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成和夏黎的脸色瞬间大变。

    下一刻,白子成只感觉腿上拉力一轻,身体瞬间再次失重,整个人向下坠去。

    “砰!”

    “啊——!!!!”

    楼下传来有人因为惊恐,发出的尖锐爆鸣。

    空气之中陷入无言的寂静,所有人都有短暂的沉默。

    楼上的人瞬间就开始往楼下冲,包括满心真切担心白子成就这么死了的夏黎在内。

    原本上楼想要抓获夏黎这个“罪魁祸首”的人,还不想让夏黎去接触“受害人”。

    可他们的速度哪有夏黎的快?

    刚才为首的人,对一脸懊恼没抓住人的小战士摇了摇头。

    “先下去看看再说,可能和我们原本猜测的不一样。”

    白子成大头朝下坠下去的,脑袋都摔开了瓢,立刻被送去军医院。

    好消息:人没死。

    坏消息:做完手术后人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当时在天台上的所有人,包括在天台下面往楼上看的人,全都被当做关联人士,被请去了审讯大楼。

    时隔多年,夏黎又一次坐到了她第一次来南岛兵团,挨审讯坐过的那张椅子上。

    一个审讯室,就别指望他有什么太好的环境了。

    屋子里面昏暗暗的,连窗户都没有。

    夏黎翘着二郎腿坐在审讯椅上,一条胳膊支着审讯桌,拄着脸。

    有一搭无一搭的从陆定远的嘴里,把事情的经过听完,整个人都陷入无语当中。

    她掀起眼皮看向随便转了条椅子,就那么坐在他对面的陆定远,一言难尽的无语道:“所以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特务,或者是被派来善后杀人灭口的人?

    只是因为楼下有人突然抬头,看到白子成抱着天线杆,站在天台上,浑身颤颤巍巍,一脸惊恐的好像和人交涉着什么,疑似被人逼迫跳楼,所以去找了巡逻队。

    巡逻队看到白子成当时的状况,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就直接冲到天台上抓人,想要救下被逼迫跳楼的白子成?

    最后干脆冲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想要先压住我这个嫌疑人,解救白子成!?”

    简直离了个大谱!

    好吧,确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讲,白子成确实算是被逼迫,也确实是要跳楼。

    但天地良心啊!

    事实真相明显是,那家伙自己窜上天台边缘,用跳楼逼迫她好吗!?

    最后还是因为他自己心理素质不好,被营救人员吓得没站稳,掉下了楼。

    没有任何阴谋诡计,全都是阴差阳错,时也,命也。

    这家伙要是真就这么死了,她都替他感觉冤得慌!

    话说回来,今天被带到审讯大楼审讯的这好几百人,哪一个是不冤的呢?

    夏黎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道:“行吧,医生怎么说?还能醒吗?”

    可别摔傻了,他可是知道朽木是谁。

    陆定远:“医生说能醒的可能性很大,不过具体的时间还说不准。

    白子成知道朽木的身份,这段时间我们会对他进行严格保护,以免对方狗急跳墙。

    你仔细想想,你们两个谈话期间有没有什么漏掉的细节,或许我们可以从中找到一些其他的线索。”

    白子成现在确实是昏迷不醒,但他早晚有醒的一天。

    审讯的时候,如果他们能掌握先机,稍微知道一些消息,再利用审讯手段,似是而非的套套话,说不定能得到更多的线索。

    夏黎想了想,“还真没多说些什么,毕竟他不交代,我就直接动手了……”

    说到这里,她话音一顿,眉头微蹙了下。

    “他说他知道了光刻机的构造图,用这个来威胁我和他走。

    虽然我觉得有人只看了那么短短不到10分钟,就能将我缠的那些电线和零件复刻的可能性不大。

    可如果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拿这一条出来威胁我。

    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没有意义。

    等他醒来后,可以让人仔细询问一下。

    我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个什么忠君爱国的人。

    而且还特别怕死。”

    这天天撬她,给她搞破坏,好不容易来个真有技术的,怎么就不能给他们米国也来个釜底抽薪呢?

    米国为了针对她,真材实料的科研人员都敢往华夏送,那就别怪她让他们有来无回了!

    陆定远自是见过夏黎把光刻机内部缠成什么样。

    现在听她这么说,立刻明白了夏黎心中的小盘算。

    如果白子成真的能凭借短短的不到10分钟,就将光刻机的内部构造在脑内复原,那就只能证明一点。

    白子成确实是个人才。

    人家可以挖人,他们也一样。

    偷窃国家尖端资料的特务,量刑必须枪毙。

    但要是有真才实能,又愿意给国家干活,虽然没了自由,却也可以不用死了。

    “好,到时候找机会试一试他。”

    说着,从椅子上起身,对夏黎道:“走吧,回家吃饭。”

    夏黎:“……行吧。”

    说着,她起身,跟陆定远肩并肩往外走,嘴里不太走心的吐槽道:“咱俩这么走,是不是太儿戏了?

    就唠了10分钟的嗑,完全没有审讯的意思。

    你不觉得,你多多少少应该尊重一下审讯大楼?”

    陆定远脚步没停,虽然心里知道夏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却依旧微微偏头,有些不解的看向她。

    “一栋楼有什么好值得尊敬的?

    你难不成想要被严格审讯?”

    夏黎长叹一口气,眼神中带着几分怀念过往的忧伤。

    “不,我只是想起这个,我几年前经常来的地方,心里有些感伤。

    这可是我和柳师长、白团长、慕课进、福城等人最初相遇的地方。

    想当年你还以为慕课进……”

    不等夏黎在那感慨完,陆定远立刻板着一张脸打断道:“叔叔、阿姨在家等着我们吃饭,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提起柳师长、白团长也就算了,连福城都说出来,这小混球脑子里指不定在想些什么歪主意。

    再不打断她,翻旧账过后,可能就是新一波的找所有人的不痛快。

    她要是真偷偷折腾点什么出来,他们怕是所有人都吃不消。

    夏黎轻笑一声,十分好商量的放过陆定远一马。

    视线在周围扫量一番,看看左右没人,十分哥俩好的一胳膊跨住陆定远的脖子。

    “让我放过你也不是不行,不过有些事咱们得好好商量商量。

    你说中不中?”

    被喜欢的人亲亲热热挎着脖子,耳根已经通红的陆定远:……我说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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