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世东接着想到,如果赵晓阳是一般人,此事倒也无所谓,但这小子是骆飞的小舅子,如果不留情面严格查办,势必会严重得罪骆飞。
这是郑世东极不愿意看到的局面,虽然自己和骆飞私交不是特别亲密,没到秦川的程度,但两人关系一向也还不错,特别是骆飞正值年富力强,今后的仕途不可预测,自己实在没有必要因为小舅子的事和他把关系搞到对立。
但如果查实后放过赵晓阳,安哲这一关是过不去的,他做事一向严厉苛刻,在原则问题上毫不留情,如果因为此事对自己种下了恶劣印象,甚至怀疑自己和骆飞暗中勾结,那对自己今后的发展显然没有任何好处。
如此一想,郑世东不由感到很棘手,一时难以做出选择。
郑世东走后,安哲在办公室背着手来回踱步,不知他在想什么。
乔梁过去收拾办公桌,顺便把那材料快速浏览了一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此事果真牵扯到骆飞的小舅子。
如此,郑世东势必会为难,既不想得罪骆飞,又不能违背安哲的指示。
而安哲,虽然指示郑世东严格查办,但他必定也会考虑到骆飞和赵晓阳的关系,考虑到骆飞的位置,不知他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
郑世东回去后,立刻按照安哲的指示成立了联合调查组,调查组第二天入驻城建集团,开始调查此事。
考虑到赵晓阳的身份,郑世东没让赵晓兰参加调查组,但赵晓兰当天就知道了这事。
赵晓兰当即慌了,赶紧把赵晓阳叫到家里询问此事,这一问,此事果真是赵晓阳捣鼓的,他擅自做主,把正义路的工程外包给了社会上一哥们的建筑公司,自然,赵晓阳从中得到了不菲的好处。
赵晓阳此时虽然有些紧张,却又没觉得多害怕,不管怎么说,自己是市长的小舅子,真有事骆飞不会不管,再说,自己只要一口咬死没有经济上的问题,调查组又能把自己怎么样?郑世东还真能一点面子不给骆飞?
如此,赵晓阳是把宝押在了骆飞身上。
看赵晓兰紧张不安,赵晓阳安慰道:“姐,你不要担心什么,有姐夫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赵晓兰神色不定道:“这治理项目是你姐夫的市长工程,他看得无比重要,你在其中乱捣鼓,你姐夫知道,肯定会很生气的。”
“生啥气啊,到时我把得到的好处分一半给姐夫,保管他会开心的。”赵晓阳满不在乎道。
“你懂个屁,你姐夫在家和我说过,他准备把这市长工程搞成廉洁工程,不允许任何人从中中饱私囊,要绝对保证工程质量,这可是他上任市长后的第一个政绩工程,对他今后的发展十分重要,他现在可是把仕途看得比钱重要多了。如果他知道此事,要是恼羞成怒挥泪斩马谡,我看你就完了。”赵晓兰道。
赵晓阳一听紧张起来:“姐,万万不可啊,你一定要做好姐夫的工作,让他保住我,我还指望着成为集团一把手呢。”
赵晓兰烦躁不安道:“好了,你先走吧,调查组找你问的时候,千万不能说出任何和钱有关的事情,不然我也帮不了你,还有,你那哥们那边,也要打好招呼,一定要管住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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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赵晓兰叮嘱了赵晓阳一番,赵晓阳答应着走了。
接着赵晓兰给骆飞打电话:“老骆,你啥时回来?”
“晚上到家,怎么,有事?”骆飞此时正在黄原回江州的路上。
“嗯,有事,等你回来再说吧。”
“啥事不能电话上说?”
“电话上一句两句说不清,等你回来我详细告诉你。”
骆飞听赵晓兰神秘兮兮,又看车上还有秘书和驾驶员,就挂了电话。
天黑不久,骆飞到了家,赵晓兰已经做好晚饭等着他了。
“什么事?”骆飞一进门就问。
“先吃饭,边吃边谈。”赵晓兰把骆飞拉到餐厅坐下,两人开始吃饭,边吃赵晓兰边把这事告诉了骆飞。
骆飞一听头大,随即意识到方小雅给自己打电话是什么事了,那时自己正在给关新民汇报思想,无瑕接听,打发给了徐洪刚。
显然,徐洪刚把此事推给了安哲。
徐洪刚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鬼心思,但他可以为自己找到堂皇的理由,那就是赵晓阳是自己的小舅子,自己是他的顶头上司,碍于这种关系,加上这涉及的问题比较严重,他不好直接作出处理,于是就让方小雅去找安哲。
但徐洪刚却没有给自己打电话说这事,显然他想落井下石,置自己于被动的境地。
如此一想,骆飞不由恼火。
但随即,骆飞更愤怒,这是自己亲自主抓的市长工程,自己一心想把这工程搞地漂漂亮亮,在上面好好出一把彩,昨天在给关新民汇报的时候,还特意强调要把这治理项目搞成廉洁工程,绝不允许任何人从中中饱私囊,保证工程质量。没想到自己的小舅子率先从中捣乱,率先下了口。
显然,赵晓阳敢这么做,和他是自己的小舅子很有关系,觉得有自己做靠山,他可以有恃无恐肆无忌惮。
但他却丝毫没有为自己着想,他只想到捞钱,对自己的仕途和政绩根本没放在心上。
这个自私自利的混蛋。
骆飞越想越愤怒,把筷子一摔,破口大骂:“混账,王八蛋,自己人挖自己人墙角,这是存心想拆我的台,存心不想看到我干好,尼玛,这种吃里扒外的小舅子,老子不要也罢!”
赵晓兰一听紧张了,尼玛,不要小舅子,那岂不是要休了自己?
“老骆,你消消气,今天我已经把晓阳狠狠骂了一顿,他也知道错了,可是,现在这情况,你看怎么办才好呢?”
“怎么办我不管,既然他眼里没有我这个姐夫,既然他存心破坏我的好事,那就让纪委去收拾他,让他蹲大狱,他这是自作自受,活该!”骆飞愤愤道。
赵晓兰一听怕了,接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起来:“我爸妈就这一个儿子,晓阳要是真出了事,我爸妈可怎么活啊。”
“你哭个屁!”骆飞烦躁道,“子不教父之过,谁让你爸妈没把儿子教育好,他出事活该,你爸妈该怎么活怎么活,和我有一毛钱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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