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回道:“看两人鬼鬼祟祟的,而且都是外地口音。问他们干什么的,他们支支吾吾。问他们家乡姓名,他们也不说!”
“那也未必是奸细啊。”
叶坤一笑,摆手道:“把这对年轻人带进来,我亲自过问一下。对了,别惊吓了人家。”
亲兵领命,转身退出。
不多久,一男一女被押进了大帐里。
男的二十岁左右,女的才十五六岁。
各自神情慌张,低头不敢见人。
叶坤一看就明白了,这可能是一对小情侣!
说不定还是私奔的!
黄健喝道:“你们两个抬起头来,老实回答问话!大汉皇帝在这里,敢有一句假话,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小情侣吓得一哆嗦,一起跪了下去。
“黄将军,别吓唬人家了。”
叶坤制止了黄健,和声细语地说道:“我们已经废除了跪拜礼,你们两个,起来说话吧。我是大汉皇帝,但是不会打骂你们的,请放心。”
“多谢皇上。”
小情侣这才站起来,鞠躬施礼。
叶坤点点头,赐座。
小情侣却不敢坐。
男子低声说道:“小人刘钊,朔州人,二十岁……身边的女子叫嫱儿,乃小人邻居……我们二人连夜赶路,没想到,冲撞了官差……”
叶坤点点头,问道:“一男一女,连夜赶路,这是要去哪里,去干什么?”
桑不疑也明白了,翻白眼道:“你们俩,是不是私奔的小情侣?”
刘钊哆嗦起来,结巴道:“小人和嫱儿,的确互相爱慕……可是嫱儿的父母反对我们成婚。嫱儿就找我商量,要做梁山伯和祝英台,所以我们……”
桑不疑郁闷,放下酒杯,幽怨地看了叶坤一眼。
言下之意,都是你编写的爱情故事和戏文,带坏了民间风俗!
这段时间,叶坤编写的《白娘子传奇》《梁祝化蝶》等故事,早已经传遍了全国。
大街小巷,田间地头,年轻人都会唱:“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
桑不疑和贺康驹等人,骨子里还是儒家的思想,对这些叛经离道的爱情故事,私下里有很多吐槽。
眼前的小情侣,显然也是受了爱情故事的‘毒害’,所以才私奔的。
叶坤知道桑不疑的想法,却笑道:“刘钊,嫱儿,你们打算私奔去哪里?”
刘钊说道:“我们听说,都城涿郡很富贵繁华,我们打算去那里,然后找事情做。等以后赚了钱,再回家孝敬父母。”
“想得不错。”
叶坤点点头,笑道:“可是私奔这件事,毕竟不太光荣啊,也很容易伤了父母的心。这样吧,我派人送你们回去,并且安排你们的婚礼,可好?”
桑不疑不无揶揄地笑道:“皇上派人送你们回去,还主张你们的婚事,这个面子可大了。普天之下,能请动皇上做媒人的,可不多。”
黄健等人都嘻嘻哈哈,大笑起来。
可是没想到,嫱儿却脸色大变,叫道:“不,我不能回去,族长会把我关进猪笼里,推下大河淹死的!”
叶坤笑道:“我是皇帝,难道不如你们的族长?你们的族长这么厉害,敢违抗皇帝的话?”
刘钊头上冒汗,结巴道:“皇上有所不知……嫱儿原有、原有婚配,许给了邻村万家。我们那里的风俗,历来如此,如果女子有私情,就会被淹死……”
桑不疑闻言,一声叹息。
他不是同情刘钊和嫱儿,而是觉得无奈。
叶坤皱眉,扭头询问桑不疑:“我们早就宣布了,禁止民间死刑,提倡婚姻自主。为什么,刘钊的家乡,还有这样草菅人命的事?”
桑不疑叹息道:“皇上,移风易俗,绝非年可以完成,也不是一纸规定能解决的。俗话说,天高皇帝远,皇权监管不到的地方,多了去了。”
“皇权监管不到,那就让我们的律法去管!”
叶坤很恼火,对刘钊和嫱儿说道:
“你们俩,暂时跟我一起回都城,等我亲自给你们,主持婚礼。等你们婚后,再派人把你们送回去,我看谁敢淹死你们!”
“多谢皇上!”
刘钊和嫱儿感激涕零。
桑不疑低声说道:“皇上有没有想过,这样处理的话,只怕今后的私奔者,会越来越多,民间风气,越来越坏。”
“桑不疑,我倒是觉得,私奔者越来越多,是风气越来越好的表现!”
“私奔,也算是好风气?”
“当然算!”叶坤点点头:
“敢于为了自己的幸福而私奔,就是对抗父权的表现,就是自主自立的表现。一个国家的民族的希望,在于这样的抗争精神,在于这样的自主自立。
如果我们的国民,只会逆来顺受,那么华夏一族,总有一天,会被异族彻底消灭,或者是,被异族永远奴役!”
桑不疑皱眉,沉吟不语。
叶坤继续说道:“天地君亲师,就是奴役国人思想的东西,我很乐意看到,刘钊和嫱儿这样的,对父权做出反抗!”
桑不疑问道:“父权和皇权,性质本来一样。如果全国百姓,都反抗皇权,皇上又该如何自处?”
叶坤哈哈大笑:
“第一,如果全国百姓都反对皇权,我会很高兴,从此退位,将政权交给百姓。百姓们选举内阁,管理政务,皇帝根本不需要存在;
第二,我推行的所有政策,都是根据人性诉求制定的,能符合绝大多数人的利益,老百姓也没必要反我。
比方说,刘钊和嫱儿互相爱慕,要成亲。我反对,并且拆散了他们,他们会恨我,有机会就会造反;可是我不反对啊,我成全了他们啊,他们有什么理由反我?”
“好像有道理……”桑不疑抓了抓头皮,皱眉道:
“可是就说眼前之事,嫱儿已经有了婚约,现在却又和刘钊私奔,岂不是失信于人?人无信不立,诚信是立身之本,难道嫱儿这样的失信行为,也值得鼓励吗?”
“失信行为,当然不能鼓励,但是嫱儿的事,说不定还有内情。”
叶坤一笑,看着嫱儿:“嫱儿,你以前的婚约,是怎么回事?”
嫱儿不敢说话,低头不语。
刘钊低声说道:“嫱儿以前的婚约,许给万家之子,都是父母做主的。嫱儿那时候,才十二岁,从来没见过万家之子。”
叶坤问道:“那么现在,嫱儿见过万家之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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