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真他妈的见鬼!……”
络腮胡子把满腔无名火1起向电话中那个人发作。
“你他妈的才见鬼!你是什么货色……”
对方顿时火了,也破口大骂起来。
没等对方骂完第2句,伪军上尉猛然把电话搁断了。
用不着伪军上尉报告,李承义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的太阳穴象针扎般的痛了起来。
现在,他已经意识到,那些自称是“2十2联队警卫中队”去催给养的人,毫无疑问是“中原赤色革命军”的侦察兵!这1惊非同小可,李承义的脑门上登时渗出了1层冷汗······
“怎么向师长先生报告这件事呢”
李承义在颠簸的3轮摩托车上苦苦思索着。
他的思路就像公路两旁的景物那样飞快地变换着,突然是峭壁陡崖,突然是深渊峡谷。他很知道暴戾的,翻脸无情的师长先生知道此事以后未发生什么。
这件事,说不定会使他李承义摔个大跟斗,就像这辆摩托车突然摔下深渊似的落个粉身碎骨。不,不行,他1定要从眼前这个困境中找到出路。
类似这样的情况,他李承义遇到过不止1次了。
摩托车向前开着,已经看得见青木里那座宫殿式建筑尖尖的并且向上翘起的飞檐了。突然间,李承义灵机1动,给自己找到了辩护的理由。
对啊!要把过错推到2十2联队去!“赤色革命军”侦察兵不是以他们的名义来的吗何况还有着“特别口令”!应该要求严厉追查这件事!对······对!他李承义虽然面临如此狡猾的“赤色革命军”侦察兵的欺骗,可是他在半个小时之内就查觉了,这更证明了他李承义高人1筹之处!
对······对对!1发现此事,他就当机立断,马上命令部队直奔新波里去堵截“赤色革命军”侦察兵。新波里是鹰嘴峰另1个重要的山口,反正他要派人去的。
即使扑个空,也说明他的行动迅速!不错,就是这样!
摩托车开进师部院子,在“宫殿”门口停住的时候,李承义太阳穴的疼痛已经大大减轻了。他跳下车来,迈着大步向崔相弼的房间走去。他准备好了迎接师长先生的1阵雷霆般的发作。但是,他能使师长先生转怒为喜!
不出李承义所料,听完他的报告,伪师长崔相弱顿时青筋暴起,把头上那顶夏季将军帽1摔,1步步向李承义逼近过来。
“这么说,是你这个花花公子给赤色革命军侦察兵帮了忙。哼哼,辛苦啦!”
崔相弼眼里露出可怕的凶光,李承义的双腿微微战栗起来。
“不!不是的!给赤色革命军侦察兵帮忙的是2十2联队的那些人,而不是我。师长先生!”李承义尽力使自己表现得镇静,故意挺着胸脯大声回答。
“哦?到底怎么回事儿!”
“正因为他们泄露了自己的行动和特别口令,才使赤色革命军侦察兵混过了大桥。如果不是我在半个小时之内就查觉了这件事,那就无法预料会产生什么后果。怪不得师长先生常说,8师是1支专门为打败仗而存在的部队!”
这番话,果然在崔相弼自负的心里产生了作用,他没走到李承义跟前就站住了。
“哼,8师……”他轻蔑地冷笑了1下,表示不屑再提,“你说,中原赤色革命军侦察兵现在在哪里”
“他们还没有走远,只在1小时行程的范围之内!”李承义肯定地说。
伪师长点了点头,在房子里来回快步打转。
李伪军师参谋长走进房来,崔相弼立即命令说:“马上出动搜索营,搜索桥南全部防区。给我搜!仔细地搜!”
李伪军师参谋长小心地答应着,又向门外走去。
1直半躺在沙发上的漂亮国国军顾问克莱斯上校,这时候突然站了起来,阴沉地说了1声:“慢!”
刚走了两步的李伪军师参谋长又站住了。
克莱斯走到伪师长面前,叉开两条多毛而瘦长的腿,颇不客气地问:“密司特崔!拿1个营的兵力,在纵横数十里的大小山头上,寻找67个狡猾的,在你们眼皮底下都能安然通过大桥的共军侦察兵,你以为,这样做会有任何结果吗”
崔相粥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克莱斯的冷讽热嘲,使师长先生感到了难堪的侮辱。
他喘了两口气,硬把火气压了下去。
“那……顾问先生,您说怎么办”
“冷静!密司特崔,无目标的行动是愚蠢的行为!”克莱斯仍然用刚才那种口气说,把气得发昏的崔相弼撇在1旁,径自走到李承义面前问道,“李少校,你根据什么判断,这些伪装成你们军队的人,不是鹰嘴峰的游击队,而是会说新罗的中原人’
“因为鹰嘴峰的游击队已经被我赶散,正在各山口要道上严密监视的‘特勤’队员完全控制了游击队的行动!”李承义信口胡诌说。
“那么,赤色革命军侦察兵又为什么要冒险深入到你们的心脏地区来呢”
李承义1对发红的眼睛转了1转。他已经揣摩到了顾问先生的心思。
“我认为,他们是为了寻找新来的漂亮国国军‘眼镜蛇’部队!”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ok!说得对,李少校!”克莱斯高兴地拍了拍李承义的肩膀,“上帝让中国人派来了这几名侦察兵。中原革命军队的指挥官,急不可耐地要找到罗伯特的炮兵部队。这就是说,他们已经感觉到了克拉克将军即将发起的重要攻势。我要抓住他们,让他们说出准备抵挡我们进攻的1切打算和部署!是的,我要让他们全部说出来!”
说到末了,克莱斯甚至兴奋得高高地举起了1只手,把叉开的5个指头在头顶上晃动着。
那副神气,就好象“共军侦察兵”已经被他那只毛茸茸的兽爪抓住了似的。
“可是,顾问先生……”伪师长感到莫名其妙了。
“师长先生!”克莱斯打断了他的问话,以断然的口气说,“你立即命令你的搜索营,在鹰嘴峰附近可能隐藏北新罗赤色革命军游击队的那几个主要山头上,进行搜索!”
“搜索游击队吗”伪师长不解地说。
“是的!这个行动的目的,是为了切断赤色革命军侦察兵与游击队取得联系的可能。你既然没有能够把他们阻止在上驿川大桥以北。那么,现在就应该把他们阻止在鹰嘴峰山脚以下!明白吗”克莱斯说完又向李承义转过身去,“李少校,你的特勤大队应当派人化妆成游击队的样子,在鹰嘴峰几个主要山口活动,让中原人在寻找游击队的时候,落到你的网里来!”
“是,顾问先生!”李承义连忙说,“这些天来,我的人已经在新波里1带进行搜索,刚才我又增派了1个中队前去加强巡逻!”
“对,少校!”克莱斯拖长了声音,赞许地说,“应当这样!”
漂亮国国军顾问的夸奖,使李承义心花怒放,1路上那种焦虑和忐忑不安的心情1扫而空。
伪师长走过来,不无担心地问:“那么,罗伯特司令官的炮兵阵地,要不要派兵去加强警戒”
克莱斯神秘地笑笑:“这个,师长先生,我已经给罗伯特中校必要的指示了。”
伪师长很有点不快,这个阴阳怪气的漂亮国人,究竟在葫芦里卖什么药!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崔相弼拿起话筒。
他“嗯嗯啊啊”地听了几句,突然又暴躁地叫喊起来。
“……你说什么跑了!法克!我枪毙你们!”
他把李承义叫过去,将话筒丢给他,自己却在沙发上沉重地坐了下去。
李承义拿起话筒,电话是“特勤”1中队中队长打来的,因为事情紧急,所以直接找到这里来了。
他报告说,奉命在新波里进行搜索的“特勤”分队,在天刚亮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个打柴的人悄悄走进了1个跛脚老头子的房屋。
5名“特勤”队员分两路包围了这屋子。可是,那个打柴的中年汉子冲出后门,开枪打死了守在屋后的1个“特勤”队员,跛脚老头也用背架打昏了另1个,两人奔进后面的树林子不见了。
李承义浑身1震,反而变得异常兴奋起来。
这么说,游击队果真在新波里附近。刚才他那套胡诌,以及早上派2中队去新波里待命的盲目行动,都变成了有预见性的正确判断!
“ok!”克莱斯顾问听了李承义的报告,竟然也兴奋地叫了起来,“这太好了!密司特崔,这证明了我的判断,游击队在等中原人,中原人也在寻找游击队!”
“那……”伪师长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下达命令,可是克莱斯上校没有理会他,顾自兴奋地讲了下去:“中原人想到新波里找游击队,可是在新波里等待他们的,将是1片荒凉的废墟,和我的‘游击队’!”
克莱斯的鹰钩鼻子上面冒出了油汗,1对蓝得令人厌恶的眼珠里闪出凶光,向李承义厉声说:“少校,你要立刻行动,赶在中原人前头!”
“是!”李承义大声说。
由于叫喊得过分用力,他那张长方的马脸拉得更长了。
他举手向克莱斯上校,再向伪师长敬礼,然后快步向门口跑去,还没有奔下台阶,就向那个正在车上打瞌睡的摩托驾驶兵喝叫:“到新波里,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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