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1仗打赢,战果很大,甚至会使全区的敌我形势发生很大变化。但也可能打不好,因那据点是个飞机场,近着海湾市,夹在敌人几个重要据点中间。
这1仗,也好比向饭铲头包得奎这大毒蛇口中拔牙,搞不好,会被毒牙咬着的。然而柳3春虽是个女旋风,是个女闯将,却不是个莽撞之人。
她敢想敢干,遇事思而后行,觉得有几分把握,她就大胆去做,把事情最后的成败,宁可委之于随机应变与指挥若定的进行过程中,也不肯当机不断,犹豫失算。她在都朋区迅速地恢复了局面,打开了局面,反映了她这种闯劲。
现在,她又接受了新任务,要打回到这海湾市的大门外来了,这也是和她当初回都朋区去1个样儿的。何况,现在又和原来就领导过她,比她更有工作经验的苏平在1起,她就更加觉得完成这新任务是有把握的了。
所以,上次会议开过后,特委负责同志问她,既然儿子在城郊武工队,要不要她儿子回都朋大队去,柳3春当时就表示,不是要儿子回去,而是她要打到这城市来。这也确是她的实际思想,她正领受了打回这城市来的新任务。
果然,正如柳3春的预料,这仗打得顺利。
仗是这样打的,那驻飞机场的包得奎的海防警备队的连长,他守卫那军火仓库,却监守自盗,将仓库里的枪支弹药,偷卖给买卖军火的私贩子,这买卖他已做过几次了。
这次,城郊武工组同都朋区独立大队,就因此设计,通过内线关系,同那连长指上线,说是搭上了个大私商,要作1宗大买卖。由独立大队派人伪装大私商,同那连长见了面,谈妥了价钱和数目,还交付了定金,约定取货日期和办法。
到了这天晚上,就由独立大队的人和城郊武工组的人假作依约去提货,到了那仓库,同作内应的人们1齐动起手来,匪兵全无戒备,猝不及防,这就未发1枪,不动声息,手到成擒,把个飞机场整个地端了。难得的是那大量的枪支和弹药,独立大队和城郊武工组早已作了准备,动员了许多人,肩挑车载,全部搬走,连那拆了下来的5门高射炮,也搬了去。
到天亮之时,人们已走得无影无踪,俘虏也被押走,据点内空无1人了。
包得奎闻此讯,急得顿足咆哮,他匆忙调集兵马,亲自赶往飞机场查究,督促他那些匪兵,分头去搜索追缉,却也没有查出踪迹。
丢了这1大批武器,包得奎职守所在,是罪过不轻的。他怕上峰追究,就暂将此事压住,未往上报。这事不上报也难,那些家伙往哪里去了,他总得有个交代的。
步枪、机枪之类,他还可以改改库存数字,再拿别的破铜烂铁顶当1下,使1点冤任钱,上下买通,或者可以掩盖下去。那5门高射炮不翼而飞,他却是遮瞒不得的。
他为此发急,心想,那是些笨重的大家伙,1定运走得不远,大概还藏在附近地方。他叫匪兵们就在飞机场附近1、2十里,2、3十里,去各个村庄反复搜查。
那些匪兵,穿房入屋,搜遍每个角落。这时,他们1个个都如同和尚开了戒,放嘴大嚼,尽情地去翻箱倒箧,抢掠。还捉了人,用刑拷问,查有无窝藏军火,有无窝藏赤色革命分子,知不知赤色革命分子去向,有无见着那些被搬走的军火的去向,特别是那大炮的去向。
这些被提住的人,有些人,花1笔钱就买放了;有些没钱买放的,则被捉住带走,当嫌疑犯办;有些则干脆被捉了去当壮丁,准备交给收兵站,上交给管征兵的师管区司令部去。
这样,1连3几天,这飞机场附近各村庄,就都被糟蹋得像是煮滚1锅粥,遭了场浩劫了。
依然设搜得出那些兵器,未知那天来袭击飞机场的赤色革命组织军队是何部分,从何而来。根据收集到的情报,说那天晚上是有许多只帆船来过这里的海边,又开了去,那些船,可能是都朋地方的渔船。这附近地方,算是都朋区的赤色革命组织活动得厉害,破仓分粮,打掉过许多个乡公所和税站,不久以前还发生过用毒药毒死中央军百余人之事。
那里的赤色革命组织是建立了政权,委派了区长,乡长,公开地同青天白日政府相对抗,犹如过去日本占领时同日本人相对抗那个样子的。包得奎也料来袭击飞机场的赤色革命军,1定是从都朋地方来的,他们抢走了的那些兵器,1定也运了回那地方去。
于是,他又调集兵力去“扫荡”都朋区。但是,在这地方,他却不能像在飞机场附近那样所向无敌了。他的兵,随处都会受到突然的袭击,在行进中踏响了地雷,或者被伏击,被骚扰,住下来也被骚扰。而且,在这地区,赤色革命组织游击队的主力并不1味避开他,他们组织了两次反击成,打得很硬,使包得奎那些去“扫荡”的兵,吃了败仗,颇有损失。
包得奎有所忌惮,他那“扫荡”,只搞了几天,也就只得暂停下来包得奎余怒未息。那天,他驻兵在都朋墟。这是都朋区最大的墟市,是个渔港,是青天白日政府在都朋区的主要据点,统治中心。
这港口经常有许多渔船湾泊,渔船有多种,大致可分深海作业和浅海作业的两类。深海作业的渔船,当地人称之为7膀船,即从船底龙骨起,上至船舷,1共用7块同1规格的大木板嵌制而成的船。这种船形体较大,吃水较深,用拖网捕鱼,每两只船为1对,协同作业。
这种船远离海岸,前往深海作业,往往需2、3十天或1、两个月才回来1次。因为要去得远,所以他们都是结队而去,十对8对船为1帮,同去同回,以便互相照应。这种船,船上全是男子,多是精壮劳动力,不带家口的。
另1类是浅海作业的,当地人称之为家口船。1般是1条船也即是1个家,丈夫、老婆、孩子,老老少少,全在船上。这种船形体小,只能在浅海也即近海作业,早出晚归。
那天,包得奎在都朋区,见有许多家口船回港,又见有1帮7瓣船也回港。这又想记起飞机场被袭击那天,有渔船到过机场附近海边的情报。他心中暗想,这种船户疍家,生来是贱种,见人低1等,逢人要低头让路;上岸只准赤脚,不准穿鞋,只准住棚,不准住屋,人人都欺负得他,如敢不服,那就有理3扁担,无理扁担3,他只有挨打的份儿,没有别的道儿可走的。
这正式是人中最贱的人了,赤色革命组织是最作兴煽动贫贱之人造反的。这地方到处有赤色革命组织成员,岂有不煽动这些人之理?这些人又岂有不受其煽动之理?那天帮赤色军去劫飞机场搬走了那么多军火的,必有这种船户登家无疑了。
莫非这些船上就藏有军火?包得奎觉得自己所料的确无疑,他就下命令,“封住港口!搜查船户!”
这港口有只巡逻艇,原是只小火轮,不是军用舰艇,是经过政装,装备了小炮和机枪,作军用的。这巡逻艇为包得奎的海防警备队所有,平日专在这沿海1带巡逻,名为警备海防,实则向来往渔船、客货船敲诈勒索。
当下,包得奎命令这巡逻艇封住港口,叫其他匪兵将港口船艇逐只逐只地搜查。那些匪兵,如狼似虎,1上船去就先施威作势,动手打人,然后翻舱掀柜,恣行抄掠,还污辱妇女。
匪兵们1下就登上了几条船,恣行强暴,船上人被打得号哭,妇女们大声呼数。惊动了其他的船,大家慌张起来,纷纷起错解缆,撑船离岸,要避祸他去。匪兵们大喝制止,没制止得住。
匪兵们便开枪恐吓,渔民们却惊惶得更加亡命地要逃走了,全港都动乱起来,有的船划桨挂帆,要逃出港外去。巡逻艇把要逃出港外的船堵截住。
这港口阔,逃走的船多,那巡逻艇截得这几只船,却截不住别的船,别的船趁这边正在纷扰着,从另1边忙挂帆,急划桨,竟已冲出了港外去。巡逻艇急了,开动机器,追出港外,要追回那逃走了的船。
这时风猛浪急,逃走的船如脱网之兔,惊弓之鸟,只顾住逃命,什么险恶也不顾,都张足了帆,兜满了风,还拚命地摇桨,急驶而去。巡逻艇急急地追着来,还开炮轰击,开枪射击,要迫使逃走的船停下。那些船却没有肯停下来的。
巡逻艇加足了马力急追,快要追上,眼看快可以逮住1只了。巡逻艇又开炮轰击这将要被追上的船,没有击中,那船仍不肯停下来。
正危险间,却见有1只船,也只是1般的家口船,偏着帆,驶满侧面风,从斜刺里向着这追逐着的船艇之间,冲浪而来。
这船驶得猛,风把船差不多要兜得翻倒了,它也不松兜,不收帆。这船像是1支箭似地冲着来。
巡逻艇上的匪兵正疑惑:这船做什么?
忽然,洞洞洞······
1连串的炮声,来的这家口船,竟然向巡逻艇开了火,而且开的是炮火,是1连串的连珠炮,没打中巡逻艇,1连串的炮弹,掠空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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