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您拨打的暂时无人接听”
“接,快接啊!”
从黑赌场出来,一路油门踩到了底还是觉得不够快!打了两三遍,鸳鸯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我又忙打给小萱,她接了。
“怎么了?”
“小萱!鸳鸯人呢!她和你在不在一起!”
小萱说:“她二十分钟前去楼下买东西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出情况了?要不我去找他?”
“别!”
我喘气说:“听好!你就在屋里待着!除了我,别给任何人开门!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我心中一片冰凉,更多的则是恐惧。
赶到住所连车门都顾不上关,我跑着冲上楼,确认了鸳鸯买东西还没回来又忙和小萱一起去找。
超市老板正嗑着瓜子看电视,听了我的话后皱眉道:“她早走了,走了得有半小时了吧,就买了两卷卫生纸一盒牙膏。”
我万分自责,猛的一拳打在了货架上!
超市老板吓了一跳,看我脸色铁青,老板也没敢多嘴问。
小萱皱眉说:“下午我有注意到楼下停着一辆车没拍照,不过到五点多那车就走了,我没太在意。”
我告诉自己别急,别乱了方寸,要冷静,首先要确定,鸳鸯是不是真被西瓜头派的人劫走了!就在这时,我突然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是:“绿化带有我们送你的礼物。”
“绿化带?这附近哪里有绿化带!”
“有!”小萱急忙说:“老楼西边儿不远有一片绿化带!”
匆忙赶过去,刚踏进绿化带,我远远便看到地上扔着一个麻袋。
这个麻袋口用绳子捆着,看轮廓,似乎里头有一个人,小萱最先发现麻袋上有血迹。
我攥紧拳头,双眼通红,没勇气过去看!
是我害死了鸳鸯,是我害死了这个梦想是开宠物店的女孩儿,我惹了聂老板,这是诸暨hei帮对我的报复。
看我不敢看,小萱秀眉紧蹙,她撩了撩头发,径直走过去蹲下解开了麻袋。
我闭着眼不敢看,忽然听到小萱惊呼:“这不是鸳鸯!这不那个谁吗!快过来看!”
一看才骇人发现,麻袋里装的人,竟然是温州华!
人死了,死状凄惨恐怖,他眼睛没了,牙齿被人拔了,光着脚,下半身穿着裤子,上半身光着,肚子上,有一道长达三十多公分的伤口!而且伤口处我看被人用鱼线认真做了缝合,尸体肚皮塌陷,似乎里头被掏空了。
死人我见多了,但这样的尸体真实摆在眼前是第一次见,给了我极大的震撼。
小时候,经常听别人父母说:“出去玩别乱跑!要让人贩子抓到了就把你心肝儿取走卖了!”后来到了十几岁,懂事了,认为那都是父母吓唬人的话。在到现在方才知道,原来,小时候父母讲过的话是真的。
温州华的惨状到现在都忘不了,以至于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去市场买菜,都不能看到盆子里那种死鱼,每当一看到那种肚皮上翻的死鱼我就会感到恐惧,感到恶心,想吐。
小萱用衣服捂着嘴说:“这尸体要不要处理了。”
“不用!人不是咱们杀的,西瓜头肯定会处理。”
“西瓜头是谁?”小萱满脸疑惑。
“他是!”
想了想,我还是没说出口,我怕小萱牵扯进来。
满心惆怅回去,结果令我和小萱万万没想到的是鸳鸯竟然先我们到家了,她哼着歌儿围着围裙,正在厨房煮夜宵。
我很激动,大声吼她:“刚才去哪里了!我们找你都快找疯了!”
鸳鸯似乎什么都不懂,她疑惑回答说:“峰哥,我和萱姐晚上还没吃饭呢,你说了回来带夜宵也一直不见你回来,所以我就去买了点东西回来自己做啊。”
小萱笑道:“行了,没事就好,饭好了吗?我肚子确实有点饿了。”
“马上好!我煮的西红柿鸡蛋面!”
饭吃到一半,我放下碗筷讲:“收拾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走,回湖南山里和把头他们汇合。”
小萱没说什么,她也想把头了。
我明白了西瓜头意思,这完全是杀鸡儆猴,日出之前,如果我还敢留在诸暨,或者我向任何人暴露了他身份,那麻袋里的温州华就会换成我自己,或者鸳鸯,或者小萱。
这件事,让我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有的地头蛇,我项云峰招惹不起。
如果今晚西瓜头真害了鸳鸯,那我说不定会选择鱼死网破,大家一起完蛋!西瓜头肯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放过鸳鸯,但我很清楚,机会,只此一次。
我们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包括帮我们的赛西施,我带着小萱鸳鸯连夜开车,悄悄离开了诸暨。
到了中午时分,终于远离了那个是非之地,这时我才松了口气。
记住我的话,出来混,认怂跑路不丢人,混没了命那才叫愚蠢。
车内鸳鸯忍不住问我:“峰哥,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小萱说:“我们要去湖南吉首,不能在带着你了,你有没有想去的城市?我们可以把你送过去。”
鸳鸯想了想说:“我考虑好了,我打算回老家曲阜,回老家开一家宠物店。”
我笑道:“曲阜好,那里可是孔圣人的故乡,我们可以开车送你过去。”
“不用了峰哥,”鸳鸯笑道:“太远了,你把我送到最近的火车站就好,我可以坐火车回老家。”
我点头。
这也行,现在已经远离了诸暨,没人认识她,她可以放心坐火车回家。
我最终将鸳鸯送到了嵊州的老火车站,她正好赶上了一趟路过济宁的绿皮车。
“鸳鸯妹妹,希望咱们以后还能在见面。”小萱笑着说。
“嗯!会的!萱姐,峰哥,我们以后一定还会在见的!能认识你们我很高兴!”
车快开了,鸳鸯突然低下头,很不好意思的小声讲:“峰峰哥,你是不是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我疑惑说什么?
小萱给了我一拳,无语道:“钱!三万块!”
我恍然大悟,准备去附近银行取点钱,可我又突然灵机一动。
我直接给了鸳鸯三枚阜昌通宝铜钱,随后我说:“你回去后就把这三个铜钱卖了,卖三万块钱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鸳鸯开心收下了,因为她知道我不会骗她。
“萱姐!峰哥!在见了!我会记得你们的!”火车慢慢开动,鸳鸯坐在靠窗位置,大声喊着对我们招手。
我和小萱也向她招手告别。
看着火车渐渐选去,小萱突然转头狐疑问我:“你那三枚铜钱,真的只值三万?”
“是啊,也就是三万多吧,差不了多少的,我去买包烟,你在这里等我几分钟。”
跑到卖烟地方,见小萱没跟来,我偷偷发了一条短信给鸳鸯。
我告诉她:“那三枚铜钱你卖一枚就够开店了,余下两枚你留着当传家宝,以后万一碰到困难了在想着卖,也算留个念想,或许等十年后,你看到铜钱还能在回想起来我们一起的经历。”
很快,鸳鸯回了我一个哭脸的图片。
阜昌通宝折二型楷书钱,我估计如今总存世量应该在五百枚之内,大名水库出的这批泥金状态的,最后归处绝大部分和大泪佛一样,但有十几枚当年通过我的手流落到了市场上,而这其中,又有三枚是鸳鸯的。
当年哪里有什么钱币评级公司,没有,如果按照现在主流评级公司的打分标准看,那我这十几枚绝对都在92分以上。
一般的阜昌通值三到五万一枚,但我那可不是一般货,在我看来,够现在钱币评级公司的母钱标准了,前段时间业内就有一枚阜昌通折二型母钱,卖了一百多万。
可惜鸳鸯没听我的话,她后来全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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