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诗见安大防已经向尹莹动了手,也别无选择;她身影一闪,横向穿梭而进,玉掌击向尹莹的胸前。
尹莹手中水袖点在了后墙之上,整个人借着这一拉之力,避开了柳凝诗的掌力,悬浮在半空中。
“柳凝诗果然也来了!”尹莹心中有点后悔了,不该这么快让左天豪离开,以至于自己落了单。
“尹莹,这米苏姑娘被虏果然也有你的份?”柳凝诗娇叱道:“这一次一定要擒下你。”
“这莽夫功力不弱,若与柳凝诗联手,不易对付,不如先撤。”尹莹一念至此,水袖扣住了窗檐飞身而出:“妹妹自便,姐姐少陪了。”
“贱女人,哪里走!”安大防哪里肯罢休,双足一点窗檐也追了出去。
“米苏姑娘,你没事吧。”柳凝诗本想叫安大防不要追了,可她的声音却没有他的动作快,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没事!”米苏定睛一看,问道:“姑娘是那日来我房中的客官?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我。。。。。。”柳凝诗刚要解释,门再次被打开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妇人跌倒了屋内。
“老妈妈,您不要紧吧。”柳凝诗见状连忙走过去将老妇人扶了起来,在瞧见她的瞬间惊讶万分:“王妈是你?你不是已经。。。。。。”
“是柳姑娘?”王妈见到柳凝诗就好似见到亲人一般:“那帮禽兽并没有杀我,只是将我打晕关在了这林间西面的一间屋子里;近日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们疏于防范,才有机会逃了出来,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柳姑娘,真是老天有眼。”
“真是太好了。”柳凝诗激动的握着王妈那满是皱纹、饱经沧桑的双手:“玉儿若是见着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柳姑娘,你可一定要为小土豆他们报仇啊!”王妈提到那群孩子已经泣不成声。
“已经有两个凶手伏诛,还有一个左天豪也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柳凝诗取出一块白色的丝巾,替王妈擦拭着眼泪。
“姑娘,这位妈妈是?”米苏见突然闯进来一个老妇人,觉得有点奇怪,刚问了一句,却又感觉头有点晕,站立不稳。
“米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柳凝诗瞧着米苏有点不对劲,刚起身走了两步,就觉得背后有利刃的风声传入耳中。
“王妈,你这是做什么?”饶是柳凝诗身法卓绝,可是在猝不及防的状态下,后背依然被王妈手中的短匕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飞溅而出。
“柳姑娘,你没想到吧?”王妈用舌头添了添短匕上的鲜血,阴恻恻的笑道:“你可是主上点名要的人。”
“原来,你和那群凶手是一伙的。”柳凝诗瞧着一脸凶悍的王妈,心中也会过意来:“枉我如此信任你?还将那群孩子托你照顾。”
“扑通!”米苏挥起半月刃朝王妈刺来,可她的兵刃还未能碰到王妈便昏倒在地;柳凝诗也觉得眼前渐渐昏沉,难以支撑:“你将米苏姑娘怎么了?”
“柳姑娘,你可不要冤枉老身啊。”王妈一步一步像柳凝诗逼近:“那位姑娘只不过中了屋子里的青雾而已。”
“那我怎么也会?”柳凝诗在入林之前,已经服下了一颗清心丹,照理来说药效应该还在才对。
“这青雾毒对柳姑娘当然没什么用?”王妈朝着柳凝诗晃动着手中的短匕首:“只不过这把匕首上涂上了一点软筋散。”
“李鼠,走了这么久还没到吗?”左天豪前后左右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暗中提防着。
“快了,就在前面的山神庙中!”李鼠朝着前面一指。
二人又约莫走了半个时辰,终于爬上了那高耸山头;秋季的风本应萧瑟而柔和,却忽然间刮起了一阵怒嚎的狂风,使得山头上那孤寂的破庙屋顶上铺盖的茅草四处飞散。
“东西就在里面了,我们进去吧。”李鼠见左天豪流露出片刻的犹豫,笑道:“你怕了?”
“笑话,我有什么可怕的。”左天豪没想到李鼠居然敢激自己,昂首踏了进去:“左某刀山火海见得多了,一个小破庙能耐我何?”
“哼!”李鼠也冷哼一声,跟随左天豪的身后跨了进去,反手就将庙门关了起来
“是你?”左天豪惊掉了下巴,佟博居然就坐在庙中那尊破旧的古佛下面,正用一块布巾轻轻擦拭自己的银链。
“不是我还能是谁?”佟博笑着瞧着李鼠:“李兄!啊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罗兄,你干的不错!”
“李鼠,你居然敢骗我?”左天豪见了佟博,心中顿时不淡定了:“你可别忘了米苏还在我手中!”
“如果不出意外,米苏姑娘应该已经被柳姑娘给救下了!”佟博抖了抖手中擦拭得雪亮的银链,似乎很满意:“左天豪,你还有什么牌都打出来吧。”
“李鼠,你居然敢背叛,投靠佟博。”左天豪指着李鼠厉声喝到:“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背叛?投靠?”李鼠这么仰头狂笑起来,他直起了原本弓着的腰板,摘掉了粘在脸上的两撇八字胡,看上去伟岸、俊朗,气质焕然一变:“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当成过河拆桥的工具。”
“罗兄,既然左天豪对你背叛这么有兴趣,说给他听听也无妨。”佟博倒是不着急,说起话也慢条斯理。
“葛二,你确定李鼠就藏在这里吗?”两日前,当佟博第一次见到高耸而荒凉的破庙时,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亲切之感。
“不会有错,这可是我用尽了手段才探查到的。”葛二肯定的点点头:“佟护卫,李鼠为人并不坏,若是能救。。。。。。”
“放心,我心中已经计较。”佟博站在破庙外,笑道:“叫门吧,我们要光明正大的走进去。”
“咚咚咚!”葛二用中、食二指将破庙的门敲得震耳欲聋。
“是谁?”庙中响起来一个警惕的声音。
“李鼠,你还真是健忘。”葛二扯着嗓子大叫道:“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了吗?”
“葛二?”门内又传出了李鼠的声音:“进来吧。”
葛二推门而入,却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破庙中的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而李鼠正盘膝坐在火堆前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吃着干粮;他脸上的胡须也不见了,腰也不坨了,面貌大变。
“李鼠,你怎么?”葛二一脸的不可思议,若不是听他声音没变,真不敢相信此人便是李鼠。
“罗兄,廷尉大牢虽说阴冷潮湿一点,但总比这个鬼地方要舒服吧?”佟博却一点也不惊讶:“为什么要逃呢?”
“不逃等着被人灭口?”李鼠原本看也不看二人一眼,只是自顾自的吃着干粮,却被佟博一声“罗兄”给震惊了:“等等,你叫我什么?”
“叫你罗兄啊!”佟博也不认生,与李鼠隔着篝火面对面而坐:“因为你才是真正的罗悲,不知道佟某可有说错?”
“佟护卫,你这话什么意思?”不要说李鼠,就连一旁的葛二一下子也不能接受这个说辞:“罗悲不是一直被关在黑牢中吗?”
“是他告诉你的?”李鼠试探着佟博,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可能,以他的性格不可能说出这个秘密。”
“关在黑牢中是他的堂弟罗永,也是平蛮军的一员!”佟博抓起了一块烤肉吃起来:“以罗永的性格的确不会透露这个秘密,不过你们也太过分了。”
“过份?佟护卫此话何意啊?”李鼠不解的问道。
“罗永的行事虽然偏激了一点,触犯了齐律,却失为了一个忠诚之士;可你们却卸磨杀驴,想害他于黑牢。”佟博就这么盯着熊熊燃烧的篝火,语气却没有方才的轻松:“这还不是最让我愤怒的地方。”
“佟护卫,难道还有更过分的事?”葛二截口问道。
“所谓罪不及妻儿。”佟博朝着李鼠厉声言道:“你们见罗永没有利用价值了,居然将他的夫人交给穷奇做试药品;罗悲,若是我将你心爱的米苏姑娘也捉去试药,不知你会作何感想?”
“不可能,他不会这样做的。”李鼠喃喃自语了一番,又一脸惊恐的看着佟博:“你方才说米苏姑娘是什么意思?”
“罗悲,你难道不是平蛮军的一员吗?米苏姑娘难道不是南中人吗?还有,你与米苏姑娘都对南中的闍题花情有独钟难道是巧合吗?”佟博一连串的反问都快将李鼠说懵,他却从怀中取了一片略见枯萎的闍题花瓣:“下次逃跑的时候,记得带好你珍视的东西。”
李鼠从佟博手中接过花瓣,眼眶渐渐湿润起来,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米苏!米苏会不会有危险?”
“你还能关心米苏姑娘的安危,说明还有救。”佟博听了李鼠如此问话,眼中有了些许暖意:“你之前无论是调戏女孩子,还是串通无间乐坊作假账都是为了掩人耳目,保护米苏姑娘吧。”
“是!”李鼠终究还是没忍住,两行热泪从眼眶中流了出来:“我与米苏相识相爱于南中;造化却偏偏作弄人,他的族人却被平蛮军全部剿灭,罗某冒着天大的干系将她救了出来,带来了这金陵城,本想就这么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也就罢了,哪知道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
“我猜米苏的姑娘的身份被某些居心叵测的人给知晓了,来威胁于你。”佟博见李鼠那伤心的模样,心中也就猜出了七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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