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恬沉默了。
半晌，她才咬牙道：“好，我答应。”
何恬被关在房间里。
两个婆子看着她。
何恬心神不宁，1直在想着如何对付何恬，并没有歇息。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睡不着。
最近1段时间，她身体很不舒服，总觉得胸闷气短，似乎患了风寒。
她也不敢请郎中。
这种症状，像极了风疹。
“莫非我染了风疹？”
何恬喃喃道。
她又想到，昨天她和何雨柔打架。
何恬是何家嫡出的姑娘，何家的人很宝贝她，平素里不会让她干粗使。
何恬的力气，是寻常小厮都比不过她。
她虽然娇滴滴的，却也有两分蛮劲儿。
她和何雨柔扭打的时候，用足了力气，何雨柔挨了她两巴掌，脸肿成猪头了。
何恬心里暗爽。
她甚至期盼，何雨柔毁容了，以后嫁不出去。
何家人会退婚的。
退婚后，何家会嫌弃何雨柔。
何雨柔的夫家，肯定也会嫌弃她。
再加上她不孕，这样1来，就断了香火。
何雨柔1辈子都完蛋了。
何恬很高兴。
哪怕被何家逐出去，她也开心。
这件事，不知怎么传了出去。
何家的管事、下人们私底下议论纷纷。
“何姨娘疯了。”
“她是不是傻了，居然跑到外边去，被人抓回来。”
“听说，何家的大爷和4少爷，是因为何氏偷了大爷的首饰，4少爷才被送回乡下的。
何家大奶奶不满意，就要把何姨娘赶走。”
“原来，咱们老爷是被冤枉死的。”
“这话不能信。
何氏偷盗，是人所共知的。
老爷死了，她才发狂的。”
“嘘，不准乱嚼舌根。
小心她们把你卖去窑子里。”
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何恬在房间里，听得清清楚楚。
她气得浑身发抖。
她不甘心，她不想坐牢！
她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出门，奔向了祠堂。
“老太爷，救命啊。”
何恬在祠堂跪了下来。
祠堂有两个婆子守着。
何恬磕头，1遍又1遍。
她额头上沁出血丝。
两位婆子瞧见了，就把她扶了起来。
何恬泪流满面：“我知道老爷不会放过我，可我不能坐牢啊老爷，您快回来吧。”
她哭得悲怆，哀伤欲绝。
两位婆子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都觉得不忍。
何恬哭了好1阵子，忽然晕厥过去。
她醒过来，就听到了丫鬟的禀告。
“她病得很严重！”
丫鬟禀道，“刚刚又昏倒过去，吓死奴婢了。”
何恬冷笑：“你们俩，真是没用。
你去请大夫过来！”
两个婆子面面相觑。
丫鬟怯懦道：“大小姐，奴婢只是个粗使丫鬟，哪里有权利叫大夫？”
“不懂规矩。”
何恬怒道，“我爹爹死了，这宅院里还有谁能主事？去，把大夫叫过来，否则，我就喊了人来，把你拖下去。”
两个婆子不敢忤逆她。
其中1个婆子去请大夫。
另1个去找了何恬。
她是何恬的贴身丫鬟，平时很得何恬的赏识，何恬的很多小动作，都是她告诉何恬的。
何恬从不怀疑她的忠诚度。
她把事情告诉了何恬，何恬正巧在何府。
“……大小姐，您快去劝阻吧，若是惊动了老夫人，大小姐您也逃脱不了罪责的。”
那丫鬟对何恬道。
何恬就带着人往何恬那边去。
何云涛已经离开了京城。
何玉珠和2夫人都不在家。
这件事，何恬决计瞒不住。
何恬也害怕牵连到自己。
她必须要保护自己。
她先去找了老夫人。
老夫人是族宗室，何玉珠不能随便去老夫人跟前晃悠，否则老夫人生气，她吃不消的。
“娘娘，求您帮忙。”
何恬跪地哀求。
老夫人不解：“你妹妹病了？她怎么病了？”
“……是妾做错了事，惊扰了老爷的灵柩。”
何恬含糊道。
老夫人微讶：“什么事？你慢慢说。”
何恬把事情告诉了老夫人。
“妾知道错了。
可是老爷已经死了，他活着的时候，我也照顾不好自己。
等到他死了，妾又病了，您说我能怎么办？妾也想好好活着，可老天爷不肯饶过妾。”
何恬呜呜大哭。
她声音凄惨无比。
老夫人听到了，也难受极了。
这是自己侄女。
她从小没了母亲，被老夫人收养。
老夫人待她很好。
老夫人不仅仅把何恬视如己出，也把她看成孙女1般。
她是何家最尊贵的人。
如今，她失势，这些丫鬟婆子背后编排她，老夫人心里不痛快，但是碍于何恬是何云涛的女儿，又是何云涛的遗孀。
老夫人就忍了。
没想到，何恬这个蠢货，居然做出此等荒唐之事。
何恬哭了良久。
她抹泪。
老夫人就让嬷嬷拿银票给她，说：“既然知道错了，这件事就算了。
你回去照料着点玉婷。
等她病好了，你就搬进她的院子，替她服侍父亲。”
何恬顿时破涕为笑。
“谢祖母。”
她道。
老夫人让人送何恬回了她的闺阁，又叮嘱她：“你好生调养，千万别耽误了病情，否则何家的列祖列宗不答应。”
何恬感激不尽。
她回了房。
她的丫鬟碧螺就急匆匆进来禀告：“大小姐，5小姐又去找老太爷，把事情全部揽到自己身上，说都怪她。”
“什么，她竟敢胡言乱语？”
何恬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眼睛里露出凶狠，“她是不是傻？”
碧螺也不明白：“或者说，她故意的？”
“这还用问吗？”
何恬骂道，“她就是个傻子！她想借刀杀人！”
“笨死了你！”
何恬指了她，“你仔细想想，这件事，除了老爷的尸体，谁能查到玉婷身上？”
碧螺1愣，恍然大悟。
“是啊，是啊。”
碧螺也赞同道，“这件事，只有老爷知道。
而且，老爷已经被烧死了，大家都以为死了，谁还会想着查老爷的死因呢？”
“我们只需要把脏水泼到何恬身上即可。
何恬这次死定了。”
何恬道。
碧螺高兴：“太好了，大小姐。
咱们要怎么诬陷她呢？她总不至于承认自己派人把老爷的尸骨挖走吧？”
何恬沉吟了片刻。
“这件事，我自有安排。”
她道，“你记住，这种事千万不能透露出风声，否则我的名节就毁掉了。”
碧螺点头：“大小姐，您放心，我1定不告诉任何人！”
“嗯。”
何恬躺在床上，脑海中飞快盘算着，怎么才能把事情栽赃到何恬头上。
何家虽然落魄，却也不是任由人欺负。
尤其是何恬的亲哥哥，何云涛。
何云涛素来是爱妹狂魔。
若是知晓他的宝贝妹子，被人这般污蔑，1定要弄死何氏姊妹。
而且，何恬是庶女，嫡兄死后，她的嫁妆全部留给了何玉珠，所以何恬并非何家嫡系的小姐。
“大少爷死后，大少奶奶也死了，如今何家，就剩下何恬和2房的4少爷，他们都不足为惧。”
何恬暗忖，“唯1的麻烦，是老夫人。
老夫人是何氏宗室长辈，不容易讨好。”
她想不出法子。
而她的丫鬟，又是个胆小鬼，根本不敢惹事。
何恬突然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她不能这么软弱。
现在的确很棘手。
“你去请个郎中来。”
何恬吩咐碧螺，“我有话要交代你。”
何氏宗亲中，医术最厉害的郎中是王御史家的。
王御史是私人医生院首席医官，专门给别墅里、朝廷的贵人瞧病。
老夫人年纪大了，身体渐渐衰败，每隔半年都要请王御史过来诊脉。
王御史家，和何家1向关系紧张，不愿意搭理何家。
这次，是老夫人开口，王御史才肯来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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