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盗贼不死心的看了一眼青色的空花盆。
“难不成,这个青色的花盆就是宝贝?”
另一个盗贼往地上唾了一口唾沫:“那花盆就是普普通通的青瓦做的而已,能是什么宝贝,卖出去能值一个铜板就不错了。真的是晦气。”
“就是,还以为那个和尚这么宝贝这个花盆里面会有什么好东西呢!谁知就是一盆花而已!”一个盗贼说着抬脚就想把那朵被他们扔到地上的兰花给踩扁。
刚刚想动手,手腕却被人握住了。
两个盗贼只感到身后阴风阵阵,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被握住手腕的那个盗贼更觉得,握住的这只手冰冷刺骨,强忍着恐惧想回头看,只看到一抹粉色的衣袖。
“你们这是在找死……”是一道清脆的女声,语调里带着不属于人类的空洞,却十分悦耳。
昏暗的四周,天空此时适时的响起了一声惊雷,狂风阵阵,一场大雨将要倾盆。
两个盗贼却没有心情欣赏,这声音到底好不好听,都以为这次是遇到了鬼,另一个没有被握住手腕的盗贼,抛下自己同伴,就向大山深处逃去。
边跑还边喊:“救命啊,有鬼啊!”
手腕被握住了那个盗贼,心中满是惶恐,用力的想把手给挣脱开来,却发现握住自己的那一只手,看似白净纤细,却根本挣不动。
盗贼吓得几乎要尿出来,连连告饶:“神仙神仙,请您放过她吧!小的下次再也不敢偷东西了!”
“原来还有下次啊……”身后幽幽的女声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就打了下来,将盗贼淋成了一个落汤鸡。
分不清是雨水的冰冷还是被握住手腕的刺骨,又是一道闪电划破了云层,“轰隆”一声雷在耳边炸响。
盗贼吓得几乎要给跪下了,颤抖着嘴唇还想说些什么求饶的话时,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身后那人松开了,那道清脆的女声只对他说了一个字:“滚!”
盗贼屁滚尿流的跑掉了,脚步还不小心践踏到了那株兰花的叶子。
下雨的山间容易起雾,茫茫大雨中,一只纤细如葱的手,颤颤巍巍地将被随意丢弃在地上的兰花捡起,又拾起那花盆,用手抓了一些土壤填进去,将兰花插回了花盆里。
粉色衣裙的女子转身,一头长发被雨水淋的溼透,溼漉漉垂在身后,朝普恩寺后院僧人的禅房飘去。
……
小八唸完往生咒后,就要回禅房去,外面这几声惊雷让小八十分挂念着躺在枕头上睡着的蝶舞,还有放在窗台上的小兰花,他出门的时候可是没有关窗,被雨淋坏了可如何是好。
有师兄还想让小八留下来,学着处理念完往生咒之后的事情,却被另一个识眼色的师兄拦住了。
“你没看见小八那归心似箭的样子吗?估计是惦念着自己那盆兰花呢,何必再拦着他?”
“可是小八他也要学着处理这些事情啊,哪能做事情到了一半自己就跑了的……”
“得了得了,到时候教就行了,留在这小八也是看而已,还不如让他回去。”
两个师兄的争论并没有让小八注意到,就算是注意到了也不会停下自己走回禅房的脚步。
此时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小兰花和那个小花灵,如果不是因为三师兄告诫过他,他早就用跑了的。
普恩寺的前院和后院禅房中间隔着一大段空地,大雨滂沱下,没有伞恐怕不一会就要淋的溼透。
小八一想到自己放到窗台上而且没有关窗的花盆就十分担心,当下也不去找伞了,直接一扎头冲进了茫茫大雨中。
越接近自己的禅房,小八越觉得心悸,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这时候也顾不得三师兄的什么告诫了,由快走变跑,直往禅房奔去。
等到跑到禅房门前,心悸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小八猛地推开了禅房的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险些惊叫出声。
只见地上趴着一个和他几乎差不多大的粉衣女子,粉衣女子浑身溼透,她的手边是一个青色的花盆,花盆上面歪歪斜斜的插着一朵兰花,小八认得出来,这正是自己之前放在窗台上精心培养的小兰花。
但是小兰花这个时候却已经有些枯萎了,焉焉的低垂着,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精神。
禅房的窗棂没有关,豆大的雨点洒了进来。
但是小八的注意力却并不在窗台这里,而是不知道何时趴在他禅房地上的这位粉衣女子身上。
小八在看到那名粉衣女子之后,心悸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促使他向那粉衣女子走去。
由于粉衣女子是趴在地上的,一头青丝遮掩住了她的容貌,小八犹豫着,也不敢贸然的去看人家女子的侧脸,于是蹲在旁边用手轻轻推了推粉衣女子。
“姑娘?姑娘?”
也不知为何京城迟迟没有派人下来右酉县处理刘知县贪污的事情,眼看着五天时间过去了,靖府也不可太久没有知府坐镇,于是在交代了林知州可能会发生了一些紧急情况应对方法之后,她与六皇子重新坐上了前往靖府的马车。
只有五岁心智的六皇子,在她陪着他逛了几天右酉县之后,很快就对因为乱砍滥伐导致的植被稀少,入目之处皆为黄沙的右酉县失去了兴趣,说要离开这里去靖府的时候,还很开心地跑到住了几天的寝室里,把他的大白单独抱了出来。
“她她们什么时候出发?”她正在与林知州说着话,六皇子就跑过来问她,抱着的大布老虎,半张脸从布老虎脑袋里露出来,看着莫名觉得呆萌。
“等到马车来了,她们就可以走了。将忍不住想摸一摸六皇子脑袋的手背在身后,她说道。
“哦,那她去看看他们来了没有!”六皇子说着就抱着他的大白跑远了,小安子在身后不得不小跑着追上自家主子的脚步。
莲青色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处,林知州看着六皇子跑远的方向,摇头叹息了一声:“宸王殿下,可惜了……”
她回头看他,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是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林知州觉得哪里可惜了呢?”
林知州将目光从拐角处收回,看了她一眼:“知府大人,您所追随的主上就是宸王殿下吧?您应该比下官更知道下官所说的可惜,到底指的是什么。”
啧,不愧是老油条,说话真的是滴水不漏,明明都已经共事了这么多天了,还是对她如此小心谨慎。
她暗自觉得好笑,不再反驳林知州的话,只是道:“殿下就算是这样,那也是极好的,纷纷扰扰与他无关,只要单纯做个小孩子就好了。”
“就怕到时候命不由人,”林知州若有所指。
她轻笑一声:“到那个时候,她拼尽全命也要护着他。”
林知州一愣,久久不说话。
她看了看天色,马车应该也准备好了,抬脚就要往门外走去。
“知府大人觉得这真的值得吗?”身后,林知州忽然问她这一句。
她顿了顿,重新迈开脚步往前走,不再做停留,只留下一句话:“她只是在坚守着自己的本心罢了。”
说完也不再管身后的林知州是何表情,就要到知县府衙门外找六皇子。
右酉县很喜欢刮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植被,刮起风来,风沙几乎能迷乱人的眼。
刚刚走出知县府衙的大厅没有几步,就看见礼言小跑过来寻她:“大人,马车已经等候在外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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