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凡天这反应如此剧烈,黄九郎也是被吓了一跳,他连忙说道:“大力兄为何如此激动?我也是刚从族里得到的消息。
你在黄河渡口,一夜之间,就除掉危肆虐多年的水贼,此事早已传遍了黄河两岸,本来大家都好奇,是哪位侠客做下如此大事。
幸好新任知州英明,经多方打听,终于探查到,原来做下此事的就是,新崛起的大力棍侠赵大力。
官府这才把你的事迹,随悬赏通告传喻各州府,黄河沿岸各处百姓才知晓你的姓名。
现如今,大力棍侠的故事在附近已是家喻户晓,听说还被编成评书,在茶楼酒肆到处传讲,大力棍侠在黄河两岸已是妇孺皆知了。
怪不得当日族里人遇到赵公子的时候,见你满身血渍,他们还错把你当作山贼,原来公子竟做了这等大事,好生叫人敬佩!”。
听完黄九郎的话,赵凡天心口发堵,一口老血好悬喷出来,他颤颤巍巍的扶着桌子,站起身。
咬牙切齿的对黄九郎说道:“黄河渡口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假,但是我叫赵凡天,不叫赵大力。
这也就罢了,又是哪个缺德玩意给我起的这扯淡绰号,还尼玛大力棍侠,我和那个狗屁知州不共戴天,这个狗官简直是草菅人命!”。
黄九郎先是愣了片刻,待听完赵凡天的话后,便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直叫肚子疼。
气人的是,他肚子疼,为什么还用一只手捂着嘴,这分明是不好意思当着赵凡天的面笑出来,只好拿肚子疼打掩护。
赵凡天见黄九郎这副样子,心里的火气更大,但人家毕竟没有直接笑出来,已经很给面子了,也不好直接发作,只得硬生生把火憋了回去。
勉强压下火气,缓了口气,才又问出了另一个关心的问题:“我方才听你说,我已经被那狗官悬赏通缉了,不知你是否知道,我的身价是多少?”。
黄九郎没想到他会问出这话,彻底绷不住了,他拿起桌上的扇子遮住脸,头埋在手臂,只看到肩膀剧烈的抖动,就能知道这狐狸精笑得有多开心了。
赵凡天被笑得实在脸上挂不住了,用手一拍桌子,说道:“黄公子如果不愿告知在下,那赵某也就不问了,告辞!”,说完,就要转身离席而去。
黄九郎见赵凡天真生气了,急忙抬起头,眼里还有笑出来的泪水,看起来水汪汪的,摄人心魄,但在气头上的赵凡天自然不曾留意。
黄九郎咳嗽了一声,强忍笑意说:“赵公子不要生气,我告诉你便是,听附近百姓传说,那知州因为感念你得侠义,不忍心抓你,所以只订下一吊赏钱,也是前所未有之事。”。
我尼玛,一吊钱,赵凡天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和黄九郎确认了一次,才终于相信了这个结果。
他浑身发冷,感觉心灵受到了一亿点暴击伤害,好大的一笔钱啊,一只手就能提着走。
他还记得,那个飞贼保住,对着赵凡天吹嘘自己的身价,高达两千贯的时候,那副得意洋洋得样子。
赵凡天其实一直心里瞧不上对方,他觉得保住就是个土鳖,压根没见过世面。
他赵大侠黄河渡口一战,杀的渡口血流成河,他的身价不得是这飞贼的几倍?
赵凡天早就想好了,将来行走江湖,跟人吹牛逼的时候,直接报号,说自己是身价几千贯的赵大侠,那逼格,瞬间拉满,老有面子了。
可如今,悬赏终于出来了,理想和现实出入实在有些大,一吊钱,估计也是破了悬赏通告的记录,纯纯是个笑话。
这也太尴尬了,他赵凡天以后还怎么跟人报字号?
要是他对敌的时候大喊一声,老子就是价值一吊钱的赵大侠?估计都不用他动手,敌人恐怕会直接笑死在当场。
赵凡天只觉得自己命实在太苦了,上辈子做个保安,屌丝宅男,前途一片黯淡。
好容易有机会重活一次,又选择了行侠仗义这份有前途的职业,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逆天改命了,可他的江湖路,走的实在坎坷。
先不说名字,直接被人改成了接地气的赵大力,就是他这这身价,也着实有些感人,妥妥的屌丝身价,这也太欺负人了。
都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到他这里,咋就变了呢?
赵凡天感觉自己是,吃得苦中苦,才能吃更多苦,重活一次,貌似也没改变多少。
看着桌上那一大堆珍馐美味,他也觉得不香了,他感觉身上的气力似乎被抽空了,一屁股坐在石凳上。
有气无力的对黄九郎说道:“黄公子,我的名字是赵凡天,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被那些混蛋传成大力哥的,另外,我的身价不会永远都是一吊钱的,你要相信我。”。
黄九郎看赵凡天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似乎是在说,你要是不相信,我就去死,哪敢说自己不信呢。
他只好憋着笑,面带真诚的看着赵凡天,像小鸡吃碎米一样连点头,再三表示,自己相信赵凡天的话,并且和他一起痛斥狗官昏庸。
过了好半天,赵凡天心情才好了一些,连带着,他对黄九郎的印象也好了不少,看起来也顺眼多了。
不过这顿饭真的没心情再吃了,他借口自己身体不舒服,便拱拱手,向黄九郎告辞,说自己要去歇息了。
黄九郎当然明白,赵凡天这会儿的心情已经快崩溃了,自然不好挽留,安慰了几句,便告辞离去了。
还好,赵凡天作为一个饱受社会暴打过的屌丝,这点打击,在睡了一觉后,便不烟消云散了。
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再未来的日子里一雪前耻,在江湖上书写出属于赵凡天的传说,既不是大神,更不是大力哥,而是他赵凡天自己的故事。
当然要实现这个目标,还要干出更轰动的事情,才有可能做到,所以实力是不可缺少的,事不宜迟,他决定今天就去地牢,找飞贼保住聊聊人生。
一大早,他就出发去了地牢,可过了午时,才走到地牢门口。
没办法,路不熟,误打误撞之下,竟跑进了青丘族的幻阵,要不是他死马当活马医,开启了善恶阴阳眼,估计这会儿还在原地乱转呢。
到了地牢门口一瞧,正是老熟人胡六当值,他老远瞅见赵凡天,连忙点头哈腰的打招呼。
赵凡天摆摆手,只说自己来探监,想看看原来住在他隔壁的保住,要找他问一些江湖上的秘密。
胡六自然不敢拒绝,忙打开门,并且识趣的没有跟进去,只放赵凡天自己进去问话。
赵凡天信步走到自己原来住的那间牢笼前,发现这间牢笼现在还是空的,并没有新犯人住进来。
看到赵凡天进来,隔壁笼子里的飞贼,便坐起来,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笼子外,衣着光鲜靓丽的赵凡天,甚至以为自己见鬼了。
赵凡天也不搭理保住,臭屁的背着双手,仿佛只是旧地重游,看看自己住过的牢笼,连一个眼神都没扫给那保住。
他摇了摇手里的折扇,嘴里低吟了一句陶渊明的诗:“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说完,叹了一口气,便转身离开,仿佛到这里转一趟,就只为装个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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