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饭不久,杜雨凝就上门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gui的套裙,这份穿着让尤金暗中点了点头,有心了。
“不知道杜小姐上门,是有什么事想谈?”尤金问道,
他思索着对方的身份。
杜家,虽然不像杨家、姜家、李家等显赫,但是也是京圈里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大院里响当当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光祖辈和父辈在政界多有建树,就连这一代,不说其他人,单说杜雨凝的同胞兄弟,也是非常有能力的人。
虽然不到30岁,但是显然家族早早就已经规划好了他的发展路线,
目前在某个重要部门中,当了一个小小的领导,
虽然身份看着不显,但是明显是一个容易出成绩的好差事。
明眼人都知道,只要不行差踏错,未来可期。
而就杜家而言,他们除了在政治方面非常出色,在经济上面也很是宽裕。
杜雨凝的母亲出自浙省的大家族,世代经商,家资极其丰厚。
如今,娘家那边,生意只有更加红火的份。
一个高门小姐,最中心圈层的小姐,特意上门来拜访他?尤金不耐烦猜测她的来意,索性直接挑明。
杜雨凝微微一笑,“奥利维耶先生,不知道您对我家了解多少?”
尤金笑着恭维了几句后,就听杜雨凝微微一笑,“是的,我杜家家世显赫。”
她双手在小腹前紧紧交握,看向尤金,“我和我的哥哥是龙凤胎,家里条件又是这样,自然不会在物质上缺少什么。
至于疼爱……我自认机敏聪慧,从小就会看人脸色,说话又好听。家族里对我的看法暂且不提,家中长辈对我的疼爱是真实存在的,甚至很多时候,是超过我的同胞哥哥的。
我也一直以自己的家族自豪,天真的觉得人生会一直这样顺遂恣意下去。
我的学校并不差,说起来,虽然不是校友,但是,我的学校离您的大学并不远,我毕业于塔夫茨大学的国际关系专业。
我以为未来我会和盛京大学毕业的哥哥一样,进入政界,一展所长,毕竟我们家学渊源。
没想到……”她的脸上,笑容慢慢消失,面无表情的说,“没想到,双胞胎的哥哥可以在家族的绸缪下进入政界,而对我,家族则介绍了很多青年才俊给我。
而在事业上也给予了充分的自由,任我发展。
当然,更好听的说法是,嫁人是一个女人最终的归宿,爸爸妈妈又不会害你。
至于事业什么的,等结婚以后,你想干什么都行,咱们这样的家庭,怎么样都是可以的。”
她定定的望向尤金的眼睛,“我过完年就30岁了。我没有结婚。”
她看着尤金,等待着他的反应。
尤金的反应……尤金没啥反应,他莫名的看回去,然后呢?
杜雨凝因为尤金的反应松了一口气,她憋着这口气真的太久了。
“和您说话真是太好了,我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她面无表情的说着,然后,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的开心,她唇角勾起,露出了一抹堪称明艳灿烂的笑。
杜雨凝的长相是偏艳丽的,浓眉大眼,明丽大方,笑起来的时候,是一种充满了时代感、港星式的明艳。
尤金私以为,她有点类似林青霞,不是说长相,而是说给人的感觉,虽然名字清丽婉约,性格中却带着一抹果决刚强,很有意思的一个人。
不过,这样的她,却奇异的给了尤金一种感觉,“你很压抑。”
杜雨凝收回了自己的笑脸,她的眼睛垂下,盯着眼前的桌旗繁复的花纹,“不,是快疯了。”
她的眼前慢慢的模糊了起来,这让她不得不微微昂起头,期待这样,能让眼中的湿意退去。
但是,尤金的态度,让她真的有些失态了。
虽然没有接触太久,但是在这里,她觉得她又是一个正常人了。
“在我上门之前,您一定调查过我。他们说了什么?特立独行?没有嫁出去的老姑娘?性情古怪的女人?”她饶有兴致的猜测着。
“都没有。”尤金有点明白杜雨凝的想法和处境了。
“你痛恨这种差别待遇是吗?”
“您会觉得我不知好歹吗?毕竟我的家族给了我大多数人想也不敢想的东西。
我的父母亲人也都爱我。甚至是我的同胞哥哥,他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你看,”她笑着拿出了自己的钥匙,
“这是我去年过生日,他送给我的礼物,花了他一大笔积蓄,一台宝马。为此他和嫂子才大吵了一架,好几天都没说话。”
她笑的乐不可支,明艳非常,但是那双眼睛,却没有笑,它甚至仍然泛着挥散不去的潮意,以至于她无意的一眨眼,两串泪珠就滚落了下来。
脸上的湿意让她的笑容僵住了,她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失礼了。”然后掏出了一张手帕,优雅的按了按眼角。
微微处理了脸上的湿痕,她微微的叹了口气,“我快要疯了,我不想这样。”
她抬眼看向尤金,“我拥有着美林顿塔夫茨大学国际关系学专业学士学位,又来自于杜家。
如果我说,我希望能加入您的麾下,供您驱使,您会觉得这是一个冒昧的提议吗?”
尤金打量着她,没有接话。
杜雨凝在尤金的沉默中,仿佛读懂了什么,她苦笑了一声,“是我冒昧了,请不要介意。
也许我真的就是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吧。”她无声的叹了口气。
然后,她整了整心情,重新笑了起来。
“不论怎么说,谢谢您能拨冗见我,听我说完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感谢您。”她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套裙,然后微微行了一礼,就要离开。
尤金终于开口,“你想为我工作,哪方面的?”
杜玉凝要离开的脚步一顿,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尤金。
随后,她慌乱的回转过身,紧张的握住了手包,
随后,她意识到了什么,又慢慢的松开了自己攥紧的手,以一个从容的姿态正对着尤金,“任您趋使。”
她苦笑一声,“不怕您的笑话,我没有什么经商的能力。
我一直以为自己会进入体制,和哥哥走一样的路。
我一直天真的以为,家族对我和哥哥是一样重视的。
即使女人的升迁比不上男人,但是,我一直都是在为这样一个目标而努力的。
可是,最后的结果您也看到了。”
“那你现在做的工作是?”既然不是创业,也没有在体制内工作,也没有结婚,那她在做什么?
“我成立了一个私人的基金会,致力于帮扶青少年,为一些在社会帮助体系之外的孩童提供帮助。”
她又重新坐回了沙发上,和尤金解释,“我国是有比较完善的孤儿救助体系的,虽然不能说让孩子多的有多么好,但是好歹有片瓦栖身。
但是,有一些孩子,虽然有父母,很多时候,还不如没有的好。
“烂赌、吸、家暴、坐牢、重男轻女,”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孩子看似有家庭庇护,但是很多孩子,还不如没有家庭。
我这些年,一直在致力于这些孩子的心理帮扶与一些必要的资助。
也会安排一些公益活动,不定时的组织他们去慰问养老院或者带他们去一些公益场所,
不能让他们和家里学坏。
至于资金的来源,一方面是我家里的钱,”说到这里,她苦笑了一声,“他们很支持我做点什么。
一方面是我找各个企业化缘得来的,虽然打着的是基金的旗号,但是我心理明白,仗着的还是我姓杜罢了。”
尤金微微感兴趣的坐正了身体,靠不靠杜家他不感兴趣。
不过慈善基金会这个,他挺感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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