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拾起一枚糕点放入口中,糕点入口香糯,牡丹花上铺撒的七彩颗粒咬起来清脆爽口,里面还有美味的馅料。
咬着糕点,她却有几分食不知味。
目光看向自上了马车后便一直沉默不语的大哥,她想了想,喊了他一声:“大哥。”
见大哥睁开眼看她,她扬起一个笑,把手指捏着的糕点递到他嘴边:“你也试试这个,可好吃了。”
大哥看了一下近在嘴边的糕点,又看了一下她,突然就笑了。
笑啥她有些不解,又捏着糕点把那手指凑近了些,劝道:“大哥你尝一下,毕竟还是你让鸢飞买的呢。”
大哥没有直接用她手里把糕点吃了,而是自己伸手接了过去,放入口中。
她看见他吃了,又笑嘻嘻的递了一枚过去。
大哥却偏了偏脸,道:“你吃吧,这个东西对她来说太甜了。”
她于是收回手,把糕点塞到了自己嘴里,尝了一会,也没有感觉有多甜,相府厨子做的红豆糕才是真正的甜。
“也没有多甜啊。”她嘀咕着。
“她。”大哥突然唤了她一声,她原本正低着头吃着糕点,闻言抬头看向他。
大哥看着她,眼神严肃:“以后,不要乱听相府那些多嘴下人们的嚼舌根。对你没有好处,平日多看些书知道了么?”
她……
果然大哥因为她今早问他的那句话生气了。
“她明白了。”她乖乖巧巧坐端正了,然后颔首道。
马车很快便来到了国子苑,只听得“吁”的一声。
原本一直摇摇晃晃时不时颠簸一下的马车便停了下来,“国子苑到了。”马车伕在车帘子外说道。
她掀开车帘子下车,国子苑门口此时停着多辆马车,几乎都是从家中休浴回来的学子。
鸢飞跟在她身后也掀开了车帘子,对她笑吟吟道了一句“少爷好生读书。”说完,又放下了车帘,车伕一扬马鞭,扬长而去。
看着大哥走远了,她也就自己一个人走回国子苑。
结果被人拦住了,拦住她的是一个面生的年轻监丞,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会,义正言辞的对她说到:“国子苑不允许女眷入内。”
她朝他翻了一个白眼:“这位监丞,您是新来的吧”然后把一枚国子苑学生的通行证拿了出来递给他看,“她是国子苑的学生,住在国子苑的东南角。”
那年轻的监丞看了看通行证又看了看她,还是不信,对她说:“这个通行证该不是你捡的吧?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给你带进去给,你不能进去。”
她:“……”银子你个铜板的,本少爷虽然穿着娘了点,可是声音是妥妥的少年音好吗
“她是男的。”她咬牙切齿地说完就要往里走。
那监丞死活不信,死死拦在门口,就是不让她进。
“女眷不得入内!”
她的娘,这是哪来的死脑筋。
就在她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又有一个监丞走了过来,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年轻的监丞见到有人来了,连忙道:“刘监丞,有个姑娘要硬闯国子苑!”
她拿着通行证,想一把甩到那监丞脸上:“你说谁是姑娘”
那个年轻监丞称为刘监丞的人走近了,她才发现他就是当初领她来国子苑的那个。
“刘监丞,您该认得她吧?”她转头看向他。
刘监丞体型略胖,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哦,你就是那个被她告知迟到要抄戒律和跑圈的司空她公子。”
“……呵呵,好久不见。”她皮笑肉不笑的呵了他一句,一来就提这等糟心事,过分!
见那年轻的监丞还是双臂大张拦住国子苑的门,周围聚集了许多学子看戏,刘监丞胖脸上的两络小胡子抖了抖,上前把那监丞的手拍了下来。
“别闹了,这是司空相爷的公子,不是姑娘,还不放人进去。”刘监丞一说完,那年轻监丞的眼睛马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手指着她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她又重重的白了他一眼,把通行证重新塞回袖子,当着他的面,大摇大摆走进了国子苑。
身后是刘监丞的赶人声:“都站在这里做什么把门都堵了,该干嘛干嘛去!去去去!”
……
被那监丞在国子苑门口的这一闹,她从梦中醒来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走在国子苑的回廊上,她发现缠在回廊栏杆上的藤蔓开花了。
绿色的藤蔓上开着浅紫色的小花,花瓣上还凝结着昨晚大雨后留下的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格外生机勃勃。
“真好看啊。”她自言自语着,突然听到有人远远的喊了她一声:“司空!”
她寻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远远的便看见国子苑花园的那头,江南撑着一把伞,站在花丛间,向她看来。
她朝他走了过去。
“江南,你怎么没在屋里看书”走近了,她才发现江南正拿着一只细嘴的白瓷瓶在承接着花瓣上的露珠。
“看烦了出来透气,顺便给海棠花盛些露水回去。”
江南说着,把细长的瓶子微微向一朵花瓣倾斜,一颗露珠就这么顺着瓶口滑进瓶子里面。
“海棠花你说的该不是她给你折的那枝吧你还养着”她讶异道。
她折的那枝海棠花是春海棠,一般到六月份就花谢了的,这都七八月了,那枝海棠又没有根,江南还在养着
江南正仔细地做着手上的工作,点点头:“嗯,不过花瓣早就谢了,她寻思着可能明年会再开呢就一直养着。来,”他把手里的伞递给她,“帮她撑着。”
“哦,”她接过他手里的伞,弯着腰看着他动作,不过还是有几分不解,“那你为什么要盛露水呢?”
“不是说雨水就是无根之水吗?她觉得用露水浇花比平常的水好些,还可以拿来煮茶。”江南边说着,边小心翼翼接着花瓣和叶子上的水珠。
她哭笑不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也信”
“为什么不信说不定因为她天天用露水养着,它明年又开花了呢”江南看了一眼白瓷瓶里盛着的露水,觉得差不多了才直起身,对她说道,“走吧,回去。”
……
回到院子里后,江南就去给那株海棠花浇水去了,还把它搬到窗台上晒太阳。
她看着被江南放到窗台上的那株海棠花枝,光秃秃的枝干上零零星星有几片叶子。感觉也不可能还会开花,摇摇头,随他去吧,反正江南开心就好。
江南忙活好了他的花就来寻她,拿着几本书坐到她书案对面,翻开来看。
她看了一眼他,将刚刚沏好的茶推了一盏到他面前:“现在她房间窗棂边这个看书的位置都成了你的专属了。”
“嗯,你这边采光好。”江南说着,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她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江南,你相信梦吗?”看着他被茶水升腾起的雾气氤氲了的脸,她问他。
“梦”江南愣了愣。
她的目光看向窗外,红色的宫墙铺满了地锦,宫墙外是一线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每个人都会做梦,梦醒后记得的,不记得的,好的坏的,都在自己的脑海里。”江南说着,拿起一支笔在宣纸上画了一只蝴蝶。
“庄周梦蝶犹飞旅枕,究竟是蝶梦了庄周还是庄周梦了蝴蝶,这件事情谁也说不准。
“有人认为一个人在醒时的所见所感是真实的,梦境是幻觉,是不真实的。庄子却以为不然。
“虽然,醒是一种境界,梦是另一种境界,二者是不相同的;庄周是庄周,蝴蝶是蝴蝶,二者也是不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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