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花园里百花争艳,红如火,粉似霞,白胜雪,黄若金。
而她最喜爱的牡丹花独独被围绕在百花中间,美若如画。
澜音不由得迈开步伐,环绕在花丛中,不时停下脚步,细细品味每一种花。
‘凌哥哥,若是我长大成婚了,一定要在花园里种满百花,围着我最喜欢的牡丹。’
‘唯有牡丹真国色,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
小男孩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当然好。’
小女孩不由得嘟嘴,好看的眼睛流露出一丝失落。
‘哎,不知道以后我的夫君会不会同意。’
‘会的。’小男孩轻笑。
叶澜音的脑海中,浮现出模糊的记忆。
记忆中的女孩,像是她小时候。
而小男孩的脸,却是那么的模糊。
她努力去回忆,却发现头似乎有些微痛。
她甩了甩头,冲掉有些不适的感觉。
“怎么了?”摄政王察觉到的她的异样,开口问。
“没事。”
“摄政王也喜欢牡丹吗?”
摄政王眸光闪了闪。
“嗯。”
二人走到亭子上,对面而坐。
萧承允见到林长安来了,急匆匆的跑过来。
一把抱住了他。
“长安啊,终于见到你了。”
“这几日你都去哪了?”
林长安道:“最近忙着干大事,等事情办好了,我告诉你。”
“什么大事啊,说来听听啊。”萧承允一副不够义气的表情。
嘴里叨叨着他见色忘友。
“我可听说,你认识了个女子叫孙如歌,如今是连我这个兄弟都不要了啊。”
别提孙如歌还好,一提孙如歌,林长安脸都变了。
二人年龄相仿,身高也差不多。
林长安伸出手,搂住了萧承允的脖子。
“我怎么会不要你?”
“就孙如歌那泼妇,还不值得我如此,你可不知道,前几日我好心给她开门,她居然骂我!”
“真是不识好歹的!”
尤其是林长安听见,她和自己有千年的姻缘,还是自己求来的。
他更是恨得牙痒痒。
他眼瞎,才会去求这么一个女子!
回头,他及冠了,他一定要娶别的姑娘。
萧承允一惊。
“有这样的事?”
“她骂你什么?”
林长安弱鸡鸡道:“骂我死呸鬼!”
闻言,萧承允哈哈大笑。
“哈哈哈……”
“不就是死呸鬼嘛……”
摄政王和叶澜音听见不远处,传来欢乐的笑声。
二人都抬眸看去。
只见萧承允和林长安如同兄弟一样,勾肩搭背的在一旁。
林绾绾,则在地上抓着天凤使劲吃草。
两个丫鬟后候在一旁看着。
画面别提多温馨了。
叶澜音喃喃自语道:“摄政王,您瞧,同龄的孩子在一块,多快乐啊。”
摄政王也看出来了。
王府就萧承允一个孩子,平日里都是小厮和丫鬟抓着蛐蛐逗他,从前他不会笑,他以为他每日都是开心的。
如今看到,即便是没有蛐蛐,他也能笑的如此欢快。
这样灿烂的笑容,即便是之前恢复笑容,也是他在王府没瞧见过。
他忽然间觉得自己亏欠孩子太多。
“多谢林夫人今日应约。”
“该说感谢的是臣妇,长安调皮,若是能够得萧世子熏染,改改性子,也是好的。”
叶澜音说完,望向摄政王。
男人目光沉稳,眉宇间透着丝丝柔情。
叶澜音心口一愣。
柔情?
她随后甩掉心中的想法。
“摄政王,这别院您什么时候买的?”
“十六年前。”
看来,是自己没仔细注意,她那院子是爹爹送的陪嫁,她这些年很少来。
也是到了绾绾出生后,她才偶尔来这里整理整理。
“林夫人为何这么问?”摄政王侧头看过。
叶澜音轻笑。
“实不相瞒,隔壁的别院是臣妇的陪嫁。”
“不曾想,这般巧,摄政王居然就住在隔壁。”
摄政王眼神中没有任何波澜,似乎知道一般。
想起了镇北侯纳妾,又将外室带入府中。
他又知道了林长安是自己的孩子,如今自然也是有了私心。
“林夫人,上回我说的,你可有想过?”
叶澜音:???
“你身为一个饱腹诗书的将军府千金,真的容忍得了自己的夫君纳妾又养外室吗?”
“我可听闻镇北侯他利益熏心,几个孩子中,谁有能力便喜欢谁。”
“林长安是不爱学的孩子,你难道想让他一辈子碌碌无为?在府上被养子压一头吗?”
“你的长子林睿安,确实有几份能耐,可惜遇上个双眼被养子蒙蔽的爹,他注定出不了头。”
说到这里,摄政王顿了顿。
“不妨告诉林夫人,昨日镇北侯入宫,不惜放弃自己的利益,请求皇兄将爵位过继给他那引以为傲的养子。”
“林夫人,孰轻孰重,你还看不明白吗?”
叶澜音有些诧异。
她牺牲了一辈子看不明的东西,摄政王三言两句就道破。
爵位之事,她也是昨日回府无意中听说的。
可她如今大计在前。
她却又不能露馅。
“摄政王您到底想说什么?”
她声音隐隐透着紧张。
摄政王神态冷峻,淡淡开口:
“和离吧。”
他宁愿她带着孩子离开侯府,也不愿意她在狼窝里被他们啃得只剩下骨头。
若是她在乎汴京的流言蜚语。
他必定替她平息。
若是她在乎其他妇人的指点。
他必定让所有人闭嘴。
她若是在乎孩子未来遇不到良缘。
他会让皇兄把汴京最好的女子,赐婚给他们。
她若是天下容不下她。
他不介意屠尽天下人!
叶澜音看见摄政王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
这种疼,让她莫名的心中一紧,似乎她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
“我……”她竟说不出一句话。
只有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中滑落。
摄政王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在自己面前落泪,他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做下一步。
征战沙场多年,他从未如此紧张过。
可如今面对她,他却像个刚及冠的少年一般手足无措。
他急忙从怀中掏出手帕,想替她擦拭。
“林夫人,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觉得……你有更好的选择。”
叶澜音笑着摇头。
莫名其妙的接过了摄政王的手帕。
画心在远处看着,不禁瞪大了双眼。
可她不敢说,急忙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摄政王的好意,臣妇心领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臣妇这辈子就这样了。”
“臣妇祝愿您此生,能够找到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之人。”
想起上回,在小木屋看见的那幅画,他独身寂寞的背影,似有无法言喻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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