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吃了愉悦一餐饭食,薛黄英喜辣,就着椒蒜汁,吃的满足非常。
容泽则是瞧着她吃得香,不自觉的,也多吃了一些,一餐饭毕,一大锅锅贴,竟只余下两个,椒蒜汁更是蘸了个干净,辣的二人嘴唇红润,额上身上都微有薄汗沁出。
“这山椒可真够味,只可惜就那么些,吃完了,就没了。”薛黄英神色中满是遗憾。
容泽收拾着桌子碗筷,闻言不禁莞尔:“你那日剪的山椒籽是作甚用的。”
听容泽这么一说,薛黄英一拍额头,是了,她怎么把山椒籽给忘了。
等她育出了苗,栽种下去,还愁以后没有山椒吃吗。
想到来日有吃不完的山椒,她就坐不下去,忙去翻找装山椒籽的布袋,准备育苗。
雨这会儿已经停了,薛黄英抬步去后院,拿手指趟一趟菜园的土壤,一手指下去,并不松碎,山椒籽又小,土壤湿润粘手,不适合直接洒土里育苗。
一场雨迎一场暖,她是伺弄菜园的好手,虽然山椒这玩意她没见过,也没种过,然蔬果植物,总有共通之处。
除一些耐寒的植蔬,大多数蔬果是栽种于春,生长成熟于夏秋,前者诸如豆角丝瓜,后者例如芥菜芹菜。
天气一日暖过一日,薛黄英看着手里的山椒籽,就有些急,这会儿豆角秧已经开始攀藤,丝瓜也顺着墙根长到小腿那么高。
手里的山椒籽却还只是籽,这玩意若是不耐寒,再栽种的晚,万一到了霜降还没长熟,一场霜下来,怕是就要白辛苦一场。
她瞅着手里的布口袋,眉头紧锁,突地,她眼睛一亮,虽然不能在土里育苗,她可以先在水里催芽呀!
想到就干,她回屋又翻找出一只大大的布口袋,完全浸到水里泡湿,拎出来略拧一拧,瞅着搁在竹凳上装山椒籽的口袋,想了想,分出来一半,倒进了浸湿的口袋里。
“你这是在做什么。”容泽喂完了猪,就见她对着个破布口袋鼓捣摆弄,好奇道。
“我育苗呢。”薛黄英头也不抬,专心把布袋里的山椒籽尽量铺开,再摊的均匀。
她小心把装着山椒籽的湿口袋放在灶台上,又把皱起的布袋抻平,最后又细心洒上一些水,把悬在绳上的一方蒸布扯下,同样打湿水,覆在口袋上。
看着布置完成的催芽口袋,薛黄英拍拍手,简单是简单了些,如今只希望这山椒籽没那么娇贵,好歹同丝瓜籽一般,落在温热潮湿的地儿,就能出芽吧。
一场雨落地,天空重新变得清亮,到了傍晚,几缕晚霞飘在天际,映照远山近水,显得阔朗又闲适。
二人忙活一下午把菜园攀藤的秧苗重新搭了架子,墙边也竖好竹枝,方便丝瓜藤攀秧。
直到有人家升起袅袅炊烟,才终于忙活完。
午食吃的晚,两人又吃的多,忙了半下午竟也不觉得如何饿,略商量过后,就煮了两碗蔬菜汤,就着午间剩下的锅贴,分食干净。
待收拾好家务,喂了牲畜,洗漱过后,终于躺在炕上,二人这才觉胳膊腿满是乏累。
沉沉一觉睡去,梦里,薛黄英梦见山椒籽爆了芽,她栽呀栽,直栽了一夜,直到鸡鸣三遍,方才从挖坑栽种秧苗的梦里,苏醒过来。
梦里忙活一夜,醒来神清气爽,薛黄英穿衣下炕,容泽正在往鸡圈抛洒青草。
洗漱过后,没等容泽动手,薛黄英就抢先一步,去了灶房。
容泽做饭讲究干稀搭配,主食是饼子,就一定煮个粥或者蔬菜汤,她满心想着容泽昨儿说的食材,只想快快吃完饭,好早点上山。
下过雨的天空碧蓝,两人简单吃过早饭,各背一只背篓,拿上镰刀放进背篓,临出门前,薛黄英取下墙上挂着的弹弓,又抓一把石子,一同放进背篓里。
山路湿滑难行,路径旁的青草灌木上,犹挂着雨珠露水,一脚踩上去,鞋底很快洇湿。
“到底要采什么食材。”山里能采的食材瞧着很多,常吃常见的,也就那么几种。
左不过木耳银耳、地皮菜、菌菇、各类时令野菜,一些植株的嫩头嫩枝。
“菌菇。”容泽说完,就拿起手里的木棍,扒拉起腐叶。
竟还真是菌菇,薛黄英有些泄气,她去年采晒的菌菇家里还剩不少,从小到大,菌菇的各类吃法,她都尝过做过,炒菌菇,凉拌菌菇,菌菇汤,菌菇酱……
菌菇鲜美非常,她也极喜欢吃,若说好吃到离谱,还远远没有。
至少,它就没有肉好吃。
只是进山一回,总不能空手而归,容泽既要摘菌子,薛黄英自不会扫他的兴,当下也没多说什么,也找根棍子,老老实实,找起菌菇。
昨儿雨落,山林得雨水滋养,菌子或三三两两,或一簇一簇,自腐泥里生出,两人眼神明亮,转了几个地儿,很快就采了半篓菌子。
“呀,那边有好多鸡蛋菌。”不远处的杨树下,一朵朵鸡蛋菌分布开来,薛黄英眼睛一亮,忙就要跑过去捡。
“嗖!”的一声,薛黄英吓一跳。
定睛一看,只见从旁边灌木丛里惊飞一只长羽野鸡,待反应过来,忙卸了背篓,拿了弹弓,抓了石子就去追。
容泽见她追着野鸡就跑,忙提醒她小心脚下,莫要摔了绊了。
野鸡速度很快,还能扑腾着翅膀飞一小段,薛黄英几次瞄准都打不住,这玩意又机灵,专往草丛灌木里飞,她裤腿满是泥痕水露,潮乎乎贴着皮肉,别提多难受了。
前面是一片杂乱的灌木密林,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若野鸡钻进去,自己可逮它不住。
捏着最后一颗石子,薛黄英死死盯着惊惶逃窜的野鸡,心里越发的沉稳。
她立定身子,把石子裹在皮套里,眼睛瞄准野鸡逃窜的轨迹,倏地一个松手,石子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
几乎是瞬间,野鸡直愣愣从草头跌落,挣扎扑腾间,一只修长手掌稳稳将它拎了起来。
“小东西,看你往哪儿跑。”
石子正中野鸡翅膀,薛黄英拎着它的两只翅膀,正欲往回赶。
“阿英,阿英……!”
容泽的声音穿过灌木树林,遥遥响起。
“我在这儿。”薛黄英应一声,忙加快脚步,朝着容泽快步走去。
“呀,竟还真被你打到了!”容泽见薛黄英真拎只野鸡回来,对着她是夸了又夸。
薛黄英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抽了根软藤,绑住野鸡的两只腿,又两只背篓的菌子倒一起,顺手就把野鸡扔进了容泽脚边的空背篓内。
两人捡大半篓菌子,又打一只野鸡,都高兴非常,待把装菌菇的背篓捡的满满当当,又割一篓鲜嫩的青草,方才折返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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