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斯沉默了一会儿,但她经历的背叛已经够多了,所以背叛还是不背叛对于她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注视着业神,语气没有一丝情绪,仿佛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一般。
“我早已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迷失了自我,所以……我成为了谁,会成为都不重要了”说到这里阿弥斯突然弯唇一笑,“看在我还有一点良知的份上,干脆就不惜一切代价和手段达到我的目的就行了。”
阿弥斯会这样说,业神是完全没想到的,她的洒脱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在亲眼见证了几个世界灭亡之后,居然还能这样坦然面对。
但业神知道,这只不过是阿弥斯对自己的保护措施,她用坚硬的外壳将自己的内心包裹起来,把自己武装得坚不可摧,可心脏却脆弱不堪,只要一碰就碎。
时间从来都是自由的,可她却选择用沉重的枷锁束缚住自己,将自己困在无边的牢笼中,这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还有她生生世世的转世。
在她面前,业神心中涌起一阵痛楚,无奈之情难掩。
他深知,阿弥斯的伤痛,他又岂能视若无睹?然而,面对现实的残酷,他又能有何作为?他现在不过只是一缕残魂而已。难道,只能空口说些无济于事的安慰之辞吗?
他抿了抿唇,站起身,朝阿弥斯走去。
见此,阿弥斯瞳孔缩了缩,脚步往后退了几步。
“……你想干什么?”她防备似的说道。
业神顿了顿,看着阿弥斯:“你这是……怕我么?”
阿弥斯眼神躲闪着,没说话。
他伸出手,想抚摸她的脸庞,但他还是没有那样做,只是将手空落落地停留在空中。
“阿弥斯,有的时候并不需要将善与恶分的那么清的……人本就不是那么纯粹的存在……”
“不要告诉我这些。”阿弥斯突然出声,打断了他,“我是神,和那些普通的人类不一样。”
“神不是全能的,神会哭,会笑,会难过,会死亡。”业神说着,声音不自觉地低沉下去,“祂们与人的区别就只是更强大。”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她冷冷地说着。
“如果累了,就稍作休息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他说着,最后,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便消失了身影。
“喂!”阿弥斯愣了愣,等反应过来时,业神早已消失得不见踪影。
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间,她狠狠地甩袖离去,期间她还自言自语了一句。
“呵…真是不可思议…一个被世界抹除的人居然还存留在空之心中。”
……
幻境中,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中。
唯有一道声音打破了这种宁静。
“伊芙洛斯!”
只见业神狠狠地推开寝宫厚重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房间内璀璨的陈设,以及矗立在窗边的伊芙洛斯的孤寂背影。
“你来这里干什么?”伊芙洛斯皱眉,声音冰冷而又疏离。
业神没有回答,直接迈步走了过去。
“站住!出去!”伊芙洛斯厉声斥责着。
业神脚步不停,反而走的更快,来到她身后,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强硬地把她按到自己怀中。
“你要做什么?”伊芙洛斯声音带着一丝压抑。
当然,这只是业神想象出来的,他现在还没有推开房间的大门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按照自己想象中的情节开始操作。
业神蓦地推开大门,而这时,伊芙洛斯的冷眸也正对向了他。
“你来做什么?”
伊芙洛斯的反应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激烈,业神沉默了很久,才哑声道:
“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说完这句话,身后的大门突然就关了上去,发出哐当的响声。
关门的风吹得背后凉嗖嗖的,他不由自主的回头看去,这一看不得了,只见刚才还都开着的窗子,还有门全都锁上了。
业神懵了,这怎么和想象的完全都不一样呢?
只见伊芙洛斯挑着眉,嘴角微微勾起,带着几分玩味地看着他。
“你还想跟我聊点什么?”
此时此刻,业神就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般,呆滞无措地看着她。
见他这样,伊芙洛斯的笑意更浓了一些:“如果你要聊天的话,这里倒是不错呢,你看看,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投射在地上,显得格外的美……”
就在业神怔怔出神时,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眼前,用手指描绘着他的轮廓。
“你看,你长得还真好看啊。”
那双如水的眼睛,清澈见底,不含一丝杂质,直勾勾地盯着他。
业神慌乱地往后退去,伊芙洛斯也一步步向他走来,然后就进入了不可描述的阶段。
当然,这还是业神的想象,他已经脑补了一大堆戏在脑子里,但行动还没有真正付诸。
料想都知道伊芙洛斯不是那么有情趣的人,怎么还可能玩那种东西呢?
可越是这样想他就越害怕,但他还是努力平复了心情。
只见业神轻轻地敲了敲门,等待了半晌,里面终于传来了声音。
“进来吧。”
那声音很平淡,没有什么起伏,就像他想象的嗓音一样,平淡到了极致。
紧接着,业神就缓缓推开了门。
房间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冷清孤寂,也没有一束灯光直射下来。
房间里亮堂堂的,一盏水晶吊灯挂在中央,整个房间充满一种温馨的感觉。
在月光照耀下,伊芙洛斯正斜靠在躺椅上看书,听到声响后,她合上书册,视线往门的方向扫了过来。
“有什么事吗?”
伊芙洛斯淡淡地说着,脸上带着一丝不悦,似乎是不愿让人打扰到她这睡前的静谧时光。
业神把门关上,而后又缓缓走向伊芙洛斯的身边。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疑惑他想要干嘛,但眼神还是很淡漠。
她放下手中的书,坐直了身体,十分平静地看着他。
这副淡定的样子倒是让业神有点尴尬了。
他结结巴巴地说了半天都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终于,伊芙洛斯耐不住性子了,“说吧,什么事,如果没有要紧的事,我现在就要睡觉了。”
“我……”业神憋了半天,最终只能轻声道:“我想问你借一本书。”
“什么书?”伊芙洛斯的语气带着些疑惑,似是不知他为何要借一本书。
“这本书,叫做……”业神有点犹豫了,时漪给他出了一个馊主意,让他照着说,但他觉得有些不太合适。
“叫什么?”伊芙洛斯蹙眉。
业神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叫做《爱上你,我愿赌服输》。”
果然,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发现伊芙洛斯的脸色变了变。
业神真想一头砸死在这里,这么尴尬的话语居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哦?你的言外之意不会是,爱上我,你愿赌服输吧?”伊芙洛斯面露嘲讽之意,语气冰冷到极点,甚至带着满满的鄙夷之色。
“不是我……”业神连忙解释着,想要辩解自己的意思,可是却感到伊芙洛斯的眼中有着说不出的失望之色。
她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业神,“明日我就要成亲了,我这里也不方便你留宿,请回吧。”
说罢,伊芙洛斯就转身往房门外走去。
“对不起。”
业神慌忙拉住她的手腕,可是伊芙洛斯却用力挣扎着。
伊芙洛斯狠狠瞪了他一眼,眼底满是厌烦的情绪。
“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的话,那就不应该举办业神祭。”说罢,她就不理会业神,转身走了出去。
业神愣愣站在原地,眼中一片迷茫之色,可他还是本能地冲上去抓住了伊芙洛斯的手。
“不要用你这双碰过别的女人的脏手来碰我!”伊芙洛斯一把甩开了业神的手,愤怒地斥道。
那双手,如今在她眼中,是一片肮脏不堪的污秽。
她眼眶通红,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但眼眶里的泪水却不会滴落。
伊芙洛斯的声音里是愤怒,是斥责,是失望。
“我求你,不要再爱我了好不好?不要再喜欢我了好不好?”
业神怔了一下,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立马抽出佩剑切断了自己的一只手,霎时间,猩红的血液就流了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甜的味道,伊芙洛斯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但很快就被冷漠和嘲讽所代替。
她冷冷地笑了两声,“你这个疯子。”
“哈哈,是啊,我就是个疯子。”断手带来的疼痛很剧烈,业神的额头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而后又凝结成豆大,最后顺着脸颊滑落至下巴处,他苦笑着讽刺着自己。
“疯子,才会爱得这么深沉。”他伸手擦掉脸上的汗水,而后举起那只没了手的手臂,声音沙哑地说:“我这条命,是因你而生,也是因你而活,现在,它就属于你了。”
“你真是疯得无可救药了。”
伊芙洛斯眼中划过一丝讥诮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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