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往里走,林长安早就和叶煜祺跑去院子里玩过家家了。
“你不知道吗?”叶震南惊讶,“上次,煜祺在你那里小住,第二日他们游街,煜祺发表了夸赞皇上的话,特被皇上点名,还说到时候国子监招收学员,他可直接进。”
“对了,我记得,王公公也说了去侯府送茶叶,说睿安乃是不可多得的奇才。”
【哎呀,大舅啊,我娘肯定不知道。】
【这么好的名声,肯定渣爹以为是林世轩啦。】
众人瞬时,心境明了。
那茶叶,定是镇北侯私自藏起来了。
毕竟林世轩,当年一篇文章,的的确确轰动满汴京城。
“睿安如今才去上学,左右还不知道日后会怎么样,这也是碰上运气。”
“她只希望儿子能沉住气,不要暴露了锋芒。
“妹妹,你这奶壶都烂了,哥哥给你换个新的。”
叶煜祺不知何时,走到林绾绾的边上,伸出手去抢林绾绾小手的奶壶。
林绾绾急的小脸都红了,抢不过叶煜祺。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突然,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瞬间布满了阴霾。
“今日的天气真奇怪,一整日乌云密布,光打雷不下雨。”
二舅叶温南走到门廊外,把手放在额上,抬头看天。
“哇呜哇呜~~~”
噼里啪吧,噼里啪吧。
大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敲打在屋顶和窗户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叶温南心里暗叫不好,快步的跑回屋子,却还是慢了一步。
暴雨淋湿了他一身。
屋外下着雨,屋内林绾绾在哭。
叶煜祺抱着奶壶,不断地哄着林绾绾,“妹妹,你的奶壶都烂了,你看周边都摩擦的到处是划痕,正好府上有新的奶壶,是我娘买的,煜祺哥哥现在就给你换个新的。”
不等林绾绾反应,他撒腿就跑。
林绾绾哭声更大。
外面突然电闪雷鸣。
【呜呜呜···不要我的奶壶。】
【我爹爹摸过的奶壶。】
【我亲爹啊,那是唯一接近他的地方。】
【快还我。】
众人面面相觑,叶澜音羞愧低头。
叶煜祺拿着新的奶壶,塞进林绾绾怀中,林绾绾瞄了一眼啼哭不止。
叶澜音尴尬的开口:“那个,煜祺啊,妹妹更喜欢那个旧的。”
天真的叶煜祺还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为什么?”
她要怎么说?
叶震南突得站起来,伸出手敲打叶煜祺的脑瓜子。
“兔崽子,把旧奶壶拿来!”
“爹~”他委屈啊。
好心当成猪肝肺啊?
“快去。”叶震南真是气的心梗,他打仗回来,正逢过年,想舒服一下都不行。
叶煜祺呜呜的哭着,跑回去,把那奶壶重新塞入了林绾绾的怀中。
林绾绾一抽一抽的才止住了哭声,扑闪着大眼,喜极而泣。
宝贝着她失而复得的奶壶,亲了又亲。
在门口拍着身上雨水的叶温南,一脸莫名其妙,走了进来。
“真是奇怪了,刚刚倾盆暴雨,说停就停!”
几人笑着看向林绾绾。
这小丫头,看来不简单。
居然能撼动天道。
从前求都求不来的雨,如今说下就下。
禅峰寺的玄禅大师,还正准备过年选个好日子,用林绾绾胡乱画的符,给汴京百姓惊喜。
谁知他还没来得及用,突的又下起了大雨。
他苦着脸,看着手中当宝一样的符,气的塞进了口袋。
谁夺了他的功德,他定要扒他的皮!!!
把几个孩子赶出去以后,叶家人便在屋内待了许久。
几人都把听见心声的事情,告知了叶澜音。
叶澜音低下头,红着眼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但总归,她心已死了。
“小妹,你说,要怎么做,哪怕豁出这条命,大哥也会护着你。”
一滴泪落下,叶澜音抬头。
“大哥,这件事关系甚大,几个孩子都不是他亲生的。”
“这件事颠覆了我的常理,我想知道到底他是如何做到天衣无缝的。”
“孩子如今都在侯府,也上了族谱,名义上他也是孩子的父亲。”
“哪怕是为了孩子,我也要光明正大的从侯府的正门离开。”叶澜音捏紧了手帕。
叶家人一言不发。
叶老夫人靠在叶老将军的肩上,低声抽泣。
“混账!”叶温南气的用力捶向桌子。
上面的水洒满了一地,如同他们现在的心境。
他们叶家捧在手心里的宝,十多年来,居然是被人当成了棋子!
他恨!
一向温和的叶家二老爷发怒,叶澜音知道他真的生气了。
叶家两个媳妇,两人分别坐在叶澜音的左右。
相视了一眼。
大嫂谢氏开口:“澜音,你别怕,叶家永远是你的娘家,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
二嫂李氏附和:“是啊是啊,澜音,家门永远为你敞开,左右几个孩子我们都很喜欢,你若是不想让他们回去,住这里也成,我和大嫂看得过来。”
叶澜音泪崩。
“多谢大嫂二嫂,你们的心意澜音领了,如今我还不能撕破脸,只能委屈孩子们在侯府。”
她何德何能,有这样的家人。
离开叶家的时候。
林绾绾抱着奶壶已经睡着了。
叶澜音垂眸望着沉睡中的孩子,一日的疲惫,一扫而空。
她不能连累将军府。
大哥算是躲过了一劫。
可仇人还伏诛,她一刻也不能放松。
回程的路上,天色已经渐渐暗下。
【回侯府咯,林世轩被叫抄家规,一定会心生恨意的。】
【哎,这样的人怎配做状元?】
【半年后的秋闱,若是大哥参加该多好,可惜了,大哥不去参加,状元依旧是林世轩。】
【大哥根本就不输他,是身子骨输给他。】
【哎···到时候皇伯伯就可怜了,林世轩给男主支主意,害死了皇伯伯。】
林睿安听了林绾绾的心声,捏紧了双拳。
自从知道自己不是爹的孩子,他越发的稳重了。
在学堂不过几日的功夫,就已脱胎换骨。
他清冷的眸犀看不出情绪。
状元?
就算考不过他,他也不能让他这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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