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比起他人还沉浸在恐慌之中,贺学兴看着手中的红酒,舔了舔嘴唇,还是恋恋不舍的放回餐桌上。

    对于一个格外喜欢红酒的人而言,来自古堡的红酒光是色与香都能勾起他的馋虫,对味道抱有极大的期待感。

    见【客人】没有再饮酒的想法,蔡晓宏也没有继续再劝,他像是无事发生一样继续用餐,偶尔会将视线停留在颜常清的身上。

    很快,众人用餐结束,蔡晓宏站起身来,取过毛巾擦了擦手。

    “先前我也说了,二楼有客房,你们可以自行挑选,不过我希望你们每天打扫房间,保持房间整洁。”蔡晓宏转身离开,突然停下,又回头看着颜常清似笑非笑道:“啊,对了,这个是我今天作为主人的【命令】,当然你们也可以拒绝。”

    他话说完,也没再停顿独自上了楼梯。

    “那么祝各位用餐愉快。”蔡夫人微笑点头致意,也跟了上去。

    剩下的蔡莉君见两人离开,像是脱离了束缚,再没有先前淑女模样,她直接从座位上蹦起,轻巧的落在地上。

    “七个人吗?”她看着【客人】发出“嘻嘻”的渗人笑声,本来可爱的小脸却有说不明的阴森之感,在她恶意的笑容之下,露出了两只尖尖的獠牙,脚底的影子迅速扩大,铺天盖地的阴影甚至掩盖了餐厅的灯光,“就是不知道明天还能剩下几个。”

    有人皱眉,有人面无血色,有人捂住了想要发出惊叫的嘴。

    蔡莉君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她明明嘴唇都没在动,恶魔般的渗人笑声却一直在餐厅回荡,晦涩难懂的低语在耳边缠绕。

    “你们应该喝下红酒的。”阴影重新回到她的影子里,灯光让餐厅再次回归明亮,“至少接下来你们不会感受到绝望。”

    她的身影直接融入黑暗,就这么在他们眼皮底下消失。

    “我受够了,我受够了!”短发的女生哭喊了起来,她是留存七人中最年轻的,也是最胆小的,遇到危险的时候总是吓得惊慌失措的想躲在众人身后。

    她叫单静玲,只是一名大学生,打扮普通,很内向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此刻她因为害怕被吓得嚎啕大哭,嘴里不停喊着“妈妈”,精神极度不稳定。

    “没事没事。”宁晓娜虽然脸色也不太好看,但还是上前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安慰道:“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定会有办法的。”

    “是啊是啊。”贺学兴也在一旁附和,他面色苍白,脑门上全是冷汗,显然他也被吓得不轻。

    “哭哭啼啼,吵吵闹闹,有完没完。”冷漠的话语破坏了气氛,艾浩明冷笑看着他们,“一群乌合之众,在这互舔伤口,浪费时间。”

    “喂,你这个人,从见面起就只会冷言冷语,人家一个女孩子突然陷入这种诡异的地方,肯定会害怕的呀。”

    说话的是一个成年女人,她戴着一副金丝眼镜,ol的打扮,头发扎成马尾,比起在场的女人多了几分胆色,她叫付素云。

    她怒视着艾浩明说道:“你这个大男人不照顾女人也就算了,还在这落井下石,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听到付素云的话,艾浩明只是冷笑。

    “你还是没有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现在这里所有的人都面临死亡的威胁,跟你是男是女没有一点关系。”

    “你!”付素云气的胸脯一鼓一鼓,发出了鼓风机一般的声音,“怎么会有你这种冷血的人?”

    “怎么会有你这么愚蠢的人?”

    丢下这句话,艾浩明不再理她,独自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你混蛋!”

    “算啦算啦。”贺学兴劝慰道:“小伙子年轻气盛,你也别和他一般见识。”

    “比起这个,我们也该做个自我介绍,互相认识一下吧,从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起,就一直陷入被动,本来早就应该交流一下的。”

    颜常清等六人也没有异议,很快就互通了姓名与职业。

    宁晓娜是护士,吉婷婷是财务,付素云是白领,单静玲是大学生,贺学兴是计程车司机。

    职业五花八门,没有共通点。

    “等等,你说你是个瘫痪的病人,那为什么你现在没事了?”

    付素云很快就发现了盲点。

    “我也不清楚,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颜常清摇了摇头,并没有将他在梦中是正常人的事情说出来。

    自从瘫痪的那一天起,已经连续十二年都在做同一个场景的梦。

    这件事是他隐藏最深的秘密,就连他至亲的人也没有告诉。

    如果现在将这件事告诉他们,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个我可以证明。”宁晓娜怕引起大家的误会,连忙上前解释道:“正巧我就是他的看护。”

    “你们居然认识?”吉婷婷有些不可思议。

    “真好,这种时候要是有认识的人在身边,一定能感觉很安心。”单静玲此刻情绪稳定了许多,有些羡慕看着两人,两眼因哭泣而通红。

    “在场还有没有其他人互相认识?”付素云连忙问道。

    除了颜常清和宁晓娜,剩下的人都摇了摇头。

    他们只能将这个归于巧合。

    “对了,你们记得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颜常清突然问道。

    “我好像是在家里睡觉。”

    “我也是。”

    “我不太清楚,也许是在计程车上打盹?”

    颜常清听了一圈,发现果然大家来这里的共同点都是因为睡眠。

    “难道说,这里是我们的梦境?”宁晓娜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提出了疑问。

    颜常清眼神闪烁,没有接话,心里却有一个想法在逐渐成形。

    这里会不会是一个以梦境为入口的异空间?

    这样一来也能说明他们目前的遭遇,毕竟如果只是单纯自己梦境的话,庄园与动物不会无故消失,也不太可能出现那么多不认识的人。

    而他从一个瘫痪的人变成正常人,并持有【蛇】交予他的吊坠则说明,他可能是以梦中的精神意识体进入这个空间的。

    那么,反过来推敲的话,那他这持续十二年的梦境,是不是也是在以这种形式进入某个异空间?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神一颤,冷汗淋漓,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也许,从我瘫痪的那一刻起,我就被卷入了某个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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