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

    他们家那二十几亩果园就因为种的果树数量没有达到那所谓的“标准”,现在就要按照荒山荒地的价格贱卖出去?

    要知道,华国对于荒山荒地的补偿标准是每亩2万元左右。

    而水田每亩是9万元,菜田更是达到了恐怖的每亩15万元!

    就连旱田的赔偿平均值都有每亩五万!

    更别提他们家的果园了。

    在征地补偿中,果园比菜地还要值钱。

    因为果园不仅有土地赔偿款,还有附着物补偿,也就是土地上的果树,盛果期每棵果树赔偿价格都能达到一千往上,两者加起来每亩地甚至能拿到近二十万的赔偿款。

    但是现在就因为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标准,他们家的果园就贬值了近十倍???

    这让陈家人怎么接受???

    “田村长,这个标准太儿戏了吧?咱们村谁家的橙子能每亩种上两百棵???”

    陈远声音中多了几分沙哑,试图与对方理论一下。

    田村长依旧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高材生,这标准是上面经过深思熟虑才定下来的。”

    “不然别人在一片荒山里种上几颗果树,你也让上面按照果园的价格收吗?”

    这下,陈远算看明白了,眼前这位田村长完全就没打算和他们讲理啊!

    于是他攥紧拳头,抬高了音量:“可是田书记,我们家当了这么多年果农,这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啊。”

    “我们家的果园都不能按果园标准征收,那咱们村还有能征收的果园吗??!”

    田村长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嘴角渐渐收敛了几分弧度。

    “有啊,怎么没有?田大壮家的果园就达到了每亩两百株的标准,怎么?要不现在带你去看看?”

    陈远的声音一顿。

    田大壮???

    那不是对方的亲戚吗???

    现在村里这帮家伙都如此明目张胆了吗???

    陈父想说点什么,但老实巴交的他又怎么敢跟眼前这位“大官”对着干?

    在他们这些庄稼汉眼里,村长已经算得上自己能够接触到最大的官儿了。

    陈母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打着商量语气哀求道:“田村长,您看我们家这么多年一直很配合村里的工作,您看看您能不能跟上面打个商量,争取一下?哪怕是把我们的青苗钱赔给我们也行啊!”

    “妈!”

    陈远不敢置信地看了母亲一眼。

    人家都蹬鼻子上脸了,老妈怎么自己先退步了?

    田村长仿佛就等着陈母这句话呢,脸上重新浮现出一抹笑意。

    “陈姐啊,你也知道的,我一个人要负责整个村里的征收计划,万一帮您打了商量,那其他村民不得把我家门槛踩烂?”

    陈母听懂了田村长话里的意思,对着一旁的陈父打起眼色。

    后者不甘心地点了点头,随后起身走进了卧室。

    约莫过了两分钟。

    陈父抱着一盒包装精致的稻花香白酒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陈母找出一个黑色塑料袋,将白酒包裹好,随后又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了几张百元大钞,当着田村长的面塞进了口袋。

    “田村长,您看您这辛苦一趟,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

    陈母把黑色塑料袋放到田村长脚边,后者明显有些嫌弃这寒酸的“土特产”。

    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开口道:“行吧,行吧,那我争取下,看看能不能给你按每株果树一百块的价格给你安排下来。”

    听到这话。

    陈远当即就从板凳上弹了起来。

    好在眼镜妹及时拉住了他,不然陈远能一脚踹上去。

    “一株一百块???”

    田村长淡淡扫过陈远:“怎么?高材生莫非是在外面读了几年书,现在连这点钱都看不上了?”

    这货话里话外的威胁之意很明显。

    那就是再叭叭,这每株果树一百块的赔偿你都别想拿到!

    陈母连忙起身打起圆场。

    “你这娃也真是的!怎么跟田村长说话呢!”

    “田村长对不起啊!娃娃年纪小,不懂事!您别往心里去!”

    田村长轻哼一声,略带不满道:“陈姐啊,你家这个高材生是要管管了,多大人了,一点知恩图报都不懂,还屡次顶撞长辈!”

    “是是是!村长您教训的是!”

    看着母亲在这个狗屁村长面前点头哈腰的模样,陈远气得双目通红,恨不得立马上去打对方一顿。

    欺负人!太欺负人了!!!

    眼镜妹感受到陈远的情绪波动,连忙出声安慰道:“老公你别冲动,想想咱们的宝宝”

    听到宝宝两个字,陈远头上就犹如被浇了盆冷水,整个人瞬间冷静下来。

    对!他现在不能冲动!

    冲动解决不了问题!现在在村子里,他是斗不过对方的,自己现在冲动除了断送自己的未来,对家庭起不到任何帮助。

    见陈远逐渐安静下来,田村长以为对方怕了,于是假模假样地叮嘱一句:“年轻人,还是不要太冲动,在社会上,要学会低头做人!”

    陈远攥紧拳头,站在原地一声不吭地点点头。

    见状,眼镜妹和陈母同时松了口气。

    “行了,既然指示传达完毕了,那就签字吧。”

    田村长拿出一根钢笔递给了陈母。

    “田村长,那青苗”

    陈母有些担忧道。

    “你放心,只要你签了字,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田村长拍了拍胸脯,大包大揽道。

    “那好!”陈母咬了咬牙,最后在表格上签署好自己的名字。

    拿到签字表,田村长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又说教了陈远几句,便风风火火地离开了陈家。

    客厅再次陷入死寂。

    陈远看着略显沉默的二老,忍不住质问道:“妈,爸,你们为什么要这样!”

    “那个姓田的摆明了要贪咱们家的赔偿款,为什么我们还要这样低声下气地去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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