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今日穿的这身衣裳,真好看。”
叶澜音一袭火红色长裙,腰间别着一枚刻着牡丹的玉佩。
玉佩晶莹剔透,如月牙一般。
因为特别喜欢,所以她从小就佩戴在身上,成婚后镇北侯不喜,她便收起来了,如今要离开,自然是戴着的。
“我不好看吗?”叶澜音笑着调侃。
“夫人当然好看,奴婢就没见过汴京有比您更美的妇人。”
“小姐定是遗传了您的美貌,您可记得她出生之时,那双眼睛多美啊。”
林绾绾扶着墙,一步一步地摸索到叶澜音的身边,趴在她的脚边。
“娘~”
【丫鬟都走啦,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哇?】
【新家新家~】
【稀饭稀饭~】
【我有自己的屋子啦~】
叶澜音笑着抱起林绾绾,揉了揉她的小脑瓜子。
“等等, 你大哥三哥来了,我们就离开。”
话音一落,林睿安和林长安出现在了门口。
“娘!”二人异口同声。
叶澜音巡视看去。
嗯,不错。
都是新衣裳。
林睿安一袭青衫,步履轻盈的从门口处走进,眉宇间尽是淡淡的笑意,“娘,儿子扶您。”
“好。”
林长安听后,跑到叶澜音的右边,兴奋道:“娘,儿子也扶您。”
有儿有女,她这辈子值了。
几人朝着门口走去,叶澜音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十多年的芙蓉院。
“画梅,丫鬟小厮们都走完了吗?”
画梅窃喜道:“夫人,走了走了,四更天的时候,全部都走了。”
林绾绾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项链,笑着贼兮兮。
“好,那就好,我们也走吧。”
“是,夫人。”
话音一落,门口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惊动了侯府众人。
叶澜音带着孩子们移至门口处。
街上热闹的场景,湿润了叶澜音的双眼,似有一层迷雾蒙在眼前。
二哥和嫂嫂们站在马车边等她。
马车后面,一群穿着同色衣裳的队伍,拿着锣鼓,一声又一声的敲击。
奏笛声,乐响声,时不时还有鞭炮声,声声响彻云霄。
初时。
阵阵微风起叶澜音火红的衣裙,宛如烈焰般耀眼夺目,衣袂飘飘间,尽显其高贵与不凡。
她的身姿挺拔,步伐轻盈,举手投足间竟然有种英姿飒爽之意。
众人瞧见叶澜音的容颜,都惊呆了。
没想到,如今几个孩子的叶姑娘,居然比少女时期还要美。
叶澜音对着众人,缓缓福身:
“昨日,是我叶澜音休夫。今日,我叶澜音正式离开林家,从此两人各不相关。”
“承蒙各位前来参加澜音的好日子,若是得空,大伙明日可前来东安街,参加澜音的乔迁之喜。”
语毕。
街上的百姓高呼出声。
“恭喜叶姑娘,贺喜叶姑娘。”
“恭喜叶姑娘,贺喜叶姑娘。”
“恭喜叶姑娘,贺喜叶姑娘。”
叶姑娘?
叶澜音不由得想起摄政王。
语毕,锣鼓声鞭炮声继续敲打,让在场的人都极其兴奋。
“妹妹,我们来接你了。”
“谢谢二哥,嫂嫂们。”叶澜音轻笑一声。
今日是好日子,她不该哭。
几人陆续上了马车。
身后是无数的百姓井然有序的相送。
【哇,今日可真是喜庆呀。】
【这么好的日子,午膳不来只鸡腿说不过去啊。】
林绾绾在林睿安身上,蹭了蹭,“锅锅~”
“肉肉~”
林睿安轻笑的刮了刮林绾绾的小鼻子。
“好,一会午膳,大哥给你夹鸡腿。”
“嘻嘻……”她凑近林睿安。
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脸上。
林睿安瞬间脸红。
林长安看他那模样,调侃道:“大哥,你脸红什么?”
“那是妹妹!”
“才十五岁,胡思乱想什么呢?”林长安继续嘀咕。
林睿安轻咳了一声,拍了一下林长安,“你想回去?”
“不不不,我才不回去,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回去那狼窝,我怕是给啃成骨头了。”
“我还没活够呢……”
“白日梦都还没实现……”
……
侯府众人急匆匆出来的看的时候,马车已经走远了。
邹双儿牵着邹婉清,站在镇北侯的身边,望着不远处密密麻麻的人群,眼里一闪而过的嫉妒。
“侯爷,她这是在显摆什么?”
“都被赶出来了,还好意思如此大张旗鼓的离开。”
“上赶鸭子被人笑话吧?真是愚蠢至极!”
老夫人一个人拄着拐杖站在他们身后,左看右看,“德鸿,趁着她刚离开,你跟大伙解释一下昨日的事。”
“记得提休妻。”她这话压低了声音。
镇北侯恍然道:“对对对,正事要紧。”
随后,他哭丧着一张脸,对着寥寥无几的百姓道:
“各位父老乡亲们,我娶叶澜音这么多年,府上的中馈和掌家权都给了她,虽然确实养了外室有错,可我依旧把她当成宝贝一样疼爱。”
“昨日滴血验亲,我发现几个孩子不是亲生的,便去质问叶澜音,谁知叶澜音恼成怒说要和离,跟野男人离去。”
“无奈之下,我便休了她,放她自由。”
在场的百姓听后,像是看傻子一样哈哈大笑。
指着镇北侯大骂:
“果真是个烂人啊,畜生!”
“哈哈哈,他竟然把我们当傻子?”
“镇北侯,明明就是你骗婚,算计她十六年被休,还好意思在这里先发制人?”
“呸!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怎么不去死?”
“给自己的新娘子下毒,听说生的孩子身份尊贵,到时候有得你后悔的。”
老夫人差点没站住。
这些百姓是怎么知道的?
昨日才发生的事,而且那些贵客还都是官臣,就算是给几分颜面,也不会说的这么全。
“你们…你们在这里道听途说什么?”镇北侯恼羞成怒。
“谁胡说了?”
“你的儿子,哦,不,你的前儿子昨儿个支了个摊子,事无巨细的全部说了,还赚了满盆的银子。”
镇北侯听后,气咬牙切齿,怒甩衣袖跨过门槛。
“关门!”
身后的姨娘们纷纷捶头进去。
丢人,
邹双儿趁机走到镇北侯身边,“侯爷,您别生气了,为了这些人不值得。”
“恐怕是叶澜音教唆孩子这么做的。”
镇北侯恨得牙痒痒。
该死的叶澜音!
见他生气了,邹双儿急忙道:
“老爷,如今叶澜音已经离开了,您是不是要抬我做主母了?”
镇北侯摆摆手,“过些日子吧,我如今心情不佳。”
见自己碰了一鼻子灰,邹双儿也识趣的不开口。
总归是迟早的事,那就再等等吧。
老夫人想起刚刚叶澜音离开时,似乎没有带什么东西,露出了得意的笑。
“德鸿,你说叶澜音离开了,芙蓉院的东西是不是没带走啊?”
镇北侯这才想起,好像刚刚没听见什么搬东西的声音,想到这些日子急着用钱去打点同僚。
他摸了摸胸口,“对,没错。”
“她院中都是一些值钱的东西,这若是卖出去,能换不少银子,我们起码能维持给两三年。”
“快走,全部变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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