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族老们退至远处,皇主立即布置出了一道极为坚固的结界,确保接下来的谈话不会外泄。
众人眼中,山顶起了一片浓雾,遮住了皇主与南宫歌的身影,任何手段皆不可探查。
“世子,现在可以说了吧!”
皇主的城府再怎么深,此时也压不住心中的急切之意,欲求答案。
南宫歌并不直言,手指沾了一下杯中的茶水,于桌面写下了两个字。
一字,启。
一息时间,散去。
另外一字,恒。
桌面的水渍很快消失,没留下任何痕迹,像是从未出现过。
启恒!
这个称呼,若传至隐居于神州的众多人杰之耳,心神震颤,必起风波。
然而,皇主暗暗念叨了几遍,却无任何印象,情绪波动不大,眼神迷茫。
显而易见,对于这个人,皇主并不知晓。
落神墟保留至今的古籍,没有记录此人。
自然,皇主不可得知“启恒”二字意味着什么。
“不可泄露。”
南宫歌再次提醒。
“求问世子,这这人是谁?”
皇主不解,语气带着几分恳求的味道。
“一位盖压万古的人杰。”
具体的来历,南宫歌不可言说,沉默了少许,敬佩而道。
启恒大帝,距今最少都有一千万年。
其建立的皇朝,统御神州万族,建立起了一个十分平衡与稳固的秩序制度,将人族推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度。
可惜,好景不长。
有一日,九天撕裂,仙骨临世。
禁地诞生,影响到了诸天各界的法则秩序。
没过多少年,启恒大帝一手建立的巨大皇朝化为云烟,大世再次归于动乱。其本人,据传长眠于葬恒禁区,传奇的一生就此落下了帷幕。
如此古老的时代,具体发生了什么,后世之人岂会知晓。
仅是这些只言片语,当世晓得的人都寥寥无几。
皇主很识趣,没再深度探究。
往后多去了解各地的古册,兴许能发现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他是紫怜皇朝的始祖吗?”
别的问题,皇主提了出来,想来不会扯到禁忌之事。
“有点儿关系,但不大。”南宫歌判断道:“不过,即便是一丝因果痕迹,也足以让紫怜皇朝为此而感到自豪。”
能被世子这般称赞,这位老祖宗究竟是何许人物?
万般疑惑,充斥于皇主的心头,宛如无数只蚂蚁在啃食着血肉,奇痒无比。
“敢问,吾族祖上可是证道之君?”
皇主再问。
“是。”
南宫歌轻轻点头。
这个问题根本是多余,能被称之为盖压万古的人杰,非大帝不可,而且还不是寻常层次的帝君。
因为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所以皇主才提问。
“最后一问,从世子的角度来看,吾族祖上若与太微大帝相比,孰强孰弱?”
两界相通,皇主自然晓得了太微大帝的事迹,敬如神明。
“各领风骚数百万年,很难比较。但,真要让我给个评价的话。”南宫歌语气一顿,表情肃重:“不相上下。”
轰!
听得此言,五雷轰顶。
皇主大惊,目瞪口呆。
太微帝君的风采,随着时代的变化,已不再是什么禁忌隐秘,强大到让众多帝君都望尘莫及。
如此人物,不曾想自家始祖居然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难以置信。
吾族始祖,竟然是这等盖世存在。
“言尽于此。”南宫歌不想再谈下去了,生怕被大道法则所探查,惹来了不必要的麻烦:“待到时机成熟,尘封的历史痕迹自会显现。”
等到极道盛世的降临,所谓的禁忌岁月自会退去,从而呈现于世人眼前。
“多谢世子相告。”
皇主压制住了躁动不稳的心绪,立即起身,朝着南宫歌拱手示礼,以示尊敬。
“告辞。”
说罢,南宫歌一步迈出,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知后觉,皇主顿时身体一颤。
布置出来的结界之力尚未解除,世子是如何离开的啊!
这层结界,足可封住神桥七步的大能。
可是,南宫歌将结界禁制无视,毫无阻碍的踏出去了。
“盖世英才,超出了世间常理。”
良久,皇主惊叹一声,心中对于南宫歌的敬佩之意更为浓厚。
拂袖一挥,解开了结界。
族老们纷纷靠了过来,询问情况。
“事关皇朝安危,不可多言。”
皇主深知此事之大,没敢拿着紫怜皇朝的命运去赌,一旦引得天罚降临,后果难以承受。
族老们虽然无比好奇,但听到了这话,只好掐断了这个念头,没再发问,老实闭嘴。
回去之后,皇主立刻派遣了亲信前往神州,搜集各种古籍秘典,越是久远越好。
至于别的东西,未曾提及,以防祸事。
接到了命令,亲信携带着大量资源,即刻去办。
落神墟,一个凡人王朝。
余城,苗福客栈。
一个穿着朴素衣裳的老奶奶,坐在客栈门口,望着天边,眼睛浑浊,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这人正是客栈之主,当年的那个苗小姐。
修士闭关,数十载不过弹指一挥间。
可对凡人来说,已是半生。
青春不在,容颜已逝。
满面皱纹的苗姑娘,靠着木椅,欣赏着落日之景,回顾着这一世的足迹。
“他,真的不会回来了。”
苗姑娘拿出了一个钱袋子,略显泛黄与破烂,自言自语。
很久以前,陈青源与她再见,喝一顿酒,聊了种种往事。
分别后,她的人生便再也没了陈青源的身影。
她去外面走了一大圈,看了看各地的风景,最终回到了老家,经营着老本行,一生未嫁。
身后事,她已交代清楚了。
等到她长眠,让信得过的人将客栈卖了,拿着银钱去接济需要帮助的苦命人。
“小姐,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坐着?”
恍惚间,苗姑娘的耳畔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只存于记忆中,好似梦境。
原本昏昏欲睡的苗姑娘,顿时起了几分精神,用了很大的力气,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从远处走来的年轻人,穿着缝补了几次的粗糙布衣,手里拿着施粥回来的空盆。
他,回来了。
苗姑娘,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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