更讨方家人喜欢。
“啧啧,祖宅不是你爷爷的么?关你爸啥事儿?”
谢辰屿摇摇头,懒得和她争辩什么。
有的人,声音越大,就代表越是心虚。
谢辰屿心里门清。
这边,宋柚玩够准备回去了。
原本方梨还以为,宋柚说要包养燕辞,只是随口一说,是为了气裴景行。
谁料结束后,她竟然还真的当着裴景行的面儿,把燕辞给带回了家。
方梨开车,副驾驶坐着宋柚,后排坐着燕辞。
她看了眼后视镜,裴景行的兰博基尼,正在后面紧紧跟着。
两辆千万级别豪车,一前一后开在大马路上,过往的车辆纷纷离他们远远地。
夜幕下,兰博基尼的车前灯像极了裴景行哀怨的目光,方梨甚至都能想象得到裴景行在车内捶胸顿足的样子。
方梨看了眼副驾的宋柚。
宋柚捂着嘴突然干呕两声。
“吃太多了,可能有点晕车。”宋柚不好意思的笑笑,把车窗开了条缝隙,将胃里翻滚的那阵恶心强压下去。
她看向后排,燕辞很拘谨,一双手局促的搭在双腿上,视线也不敢到处乱瞟。
一看就是本本分分的男孩子。
宋柚好奇的问他:“怎么会跑来当男模?你知不知道这里的姐姐,会吃人呀?”
这个燕辞,看起来并不像是想不劳而获的男生。
关键他身上有种很干净的气质,刚刚喂她喝粥的时候,宋柚注意到,燕辞有洁癖。
她每喝一口粥,他都要用纸巾,轻轻擦拭她的唇角,是很认真的擦拭,一点都没有不耐烦,还小心翼翼的,尽量不粘掉她的口红。
听到这话,燕辞一愣,随即低下头,脸上划过一抹难堪,仿佛被戳中心事。
他薄唇紧紧地抿着,搁在膝盖上地双手,不由得蜷缩起来。
“我需要很多很多钱。”
抬起头的那一瞬间,燕辞眼眶红了一大片,让人看了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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