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思敏控制不住兴奋的情绪,疾速地退出洞来,激动地说道:“有门了!”
尤林、曾青云、程云亮看着他那洋溢着笑意的脸,有点不明白。
石思敏指指手里的马灯,说:“以前,我在1本地理杂志上看到过,有1种奇怪的山洞,叫做‘狗死洞",狗1进洞里,就会死亡。
因为,洞里积存了大量的碳酸气,它比空气重,沉在洞底,走兽个头低,进洞就会缺氧而死。人个子高,没多大危险。刚才用马灯1试,1点不错,‘怪洞’原来就是这种洞。”
“你可真行。小石,你咋会想到这上头去的?”程云亮饶有兴趣地问。
石思敏腼腆地轻轻1笑:“刚才我们1路进来,大家都感到头晕,胸闷,气喘,4肢无力,都是因为缺氧的关系,我就晓得这洞子里散布了不少碳酸气。刚才青冬大伯说,那个汉子开始没啥,1弯腰去拖猎狗,身子就摇晃起来,就自然而然联想到这1点,必定是碳酸气聚积得多了。”
于是,4个人1起进洞,1边注意着灯焰的燃烧情况,1边慢慢地往纵深处摸去。
1阵拍浪声,清楚地传到大家的耳膜中,谁也不怀疑了,地下河就在不远。
大家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7弯8拐地走了1小段路,缺氧的感觉渐渐消尖了,出现在大家面前的,竟又是1个很大的洞窟,只见1股巨大的水流,飞泼着雪白的水沫,从1个岔洞里“哗啦啦”冲出来,流到洞窟里,汇成了1条水波翻滚的地下河。
“找到地下水啦!找到‘龙脊背啦”多么令人兴奋,令人激动啊!
4个人站在地下河边,好像忘了周围的1切,任浪花扑打着他们的脚面。听着欢呼的回声,和着轰鸣的水声在洞穹中震荡,好像这是世界上最美妙动听的音乐,把他们的心都陶醉了。
石思敏忘情地紧拉着尤林的手,尤林激动地望着青云大伯那神采奕奕的面庞,像有1股清澈的泉水,从他们的心田流过。
程云亮乐得咧开了嘴:“哈哈·······这个‘宝盆’可真大哪!蛟龙’吞下的半河水,果真流到这里来了。”
尤林说:“青云大伯,你的找水谚语,真准啊。果然寻到了‘龙身’了。来,我们再找找出水口看。”
他们又分头去找出水口,没1杆烟工夫,程云亮挥手叫大家过去,出水口找到了。
1股流量不小的水源,从地下河里分出来,急急地向前流去。
曾青云默默地望着流水,觉得又有1个问题横梗在心头在6面是石壁的洞窟里,辨不出个东南西北,咋晓得地下水是不是确实朝葫芦塘方向流的呢?
4个人对着出水口,不约而同地费神思索起来,石思敏提着马灯在水边走动着,水中映出粼粼光亮。望着马灯,曾青云心头1动,1个绝妙的主意,在他脑中形成:“把马灯的煤油倒在出水口,油比水轻,油渍渍容易散开,要是地下河通葫芦塘,煤油就会从已发现的水眼中冒出来,让它做个向导嘛。”
曾青云把自己的想法1说出来,大家都拍巴掌,称赞这办法太妙了。
石思敏很快地拧开马灯上的油罐盖子,“咕冬咕冬”往出水口上倒个尽。
4双发亮的眼睛同时盯着地下河的出水口。
“轰隆隆!轰隆隆!”巨大的水声在洞窟里震响着,在每个人的胸宇里震响着。
尤林1早起来,轻轻推开集体户的木窗,明艳艳的霞光扑进屋头,1阵清新宜人的晨风,夹着“丁当!丁当!”清脆响亮的锤声,不绝地从瀑布潭边的栏坝工地上飘荡过来。
自从在青杠岭找到了地下河,又在葫芦塘中发现了煤油花花以后,在赤色革命军支部的领导下,石旮旯人1面截断葫芦塘的地下水流,1面把它引到瀑布潭,筑坝建水库,1场改天换地的大仗打响了!
周么嫂、李智慧她们率领“半边天”挑起了春耕生产的重担,程云亮同突击队员在葫芦塘周围挖渠开沟,范百勤带了1支队5奋战在青杠岭。
尤林、鲁城、曾青云和1部分社员则夜以继日地大干在瀑布潭拦坝工地,连5保户火爷爷也组织了1批老人做鸡公车,为给葫芦塘送肥、运石灰作准备。
十几天来,各路人马各显身手,展开了你追我赶的社会主义劳动竞赛。此刻,太阳刚升起,欣欣向荣的寨子沐浴在明媚温暖的阳光中。
柳丝新绿,轻捷的紫燕,“叽叽”叫着,双双闪电般剪翅掠过窗框,飞落在梁上。
尤林舒展了1下双臂,离开窗户,刚要走出寝室门,却见耿岩明怕惊动人似的,蹑手蹑脚走进门。当他见尤林已经起来了,就伸手点点,风趣横生地说:“嗬嗬,我可晓得你是个爱跟床板打冤家的人,这些日子你太累了,咋不多睡会儿?”
尤林舒眉1笑,幽默地说:“老耿,我可晓得你是个跟油灯结亲家的人,每天不学习到半夜不上床。你咋不多睡会儿呢?”
“哈哈哈!你呀,6月债,还得快!”耿岩明亲切地笑着说。
前几天,耿岩明去邻近的公社,了解那里农业学大寨的情况,昨晚才回寨,他1早来找尤林谈谈。
尤林笑了笑,他除了向耿岩明汇报这几天农业生产和工地大干的情况外,还汇报了有关黄暮林的问题,说:“县公安局同志对黄暮林的历史基本上已调查清楚,关于樊老石同志的尸体失踪之谜,也有了1点线索。他们曾找到1个参加过偷袭石旮旯,被俘后教育释放的小土匪。
据他回忆说,当时剿匪部队冲上岩鹰峰,他吓得躲在峡谷草丛里时,曾看见有1个中年人背着个滚下崖的重伤员,往沙土坡那个方向走去。他没看清人,依稀瞧见那人手里似乎提着个扁扁的东西。”
耿岩明听了,回想着那天,自己同老曾,百勤1起去寻找坠崖的范老石同志,不正是在通往沙土坡的垭口,遇到黄暮林的吗?他手里提着的那只藤药箱,不正是扁的嘛。
随后,耿岩明把这层想法告诉了尤林。
尤林点点头,说:“所以,县公安局要我们1起协助搞清黄暮林的真实面目······”
下面的话,越说越轻,听不清了,只见耿岩明频频点着头。
“丁当!丁当!”的锤声不断从窗外传来。
耿岩明挥手说:“走,我们上工地去看看。”
他俩迎着“丁当!丁当!”的锤声,往前走去。
这日夜响彻在石旮旯上空的“丁当!丁当!”的锤声,使贫下中农听了眉开眼笑,斗志倍增。可也有人听了,仿佛锤锤都敲在他的脑壳上1样。这个人,就是黄暮林。
黄暮林这些天来,肝火上升。自从他的阴谋1个个被揭露后,根得咬牙切齿。
特别是筑坝引水的战斗1打响,他知道,等到瀑布潭水库1造好,尤林他们要放水冲沙土,那就······
“哼,兔崽子逼急了也咬人,我豁出命跟你们拚个鱼死网破!”
1阵阵锤声,搅得他心烦意乱。他意识到,危险在1步1步向自己迫近。昨晚他独自喝了1瓶酒,两眼烧得血红,活像是1对饿狼的眼睛。
晚上没睡好,早上起来头重脚轻的。他胡乱洗把脸后,叼起旱烟杆,转起心思来。
这些天来,比狐狸还狡猾的黄暮林,凭着他的反革命嗅觉,感到时时有人在注意着自己。比如昨天,他提着扁药箱到瀑布潭水库工地去转悠了1圈,想找个机会,跟正在推鸡公车往大坝上运草袋的“急死驴”悄悄讲几句话。
不知咋的,话还没出口,郭胜虎就从1边冒了出来,他只得赶快离开了。
“咋办呢?”
黄暮林甩手扔开旱烟杆,气急败坏地重重捶着自己的脑壳,眨巴着眼皮,苦苦地想从肠旮旯肚角里搜刮出点办法来。
正在他陷入焦虑之中的时候,那扇紧关着的大门,忽然被人敲得“砰砰碰碰”直响,惊得他心头像揣进1只兔子1样“冬冬”乱跳,怔怔地望着门板。
敲门声又继续响了起来,黄暮林这才硬着头皮去拉门门。门1打开,站在黄暮林家门前的,是1个须眉皆白的老人,个子不高不矮,长得清癯,那1大把飘拂在胸前的胡子,足足有半尺多长,特别引人注意。
黄暮林1声不吭,转动着眼珠,上下打量起来。只见这个陌生人,身着1套土布衣裤,那饱经风霜、满是细密的皱纹的脸上,显出焦急不安的神色。
老人站在门口,抬手抹了1把汗,问道:“这儿是黄医师的家吧?”
黄暮林注意到老人说话时,还在微微喘息,料想他1定是跑了远路来的,便问:“你是······”
“我是从青龙坝来的,老伴得了急病,想请黄医师去治治。”老人十分急迫地说。
黄暮林定了定心,偏过脑壳,摸着下巴,心里在暗暗思付:“这会,哪有闲心肠去给人治病,还是赶紧把老人打发走。”
于是,他眉梢1抖,眯了眯眼睛,似乎很和气地问对方:“你们青龙坝莫非没得赤脚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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