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没去,那个小丫头说自己没见过过去大家闺秀,想看一看。还说两人都是女的,说不定两人聊投机一姐妹情深就把对方给度了结果被鬼给度了,这年轻人胆子就是大,也不知敬畏,跟恶鬼谈感情”
“这是不是也说明我们要超度的就是这个‘大家闺秀’?”
“八成是。你说她一个富贵小姐,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有钱,一群下人伺候着,哪来那么大怨气”
顾司塞了四个馒头,四个鸡蛋,塞不下了。
说实话他有点喜欢鬼怪世界了,不用打工就能吃饱!
“吃不下就算了。”云青彦用油布包将剩下的馒头包起来放在包里:“我们出去打探一下宅子消息。”
云青彦带着顾司出了宅子,能出去顾司也是没想到的,他以为他们只能在那个院子活动。看着和充满生活气息的街道和来来往往的商贩,小吃摊位上的食物还冒着腾腾的白色热气,很难想象这是怨鬼的世界。
他们所居住的宅子叫宋宅,主人是个员外,云青彦和顾司分别向路人打听宋宅的事,他们无一不连连摆手讳莫如深。
一早上竟然毫无收获。
“先回去吃午饭。”云青彦说道。
顾司点点头,两人一同往回走,顾司思索了片刻后小声问:“其实我一直在想我们这个角色是如何设定的?如果说我们是参加招亲的,可我们中间也有不少已婚的男女,她不挑剔也就罢了,还男女通吃吗?还有,是设定只有我们能参加抛绣球招亲,还是本地人不来参加?客房就十一间,被我们占满了”
云青彦说:“这个世界我们大概是被冥府赋予了某种标签的参与者,和我们本身的属性无关,我们在鬼的眼中可能跟纸片人差不多吧。至于为什么本地人不来参加当然是因为本地人知道参加的风险。”
“所以参与者会死吗?这些本地npc其实都知道?”
“唔,他们知道不知道不好说,但有一件事你大概不清楚。”云青彦顿了顿继续说道:“历史上一般来说并不存在抛绣球招亲这种事,要知道女人择偶一向是一件很严肃的事,在古时候婚姻不但是父母包办,且讲究门当户对,事前就会把男方家庭所有情况,包括经济情况,兄弟姐妹多少,父母是否有官职,家中田宅多少……全部都要了解清楚,越是有钱人越讲究这些。婚姻的手续更是繁杂,需要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你看见的古人在街上抛绣球招亲是不是都是小说,还有电视戏文里的。其实想就能想到抛绣球招亲多荒唐,如果只是看外表照着他抛过去,绣球一丢,来人一顿哄抢,绣球飞了,飞到了乞丐身上,那千金小姐岂不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顾司仔细琢磨了一下,发现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不查清男方的家室靠丢绣球草草招亲不是把女儿往火坑推吗?谁愿意让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落得如此下场?果然戏文小说都是童话故事,经不起推敲如果是将一群有家室的青年才俊集中起来海选或者比武招亲还可能,但管家也没让他们做个登记比试什么的,显然和这种情况扯不上关系,而且管家说的是:届时所有来到镇上的人都可以来接绣球。
“那这小姐要抛绣球招亲有没有可能是她跟她爹有仇?比如这员外认为他女儿不是亲生的?或者小姐做了大逆不道的事?”顾司忽然就联想到了自己不幸的经历。
“倒是一个思路。虽然有心让小姐吃亏,可惜本地人都有自知之明没来,只有我们这些纸片人去了。”云青彦思忖着。
两人回到宋宅,看见有人在争吵,是有的人不愿意出去打探消息,于是被人骂白嫖党。
原来在那三个老手的指引下大家也都出去探听消息了。
眼镜男看见云青彦和顾司进来,立刻朝两人问道:“你们查到什么了吗?”
顾司没说话,悄悄偷瞄着云青彦的眼色。他不是蠢货,会对云青彦坦诚一些是因为云青彦帮了他,但不意味他会对别人也如此。
云青彦没理他,面无表情得找了张最大的空桌子,对顾司吩咐道:“有点脏,擦擦。”
顾司发现了,云青彦虽然平时话不多,但绝不吃亏。高傲中又有点霸道,客房他的要选最大的,馒头要拿最多的,就连随便坐的桌子也要挑最大的。
但傲慢挑剔并不影响对方是个好人,至少对方对他是很好的。顾司什么也没说,拿着抹布认真的替他擦桌子擦板凳。
擦干净后,对方从自己的双肩包里拿出一块针织坐垫放在椅子上,径自坐了下来说:“开饭!”
他坐下一开口就带着上位者的气场,仿佛这宋宅不是宋员外的宅子,而是他云青彦的宅子。
可偏偏管家听到这句话真的吩咐人端着饭菜上来了,仿佛这饭菜就是被他喊出来的。
午饭很丰盛,有鱼有肉有汤。
剩下的人也陆续入座,那几个老手还有与他们同住的人都坐到了云青彦坐的那个桌子,云青彦虽然没给出任何意见,可此刻他的气场怎么看都像主导者。
“你也是老手吧。”眼镜男拆穿着,这很好认,毕竟手机那一条就能让他露馅:“为什么不透露身份?”
云青彦打开双肩包,从包里取出自带的银制的碗盘筷,齐齐的码在自己面前,在众人动筷子前,毫不客气的将盘子所有的菜都夹去一半。
其他人看着他的动作有面露嫌弃的,更有人对他的旁若无人感到几分厌恶。但也没人阻止,毕竟老手都说了,这人也是老手,似乎老手在新手眼中就是高人一等的存在。
等把菜分完后云青彦才慢悠悠的说道:“身份?大家都是攒功德的参与者,有什么不同吗?还需要特别透露。难道多参与几次超度就有特权?”
眼镜男脸色有些难看,这人明显就是在说他拿着鸡毛当令箭,云青彦说的没错,大家都是攒功德的参与者,特权自然是没有。和这些新人唯一的区别便是他们不是第一次参与超度任务。
之前的醉酒男在被眼镜男收留后俨然成了眼镜男的狗腿,或许他觉得自己抱到了大佬的腿自然要在大佬面前表现表现,才能凸显自己的存在。
他手往桌子上一拍吼道:“怎么跟余哥说话呢!交换消息是为了快点超度完怨鬼拿到功德离开这个鬼地方,你这小白脸怎么这么自私?你一个人能出去吗?”
云青彦没理他,埋头吃饭。
顾司觉得云青彦不说一定有他的道理,但顾司又不愿意听别人骂他,对方维护过他,他也应该维护对方才是。他开口道:“嘴巴干净点。”
旁边桌子的顾名新端着碗坐到了这张桌子上,他过来了先瞪了顾司一眼,又开始跟那几个老手发自己的鎏金名片。
“相聚便是缘分,小弟做点石油生意,有点小钱,如果能从这里出去了一定给诸位包个大红包。一人百万起步”他脸上堆满市侩的笑:“成年人的感谢,不是虚的,懂的都懂。”
几个老手都收下了名片,有钱能使鬼推磨。而其他的人也都眼巴巴的向往的盯着这个土豪,就差原地起立鼓掌了。
其中那个嫌弃顾司会危害团队的老手男人还热情的说:“今晚你换个房间,跟我一起吧。”
继母也立刻冲了过来说道:“还有我,还有我”
男人有些为难:“我们两个男人”
继母又说:“我不介意。”昨夜的惨叫还让她头皮发麻,让她独自住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其他人倒是从这对话中听出了不知廉耻的意味,发出嘘声。
顾名新的脸更是绿了,觉得脸被丢尽,举着手上去要打她。
手还没打到继母已经连着后退发出高分贝的尖叫。
刺的人耳膜生疼。
顾名新拧着眉头大骂:”不要脸的贱人!“
继母则喊着:”顾名新你别想丢下我找年轻的!我要死在这一定跟你同归于尽!“
那个老手男人也不知道她发疯会干出什么事,连忙安抚道:“别闹了,闹起来对大家没好处。阿梅,我记得你是一个人吧,你跟她住吧。”
阿梅便是那个老手女人。阿梅面无表情得往嘴里扒着饭,听到男人的话点点头说:“那搬过来吧。”
顾名新觉得自己抱上了大佬,应该万无一失了,也是松了口气,脸上满是春风得意,背挺的更加挺拔,仿若这鬼怪世界的上层人士。
另一个桌子上肿着脸的人又开始说自己调查到的线索:“我刚刚在宅子里捡到了一本小册子,但有点吓人”
“什么册子?”眼镜男立刻凑了过去。
那个纹着花臂的人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小本本放在桌上神秘兮兮的说:“这上面有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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