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坏人呀,他们就会当场把他抓住,押到村团部去受审。
他们虽然只有十几岁,黄头发还没变黑哩,甚至嘴唇上还拖着鼻涕,但却勇于接受革命真理,认识阶级利益,跟他们的父兄1样,担负着保卫家乡,保卫胜利果实,支援全国解放战争,打倒蒋光头,建立新中国的艰巨任务。这任务多么光荣,又多么重大呀!
太阳渐渐西落了,路上的行人也渐渐稀少。
这时桂花和春柱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向大海看去,站在这里看海再清楚也没有了。向东眺望,波浪滚滚,天水1色。
俯瞰近海,礁石累累,波浪拍打着峭壁,溅起万朵银花,海面上渔帆点点,天空中海鸥翱翔。
多么辽阔壮丽呀,家乡的海洋!
老会长李贵江和两个民兵把小白鞋押解到区武装部,太阳已经正西。他吩咐民兵回去后,便到区委会汇报工作。
区委会住在龙王镇中间没收地主的5间大瓦房里,西3间住宿,东两间办公。办公室设备非常简单,除了几张3屉桌,几条板凳和1架油印机外,别的东西很少。
区委的干部都分头到各村工作去了,只有小通讯员在看着门。他见老会长李贵江来了,便热情地打招呼,让坐端水,拿火点烟。
老会长李贵江道:“你这样忙急干啥?我又不是客人。”
小通讯员微微笑着说:“是客人我也没有什么招待。”
他见老会长李贵江满头是汗,就1面拿过用麦秸草自制的蒲扇,1面说:“对啦,老会长,伙房还有黄瓜,我去拿几根你吃,凉快凉快吧。”
“不吃,不吃。”老会长李贵江接过蒲扇摇了几下,“怎么,就剩你1人在家唱独脚戏?”
“还有指导员,”通讯员往西间1指,“他两天两宿没合眼了,刚才睡着了,我过去叫醒他吧?”
老会长李贵江连忙摆了摆手,压低嗓门道:“不用叫,让他好好睡1会吧。这个人呀,什么都好,就是有这条毛病,见了工作,饭也不顾吃,觉也不顾睡……”
老会长李贵江的话还没有说完,尤林就从西间走出来了。
看着他挂满红丝的眼睛,老会长李贵江笑嗬嗬地道:“怎么,叫俺俩把你吵起来啦?快再睡会儿去吧。”
“睡足啦!”
“你才······”小通讯员1句话还没说完,尤林连忙把手1挥,吩咐道:“今晚上开区委会,快通知去。”
通讯员遵令,朝着老会长李贵江伸伸舌头,走了。
老会长李贵江说:“你刚躺下就说睡足啦,怎么1点也不诚实?我刚才还谈论起你这条毛病……”
“要论起这条毛病呀,有人比我还严重。”尤林说着,从抽屉里拿出3张纸条,递给老会长李贵江,“看看吧,人家都告你的状啦!”
老会长接过1看,是李海生写的:“尤林大叔,我爷爷昨天1夜又没睡觉,今早上连饭也没来家吃。我说他不听,你得好好批评他。”
其它两张内容跟这张相同。
他看过后,不好意思地笑了:“嗬,你还设有情报员监视着我,真好厉害!”
“不管厉害不厉害,今后1定得注意,身体是革命的老本钱,搞垮啦对革命是个大损失。”
“你放心好啦,我这把老骨头练出来了,像钢打铁铸的1样,打倒蒋光头后,保险还能为社会主义干2十年……”
他们又说笑1阵,见天色不早了,便开始谈论起工作。1谈起村中的工作,老会长李贵张便想起李祖忠的逃跑。
这几天他对小白鞋进行了几次审讯,想从她嘴里了解李祖忠的线索,可是这泼妇非常刁滑,什么也不讲。他想到这里,不安地对叶指导员道:
“那天让李祖忠逃了,都怪我们没负起责任······”
没等他说完,尤林诙谐地说:“让他逃了倒比抓住他好,他不像小白鞋,抓住了,就会惊动他那些暗藏在岛上的同伙。现在他们似乎没怎么受惊,是被我们麻痹住了……”
“难道李祖忠能越海逃跑?”
“据侦查,他还在岛上……”
“还在岛上?”
“嗯,”他接着问老会长李贵江,“你知道吐丝口有个自卫团长叫刘志山的吧?”
“知道。”
“这家伙原来是混入我村政权内部的特务分子,名义上是村自卫团长,实际是敌人的谍报员。你说多危险呀!”他歇了口气,又说,“我们的同志有时打盹睡觉,敌人就钻这个空子,复杂的阶级斗争,不准我们有1丝1毫的麻痹情绪……”
老会长李贵张聚精会神地听着,连连点头。他着急地问:“难道李祖忠是逃在他家藏起来了?”
“很可能是这样。”尤林卷了支烟吸了1口,接着说道,“前天夜里十2点光景,我们监视刘志山的暗哨,突然发现有个人爬墙钻进他的家里,进去后刘志山跟他谈1阵。第2天早上我们又发现他门前有血印,估计有可能是李祖忠那天逃跑时,没来得及穿鞋,脚被石头磨破了…”
“对,李祖忠逃跑时是没穿鞋,我们昨天上午到大龙山搜查,也发现在去吐丝口的路上有血迹。你快说说,我们下1步怎样行动吧!”
“进1步侦查,看看他们到底搞些什么鬼活动。反正李祖忠藏在那里就跑不了他,我们愿什么时候抓,就什么时候抓,就像瓮中捉整1样手到擒来。因为群众在我们1边,只要群众发动起来了,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1切阶级敌人都逃脱不掉灭亡的命运。”
老会长李贵江被指导员的情绪感染得就像已经抓到李祖忠似的,这两天来他1直为李祖忠的逃跑感到不安,现在知道了他的下落,心里非常痛快。他接着对方的话道:“可是,抓李祖忠的任务,你1定交给我们呀。”
尤林笑了笑,答应了他的要求。接着又对老会长嘱咐道:“后天大龙山赶会,要特别注意可疑分子的活动。”
随后,他们又谈起村中的其他情况。
这时,远处响起隆隆的雷声,1片墨色的乌云翻滚着,闪烁的电光在岛子上空1掠而过,忽然,1阵夹杂着浓重的苦咸味的狂风从南海洋上吹来,它就像1群群受惊的野马,海啸1般呜呜地嘶叫着,扬鬃抖蹄,拖着长长的沙石的尾巴,劈劈拍拍地朝着岛上猛扑,顷刻间天地1片混沌。老会长见此情景,便马上告辞,动身回去。
云越来越浓,眼看着就要来雨了,老会长李贵江放开脚步,大步行走。
走出不远,忽听有人喊他,回头1看,是区委通讯员,1手拿着蓑衣,1手提着瓶酒赶上来了。老会长李贵江不用问便知是指导员吩时他送来的。
他接过蓑衣,又接过酒瓶来看了看,是威海出产的“2锅头”,这在岛上是稀见的名酒。
老会长问通讯员:“尤林是从哪里弄来的?”
通讯员说:“是县委组织部长到胶东区组织委开会捎的,送给指导员1瓶,他1直没舍得喝。他说送给你,工作累了,喝两口解解乏……”
老会长李贵江听了,心里非常感激。阶级的感情,领导的关怀,使他觉得浑身暖烘烘的,但他怎么也不肯收留这瓶酒,他激动地对通讯员道:“你把这我觉得比酒给指导员带回去,他比我更需要。他这份好心,喝几瓶名酒心里还暖和……”
通讯员道:“尤林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从来说到办到。他送给你,你就收下。我带回去,他准不依我。”
说罢,不管老会长还要说什么,转身就往后跑。
跑了1阵,又止步大声对老会长李贵江喊:“天就要来雨了,你快走吧!”
天色越来越暗,风越刮越大。
1会儿,那鞭杆流子雨,随着雷声来了。这雨借着风势,斜楞楞地往老会长脸上身上直冲,他1生饱经沧海风霜,不知见过多少狂风恶浪,这点风雨怎能阻挡他前进!
夜漆黑漆黑的,连指头戳到眼上都看不见,1个人在这样的夜里活动,真要比在茫茫的大海里失去定向的航船还要难上几分。
可是老会长李贵江在这条路上行走,就是闭着眼睛也是石不绊脚,树不拦人。哪段路直,哪段路弯,哪里有高坡,哪里有深沟,他都清清楚楚。
解放前他披星戴月、没黑没白,给渔霸往镇上送鱼,给伪区政府送粮,在这条路上曾流下多少辛酸的泪水,洒下多少痛苦的血汗!解放后穷人翻身作了主人,作为组织的支部书记,全村的引路人,他还是沿着这条路,把渔家的期望带到区委会,又把组织的政策带回自己的村庄。
这两年来,不管是严冬的黎明,还是风雨的夜晚,他不辞劳苦,来回奔走,他觉得只要能为穷哥们多办几件事情,早日打倒蒋光头,建立起新华国,就是自己最大的快乐。
他在日常工作中,大公无私,积极带头,立场坚定,爱憎分明,对敌人冷酷无情,对阶级弟兄百般热爱。在他的领导下,全村在历次政治运动中,都获得了“模范村”称号。
夜渐渐深了,老会长李贵江顶风冒雨,踩着泥泞的道路,迈着坚定的步伐,1刻不停前进着。
赶到村头时,已将近午夜时分了。
他想:“蛤蟆喜欢连阴天,敌人专找空子钻。在这暴风雨之夜,更要加倍警惕,严防敌人乘机捣乱。”
想到这里,他不顾湿冷和饥饿,连家也没进,就忙着检查村子4围的岗哨情况。
1会儿,他就来到前海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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