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哲接着举起酒杯:“来,敬我一杯酒。”
乔梁忙端起酒杯,恭敬和安哲碰杯,然后两人一起喝了。
然后安哲若有所思道:“梁子,随着你在官场资历阅历的逐步丰厚,随着你对官场了解领悟的逐步深入,以后,你会逐渐接触到官场更深刻的东西,领会到官场的本质和精髓。”
乔梁看着安哲:“那么,这更深刻的东西,这本质和精髓是什么?”
安哲缓缓道:“说白了就是两个字:权谋。”
“权谋?”乔梁心里一动。
“对。”安哲点点头,“真正贯穿官场始终的就是这两个字,官场中所有的斗争和利益,都离不开这两个字,一个人,如果想在官场中持续生存并真正发展,都必须要学会权谋。”
乔梁皱皱眉头:“老大,何谓权谋?”
安哲道:“拆解开,简单说是权术和谋略,具体说是权力运用的技术和谋划韬略的能力。”
乔梁苦笑一下:“老大,我正在走下坡路,学这个还有必要吗?”
“当然有,不但现在有必要,今后更有必要,既然你想在体制内继续混下去,既然你在体制内有自己的追求和奋斗目标,那么,学习权谋将贯穿你的整个官场人生,不管你在顺境还是在逆境,特别是在逆境的时候。”安哲严肃道。
乔梁点点头:“那好吧,怎么学?”
“一句话:在实践中学,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安哲干脆道。
“实践……实践……”乔梁重复着。
安哲接着道:“因为每个人的性格脾气不同,经历不同,所处的环境不同,所以,对权谋的领会和操作方式方法也会有不同,也就是说,权谋对不同的人,是有不同的理解和涵义的。”
“嗯。”乔梁点点头。
安哲又道:“对你来说,学习权谋,要牢记三个底线。”
“哪三个底线?”乔梁看着安哲。
安哲道:“首先是原则底线,学习权谋是为了追求更大的自由,而不是让自己走在一条如履薄冰的路上,任何时候,原则底线都不能突破,不然所谓的权谋就会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很难自保,既然不能自保,还谈何权谋?”
乔梁凝神看着安哲。
安哲继续道:“其次是法律底线,搞权谋,势法术,其实都是按照合理的规则或者是利用潜规则来搞的,一旦你突破了法律底线去施行自己的手腕,那么,你不是冒险,而是在挑战相对范围内的最大强权,而是在给自己编织授人以柄的小辫子,所以,那些触动法律的手腕,是不能称之为权谋的。”
乔梁点点头:“那第三个底线是什么?”
安哲道:“第三个就是我们常说的做人底线,权谋是用来获取利益或者实现自己意图的,而不是用来作恶的,如果一个人把权谋当做整人治人的工具,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那么就是突破了做人的底线,这样的人,是在聚集矛盾而不是在聚集利益,多行不义必自毙……”
乔梁思索着安哲的话,他说的这些,显然是自己这些年在体制内摸爬滚打总结出来的经验,具有相当的实用性,对自己来说,十分有必要。
安哲在自己身处逆境的时候告诉自己这些,似乎不仅仅只是在教导引导自己,还有其他用意,这用意需要自己细细品味。
安哲接着道:“梁子,我们可以不标榜自己是高尚的人,但我们在研究学习权谋的时候,也绝不做没有底线的人,因为这些底线一旦突破,所谓的权谋就会让位于实力对决,而实力对决,有时候是十分残忍残酷的,对于处于弱势的一方来说,虽然你可能站在正义的一边,但不可避免会丢盔弃甲……”
乔梁点点头,郑重道:“老大,我一定牢牢记住您的教诲。”
安哲道:“这会的心情是不是好些了?”
听了安哲这一番话,乔梁心里确实透思多了,点点头:“嗯。”
“那还不趁着你老板没来,再敬老大一杯酒?”安哲道。
乔梁笑了,举起杯:“老大,这杯酒我祝您洪福齐天,仙福永享……”
“你小子又下道了。”安哲笑着和乔梁碰杯……
这一晚,乔梁和安哲都喝了不少。
饭局结束后,安哲一行住在正泰集团所属的大酒店,李有为亲自送安哲去酒店,乔梁也想跟着去的,安哲没让,今晚和他李有为还有其他事情要谈。
既然安哲不让自己去,乔梁只好打车回了宿舍,洗了个澡,借着酒意酣然入睡。
 
; 明天乔梁就要去报社报到了。
此时,陆平正坐在家里的客厅沙发上,一支接一支抽烟。
陆平刚接完骆飞的电话。
这是骆飞第一次主动给陆平打电话,而且打的时间不短。
接到骆飞的电话,陆平诚惶诚恐,之前,他和骆飞除了工作上的交道,并无什么私人交往,今天骆飞主动给自己打来电话,让他有些摸不着门道。
在电话里,骆飞先是询问报社的一些工作情况,陆平小心谨慎一一做了汇报。
听陆平汇报完,骆飞对陆平到报社上任后的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这让陆平很开心,骆飞现在是江州老大,他的肯定对自己非常重要。
接着骆飞谈到了报社的建设问题,要求陆平务必以高度的责任心和大局意识带好班子,确保班子内部的团结,确保班子的战斗力,陆平一一答应着。
然后骆飞慢条斯理提到了乔梁,说此次把乔梁调整到报社担任副总编,是他慎重考虑作出的决定,是考虑到了诸多因素的,骆飞特别强调,之所以让乔梁到报社而不是其他市直单位,是因为陆平在报社担任负责人,是因为他对陆平领导能力和领导魄力的认可和看重,他希望陆平不要辜负了自己的期望。
骆飞这话说的很含蓄很隐晦,陆平一时来不及多想,只能不停答应,又做保证,保证不会让骆飞失望。
听了陆平的答应和保证,骆飞笑了下,说会不会让自己失望,要看行动,接着又说陆平不但聪明,而且能干,今后自己会对他多加关注的。
接完骆飞的电话,陆平开始细细品味骆飞今天说的那些话,细细琢磨骆飞今天给自己打电话的用意。
很快,陆平思考的焦点到了乔梁身上,琢磨着骆飞和安哲之前的关系,琢磨着骆飞为何要把乔梁安排到报社,琢磨着骆飞为何要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这个电话说这些话……
反复寻思了半天,陆平终于悟出了其中的味道,作出了如下判断:
第一,此次乔梁被调整到报社,是骆飞专门作出的安排,骆飞此举是在借整乔梁来报复安哲。
第二,把乔梁安排到报社,并不是骆飞的最终用意,出于某些原因,骆飞对乔梁是憎恶甚至憎恨的,他还想把乔梁整地更惨,一来借此泄私愤,二来借此更狠地报复安哲。
第三,骆飞专门给自己打这个电话,显然是想表明,他想吸收自己进入他的阵营,让自己成为他的人。而这正是自己做梦都想的好事,自己在高层没有什么强硬的靠山,现在骆飞主动伸出橄榄枝,自己是受宠若惊求之不得啊。
第四,骆飞虽然想主动拉自己,自己虽然想迫不及待投靠,但骆飞的话里显然流露出一个前提,那就是在乔梁的事情上,自己不能让他失望。什么叫不能失望?显然,骆飞要借助自己实现把乔梁整地更惨的目的。如果自己做到了,那自然会博得骆飞的赏识,今后的前途会一片光明,反之,则反之。
第五……
琢磨了大半天,抽了半盒烟,陆平终于理清了思路,领会透了骆飞的意图,站起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一会点点头,嗯,既然乔梁现在是丧家犬,既然骆飞对自己如此看好委以重任,那自己决不能负了骆飞,应该牢牢抓住这难得的机遇,努力为自己的前程搏一把。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搞起来,狠狠搞乔梁,把乔梁搞地越惨,骆飞自然越高兴,自己自然越得他赏识。陆平握紧拳头用力挥舞了一下。
那么,该怎么搞乔梁呢?
陆平开动脑筋想了一会,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安哲一行离开了江州。
此次短暂途径江州,除了李有为和乔梁,安哲没有惊动任何人,来去无声,甚至走的时候都没和乔梁打个电话。
因为昨晚喝地比较多,乔梁睡得很沉,一觉醒来,已经7点半了。
乔梁伸了个懒腰,尼玛,好久没睡这么好的觉了,此刻他觉得自己精神气十足。
接着乔梁起床洗漱,然后下楼吃早饭。
今天,自己这位崭新的副总编要去报社上任。
想到自己在报社呆了那么多年,一步步从普通人员混到正科,想到自己在故事的一开始就准备通过考试成为报社副总编,甚至还做了一个征服叶心仪的春梦,却因为李有为突然出事被张琳带走而折戟,想到自己转了一圈,终于又回到了报社,终于成为了副总编,只是这已经不是当初的春风得意,而是落魄而归,乔梁不由无声苦笑。
此时,乔梁不会想到,到报社后,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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