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难临头?”
我还没反应过来,豆芽仔听到了这句话,当即哈哈笑道:“地方大了什么鸟都有,狗屁大难临头,是不是还要收我们钱帮忙破解啊,峰子你记得吧?兰州鸡脚婆就是这套路,一模一样!”
送我诗的这人摇摇头说:“我不要你钱,至于你的事,我们可帮可不帮,如果你信,今晚上12点半,到这个地方找我,我在那里等你。”
他像是早就有所准备,塞给我一张纸条。
纸条上用毛笔字写着一行地址。
“雁塔区丈乡,傅村,锦业二路皮鞋店。”
“喂,我刚交了十块钱,你还写不写字了?”
这人丢下十块钱直接收摊离开了,一句话都没说,也没在看我。
我远远看着他提着布兜打着手电,消失在古玩市场的尽头。
“走走,别看了,就是个骗子骗钱的。”豆芽仔推了推我。
我将纸条贴身放好,继续向前走。
过了公共厕所就是铜器店,这地方稍微有点偏,人也没那么多,我一眼看到了一个看摊子的年妇女,这女人穿着厚棉衣,腿上趴着一只波斯猫,正闭目眼神。
我冲豆芽仔使了个眼色。
“迟大姐?”
“迟大姐!”豆芽仔站在摊前叫道。
“叫鬼呢!我没死!”
年妇女睁开眼,有些不满的扫视了我两一眼,说要买什么。
我蹲下来,佯装着拿起摊上一个瓷碗。
“你好,我们是皮黄介绍来的,来找一个叫迟三桶的。”
年妇女打了个哈欠。
“皮黄啊,听说过,不是太熟,我就是迟三桶,跟我来吧,小周帮我看下摊子啊,去去就回。”
年妇女领着我们进了铜器店。
她打开灯。
“要放什么货,拿出来看看吧。”
我点点头,脱下双肩包,拿出两个陶人立到了桌子上。
这妇女只是扫了一眼,手都没上。
“就这个?”
我点点头。
“有多少个?”
我说:“好的有26个,修复过的有十几个,总共数量差不多50个吧。”
“都是这样,没带彩的?”
我摇摇头:“没有,都这样,只是陶俑姿势不一样。”
她闻言笑道:“姿势有什么的,我干了这么多年,什么姿势没见过。”
“不带彩的灰陶,这种唐代晚期的俑我一年能收几百个,你不是说大概50个吗,我也不挑好坏,一共给你2万5千块钱。”
“啊?2万5?”豆芽仔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一个500块钱!”
“你玩我们呢!”
“娃娃都比这贵啊!”
豆芽仔没瞎说,上次在银川揽胜剧场,我们给忽碌叔女儿买的进口芭比娃娃,都要600块钱,没想到眼前这上千年的手办,还没有芭比娃娃贵。
她摇头笑道:“小伙子,你在仙宫打听打听,我给价向来不会乱给,这类东西我仓库里还有好多,收过来也就卖1000块钱,我还要担风险,你们卖就卖,不卖就算了,我还不太想要呢。”
“不卖!”
“我们走!”
豆芽仔气的直接推着我出了铜器店。
出来后豆芽仔小声说:“峰子你别慌,一切都在我算计,她肯定会出来找咱们的。”
结果。
我们两左等右等,等了半天,那女的都没来叫我们。
豆芽仔瞬间像泄了气的气球,哭丧着脸说:“完了啊峰子,10万买的点儿,赔了8万,还要买4万块钱的酒,那就是赔了十二万!两天白干啊!我浑身难受!”
我气的踢了他一脚。
我说你他妈难受什么!
10万都我出的钱!又不是你的!
豆芽仔这才反应过来,说那还好。
人家的态度我已经看出来了,就算在找过去,谈破天也顶多总价加个几千块钱,差距还是很大。
怎么算下来,这趟活都是赔了。
所以我说盗墓有风险,入行需警慎。
丢死人了。
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我又冒风险问了其他两个摊主,给的价都差不多,单价都没有超过一千块钱的。
现在别说赚钱了,只有陶人单价超过两千,我们才能保本。
“芽仔,回去后不要乱说话,就说东西价格我们正在谈,其他什么都不要说,明白了没?我怕影响大伙积极性。”
“我知道峰子,你放心吧。”
打车回去的路上,我又掏出裤兜里的小纸条看了几眼,陷入了沉思。
“回来了!”
“怎么样,多少钱?”
回到旅馆后小萱一脸兴奋的问。
豆芽仔大声说:“正和老板们谈价格,一个陶人500块钱。”
“啊!怎么会!”
小萱吃惊道:“一个怎么才500块钱啊。”
在一旁的小米也听到了这个价格,同样一脸失望。
我使劲瞪了豆芽仔一眼。
“你们别听他乱说,好几千一个,两家抢着要,我们正在谈,还不知道卖给谁,肯定是价高者得。”
我真想一脚踢死豆芽仔算了。
刚刚回来前他保证不说的,结果回来就顺嘴说了。
这是我当把头带队干的第一趟活,我不想让身边跟着我干的人失望。
其实我都打算过,赔就赔了,队伍士气不能掉。
不行自己垫20万进去,每人分5万。
毕竟冒着这么大风险,折腾了两晚上没合眼最后一分钱没挣到。
我要是让他们不挣钱,以后谁还跟我干。
事后来看,老皮是最大赢家。
看着旅馆地上站着一地的小陶人,我无奈叹了口气,心想这要是小金人多好啊。
我掏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哎,老皮,吃午饭了没。”
“项把头啊,呵呵,恭喜发财啊,找我什么事儿啊,退钱是不可能的。”
我在电话笑道:“退个屁,规矩我会不懂?干这个赔了赚了都很正常,我找你不是谈这个,是想跟你打听个人,西安诗人秦怀虎,这个人你有没有听说过。”
“西安诗人”
“我好像听我一个相好的说过,说是在市场上给人写字的吧,平常在第二福利院做义工,其他就不清楚了,这人我没接触过。”
挂了电话,我闭眼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累了。
这时我肩膀上突然传来阵阵轻松。
小米在我身后笑道:“峰哥,我看你这几天饭也不按时吃,累了吧,我给你按摩按摩,我以前跟人学过的。”
我本想拒绝的,但确实挺舒服的,肩膀瞬间不酸了。
“砰砰砰!”
我正闭眼享受小米的按摩,忽然传来了急促的拍门声。
“谁啊?”我神经瞬间绷紧。
“我,旅店老板,打扰了。”
“有警官过来了,查身份证的,配合一下吧。”
听到门外说例行检查,查身份证的。
我和小米脸色都白了。
为什么?
因为现在房间客厅地板上,正立着几十个陶人,好多还带着土。
还有一点。
小米是黑户。
她没有身份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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