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感到没有理喻的必要,抛下女人,站起身形,扑赶过来,动手就要殴打。
韩燕来闪过他的拳头,乘势推搡了他1把。
鬼子习惯了打人,从没想到住在城市里的华国人敢和他还手,没有防备,被1把打个趔趄,险些栽倒。鬼子狂怒了,站稳身,使足力气猛扑韩燕来,韩燕来者支架住,两人打在1起。
韩燕来原是激于义愤,脑子1热就冲进来的,他主要是想拯救这位不肯受屈辱的女人,并没想把对方怎样。哪里想到这个家伙喷着恶臭的酒气,扭住韩燕来撕皮掳肉地下起了毒手。
韩燕来带着满腔怒火,双手招架住上面,找了个空子抬起右脚朝着对方肋部猛踢1下,这个家伙两手松开倒退了两步,随着沉重的响声跌在地板上,就像是从空中掉下个大件行李。拐子爬起来头也不回,直窜进里间屋去。
“你······你······快跑啊!”
女人急的话不成句,从她神情上可以看出,如果韩燕来再迟1步,必然有生命的危险。
“你不认识他?他是龟山经理!”
那女人又催他离开。
听说是龟山,韩燕来发愣了。
“权在多田,钱在龟山”。
这个顺口溜早就听说过,龟山是在省城经济界里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他是经济顾问,经济特务,发横财的资本家。
想不到几个钟头之前,他还驱使爪牙,劫夺自己的财产,现在狭路相逢了,怎么办?
韩燕来1时犹蒙不决,1方面是惧怕那龟山几分,同时又觉得他更加可恨。
“还有她······”
韩燕来看了屋里依旧坐在地上的女人1眼。
“逃你的命,不要管我。”
女人的这句话倒起了相反的效果,韩燕来是个没事不找事,有事不怕事的人,怎能虎头蛇尾有始无终呢?就再他愣着的时候,龟山有杀回来了。
手里倒提着王8盒子,咔嚓1声顶好子弹,举起枪口对准韩燕来的脑门,看看就要搂火,姑娘尖叫1声,紧跑两步,全身遮住韩燕来。
“龟山先生,我求求你,放走他!”
“他的是什么人?”
“他······他是我的表哥!”
“你的,撒谎!他,土匪的干活!”
龟山把女人推搡到1边,枪口又对准韩燕来的胸膛。
从龟山的表情上看,说他是凶很残忍还不如说他是骄横跋扈。他那条枪仿佛赐给了他充分的权力,可以任意惩处任何住在省城的华国人。
女人看着事态越来越严重,她知道龟山并不把杀死个华国人当成是什么很大的问题,而且,即使救命恩人为她牺牲了,于事实也无多大弥补,想到这里,她便重新掩住韩燕来。
“放开他,我什么都答应你。”
“闪开!”龟山吼了1声,“我滴,先要他的命,后要你的身·······”
话还未讲完,龟山突然感觉像有根铁棍敲击他的右臂,右臂1阵火辣刷痛,手枪当啷掉落在地。
龟山要俯身捡枪,韩燕来从女人身后冲出来,底下伸出绊脚,上肩猛力1撞,把龟山撞1个筋斗。然后扑过去骑着龟山抡拳便打。
龟山咬牙忍着身上的疼痛,拚命抓地板上的那支枪,眼看着就要抓到手,女人又急了,不用说叫他打死救命恩人,只要叫他响声空枪,前院的人闻声赶来,谁也难逃活命。
在这紧要关头,女人也发了发狠,1脚踩住龟山的手,另脚踢开那支枪。韩燕来看见姑娘这般帮助自己,心里感到高兴,稍1疏忽大意,龟山乘势翻身把燕来压在下面。
此时,龟山占了上风,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狠命掐捏被压者的咽喉。韩燕来1阵刷痛,觉得咽喉憋胀,呼吸困难,想要滚翻,刚1用力,感到胯骨下有个硬挪东西硌得生疼。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来这个东西正是报仇讨债的那把短刀。想到它,韩燕来1切新仇旧恨全部涌上心来,不顾咽喉的酸楚,挣扎着抽出它来,照准对方后心,猛力1捅·······
好半天,韩燕来站起来,出了1口长气,凝视着女人。
女人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是好心人可······可是也闯下大祸啦!”
“不怕!这里就他1个死鬼?”
韩燕来说着,到龟山卧室迸行搜查,从龟山打开的箱子里,扔出像片簿,邮票集,铜质神像等乱78糟的东西后,发现有两叠厚厚的伪钞,约有大几百块。
韩燕来拿着伪钞走出屋来,为了工作,为了生活,他是多么需要钱哪。可是果真把钱拿走,有损于自己的品德,受害的女人又怎么看这个问题呢。
想了想,终于说:“枪交我,钱给你,你是哪里人,我把你送回家去。”
女人拒绝接钱,并不肯走。
原来,她的母亲跟龟山当佣人,因两处相距不远,女人有时前来帮助母亲拆拆洗洗的。今日黄昏时刻,她来看她妈妈,龟山借口留她做点0活,还强留她吃饭。入夜,鬼子紧闭前后门,把她妈妈锁在厨房里,就在他对女人强行要奸污的时候,韩燕来赶到了。
“既是这样,咱们先放开你母亲再做商量。”
从龟山身上搜出钥匙,他们开了厨房门。1位4十出头佣人打扮的妇女走出来。她已经了解到发生了什么问题,嘴唇打着哆嗦,又抱怨又恐惧的道:“你打救俺家孩儿,倒是慈心善意。可是,这里离他手下的
人,只隔1道墙,你要走老人,不是把俺们推进火坑里嘛。我是妇道人家,碰见这样天塌大事,哪还有主心骨呢。没别的,你是好汉。好汉作事好汉当,就算可怜我这寡妇孤儿吧·······”
她任何办法没有,唯1的心思,是把灾祸推出去。
“妈!你这话可不对。事从咱们身上起,咱们能自己躲下净,叫人家顶灾?要紧的是看看有没有办法。”
韩燕来看出女人比妈妈识大体,便问她来这里的时候有无旁人知道。
母女齐声回答说没人知道,并说这个死鬼纵有万贯家财,也经营着几家大商号,但他自己很少出头露面,总是个人独住1个小院。
韩燕来按照这种情况,把想到的意见先和姑娘商量了商量,她想了1会儿就同意了。姑娘跟母亲1商量,起初她不同意,后来为了女儿也无可奈何了。
于是,按照燕来的意见,把她妈妈捆绑好,嘴里塞了块毛巾,安置她进厨房,外面挂了锁。1切都准备妥当,韩燕来收拾了短刀,把王8盒子插在腰里,再1次把伪钞给女人。
女人接过伪钞,将它撕的粉碎。
这样1来,韩燕来对她更加敬重,鼓励了她几句,便帮助她跳出墙头。
走了百十来步,到达女人的家门口,韩燕来低声说:“咬紧牙关,天塌下来,也别承认······”
姑娘心事重重地点头答应着,快要进门时,她扭转身:“你留下个名字吧!”
“我的名字?”韩燕来精神上没有准备,稍微愣了1下,他说:“我个人的名宇,现在不需要告诉你,要觉着有人替你办了点好事,记着是赤色革命组织派来的人就行啦!”
“你不愿意留姓名也好,我总得告诉你,我叫蒲小蔓,高小毕业就失学了,要是俺家能熬过这场灾难,这个家可以当你们歇脚的地方。门牌是101号,若记不住门牌号数,注意迎面墙上那块‘大学眼药’的招牌。”
她的话打动了韩燕来,真有个歇脚的地方,对工作可挺好。他想给她再说点什么,女人已经轻轻地把门关上了······
早晨6点钟,银木兰值完了最后1次大夜班。回到宿舍,见小叶钻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纹丝不动。怕搅乱小叶的安睡,她轻拿轻放地拾掇自己的东西。
“呔!”小叶翻身猛喊1声。
“你呀真是无事忙,好容易值完1个月的大夜班,又赶上春节放假,安生睡睡嘛!”
“死丫头,装睡觉,还瞎嚷嚷,多吓人!”
小叶笑着,坐起来,打了个舒展,披上棉衣,吩咐银木兰说,“给我买馃子去,要糖浆!”
看来银木兰是被她支使惯了的,她2话没说,从小叶提包里掏出0钱就走啦。
不大时间她给小叶买来了早点,小叶从被窝里伸出手来就想吃。
“小姐!起床后再吃吧,这样懒丫头,将来怎公搞对象。”
“搞对象?要搞,我就把你搞喽。”
“别胡说!搞我有什么用?”
“你脾气柔和,手脚勤快,我就要你给我使唤着。”
“有个男人伺候你不更好?”
“我可不冒这份危险,现在讨个老公,多少总得跟鬼子汉奸的有点联系,将来人家过来,头戴十顶汉奸家属的帽子,还少你的苦头吃!”
“想不到你个死妮子,有这么高超的理想,那你去投青天白日组织吧!”银木兰有意这么说。
“我没有那么长的腿。”
图近道呀,出城到处是赤色革命军,你去投吧。几时混阔了,别忘了服侍过你的人。”
“环姐,别瞎扯,投赤色革命军,我胸膛里没装着那么大胆子。”
“那怎么办呢,要不然,学你姑姑,当修女去。”
“咱是肉眼凡胎草木之人,享不了那份清福。只要吃的饱,睡的倒,不闹病就行,天若掉下来,我跟大伙1块砸死。不掉的话,舒舒坦坦地活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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