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他回到了天台。
他依旧是盘膝坐着。
要不是手上还拎了两个用油布包着的热乎乎的羊腿,和云乘遥的见面就像做梦似的。
剑道者,剑非单纯的武器,是信仰。是亲人,是战友,也是朋友。
亦相信剑可以与自身扶持,做到一切。
既然是如此亲近,那么应该有个名字吧。
他的剑不应该像他这样,碌碌无为,偏执暴躁,他应该有美好的一生,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想到那润白的剑身,他脑海里冒出第一个字,“泽。”
泽为水,兼容,恣意。
顾司没什么大志向,谁对他好,他就会记在心里回报。
而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两个人,他要永远记得他们。
“泽云。”
他似剑也不是剑。
是美好,是祈愿。
他是他今生见到的光,也是让他放不下的温暖与触动。
哪怕他只是吃了前世的红利,那这红利他也吃到了。
他们让他从一个游历在人间的孤魂,成为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希望他的剑拥有他所有的一切美好。
或许不多,但他会将他所有的都给他。
从今往后,他不是孤身一人(剑),他有人呵护,有人陪伴
心有触动,
“泽云!”他高呼。
“泽云!”他继续呼喊!
岚清真人往眼睛上抹着药,忽然感受到放在一旁的素白宝剑忽然震动起来。
他抬手去按,
咻——的一声,那剑像是脱缰的野狗窜了出去。
公西染说剑跑了不用追的时候,岚清真人还在心底嘲笑过,那顾司不过是个空有境界的壳子,剑法都不会,还共鸣呢。
结果这剑就真追着那个连剑法都不会的小屁孩认主了?
凭什么啊?
周围的空气扭曲起来,一把润白的宝剑倏然穿过空间,静立在顾司面前。
他来了。
顾司伸手握住剑柄,
剑发出微弱的嗡鸣,明明语言不通,这一刻顾司却明白的知道他的意思。
它要结契,
顾司觉得没问题。
两人通过神识交流了一瞬,泽云剑迫不及待的划破顾司指尖。
血没入剑锋消失不见。
剑也安静了。
顾司握着剑,就感到很有安全感,忽然手触碰到什么冰凉的硬物,他松手一看,看见剑柄上圈了个乾坤戒。
这是什么意外惊喜?
他把乾坤戒握在手上用神识探里面的东西。
有许许多多的药瓶,和云青彦的有些像,但又分量多了不少,而且药瓶旁边放了几个骨灰盒,骨灰盒上写了五个字,孟婆汤粉剂。
孟婆汤就是传说里那个给轮回的人清洗记忆的药吧。
顾司记得可以给鬼怪洗清记忆,然后靠他们求生的本能超度,当初云青彦不就是用术法荡清弃婴记忆送他们投胎吗。
那孟婆汤粉剂是不是同样可以做到这些。
这可是个好东西。
他把戒指戴在手上,抱着剑继续感悟。
奇怪的是什么都感悟不到。
“顾司。”
身后有人喊他。
顾司回过头,那里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姑娘,清清冷冷,直长的墨发随风飘着。像风中的轻纱。
“你是王笑笑?”要不是对方拿出了证件,顾司差点没认出来。
上个世界的王笑笑伪装过。灰头土脸,带着无镜片的眼镜,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这个世界的王笑笑更是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她不再是鬼怪世界那个清汤寡水的小女孩,修长冷艳,眼神没了眼镜的遮掩,显的淡漠。
“你长大了”顾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随口来了句。
王笑笑走到天台边缘,靠着护栏朝顾司道:“我被超度后,带着记忆投胎,我本不是人,强行投胎也被认定为邪祟,不过那时,我以为我是因为用病苦修炼所以带着邪气。
就这样逃逃躲躲了许多年,我终于找到了那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姑娘。
也就是我记忆的源头。我以为她是我,急于改变她的人生,不断纠缠。最后露了行迹,被大批正道修士用驱邪的法阵封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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