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乔梁离开,原本还想发飙的苟大富突然惊出一身冷汗,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乔梁是分管扶贫办的副縣長,而且还是县成员,以乔梁的职位和身份,要收拾自己简直是再容易不过,自己今天这样大吵大闹确实是站不住理,乔梁如果以这个为由头给自己一个严厉处分,那他自己哭都没地方哭去。
想及此,苟大富也顾不得冲何青青骂娘了,赶紧前往尚可的办公室。
到了尚可办公室门口,尚可还没到,苟大富等了好一会才看到尚可慢悠悠从楼下走上来。
进了办公室,尚可脱下厚厚的皮大衣,苟大富很有眼力地接过尚可手中的衣服,殷勤地挂到办公室角落的衣架上去。
“有什么事?”尚可眼皮抬了一下,看了苟大富一眼。
“尚縣長,您可得救救我啊,何青青简直不是人,她竟然让我到良山乡红木村去驻村扶贫一年,您说他眼里还有没有您这个縣長了?他明知道我是您的人,却这样对我。”苟大富哭诉道。
“行了,你少给我添油加醋挑拨离间。”尚可不耐烦地看着苟大富,“你看看你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跟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的,像话吗?”
听到尚可如此说,苟大富赶紧收起那几滴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又道:“尚縣長,我真的没添油加醋,我说的句句属实,何青青确实是让我到红木村去驻村扶贫一年,这事尚縣長您随便一问就清楚,她这分明是没把您放在眼里,明面上是在整我,实际上在打您的脸。”
“够了。”尚可‘砰’地用力拍了下桌子,瞪着苟大富,“你是扶贫办的副主任,人家安排你工作怎么了?怎么,让你去驻村扶贫,你不满意?你要不满意,你这个扶贫办副主任就别干了,你不懂得下级要服从上级吗?”
苟大富呆住了,没想到尚可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愣愣地看着尚可,苟大富此时愣是不敢再多放一个屁来。
“出去——”尚可不耐烦摆摆手。
苟大富见状,不敢再多呆,灰溜溜走了。
看着对方狼狈的背影,尚可有点恼火,苟大富虽然是自己的人,但自己还真瞧不上他,比冯学亮还不如,尼玛,一个个都是扶不起的阿斗,要是之前能将苟大富扶上扶贫办主任的位置,那苟大富在自己眼里还有价值,而现在,苟大富在自己眼里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不过生气归生气,尚可自个再怎么瞧不上苟大富,人家终究也是算自己这一系的人,正所谓打狗看主人,何青青把苟大富发配到那偏远山村去驻村扶贫一年,这是啥意思?这是对自己前晚谈话的回应吗?
想到这种可能,尚可心里的火气窜了上来,何青青这是给脸不要脸,一门心思跟自己做对了?
阴沉着脸,尚可直接拿起内线座机给何青青办公室打了电话,拨通后道:“何主任,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说完不等何青青说话,尚可直接挂了电话。
何青青心里惴惴地来到尚可办公室,她似乎已经猜到尚可为什么找她。
进入尚可办公室,看到尚可那张阴沉可怖的脸,何青青心头一颤,咬了咬牙,走到办公桌前。
“何主任,你是真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尚可沉着脸。
“尚縣長,您误会我了,其实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您着想。”何青青低声道。
“哟呵,为了我着想,你倒是说说,怎么为我着想。”尚可气得突然想笑。
“尚縣長,您想想,如果扶贫工作出了成绩,是不是也意味着是您的成绩?您是縣長,是一把手,县政府是在您的领导下工作,不管是谁做出了成绩,这里头都少不了您的领导功劳,您说是不是?所以我虽然明面上是跟着乔縣長,但其实暗地里是在为尚縣長您争光,咱们凉北县的扶贫工作如果有了大起色,上头看在眼里,也会觉得是您尚縣長领导有方,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何青青侃侃而谈。
尚可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觉得何青青这话听着哪里不对劲,但乍一听偏偏还觉得有道理。
仔细想了一下,尚可冷笑道:“何主任,看不出来你跟着乔副縣長,一张嘴皮子倒是学得很溜嘛。”
“尚縣長,我说的都是实话。”何青青赶紧道。
“是吗?”尚可冷冷盯着何青青,“那你说说苟大富的事是怎么回事。”
“尚縣長,苟副主任不配合我的工作,这给我的工作带来很大障碍,您想想,扶贫办要想快速做出成绩,是不是应该上下一心,大家一起努力,这样才能形成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不是?但苟副主任偏偏给扶贫办的工作制造障碍,所以我让他去驻村扶贫,也正好让他反思反思。”何青青道。
& “真是这样?”尚可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何青青。
何青青点点头:“尚縣長,真是这样的,我的目的也是想让扶贫办快点做出成绩,您想想,咱们刚刚因为扶贫工作倒数第一名被省里点了名,等明年这个时候,咱们凉北县的扶贫工作要是上一个大台阶,排名中上,甚至排名全省第一,到时候是不是会在全省大放异彩?那时候,省里的领导会怎么看您?大家肯定都会称赞凉北县的扶贫工作在尚縣長您的领导下,做出了巨大的成绩,称赞尚縣長您领导有方。”
尚可听得直愣神,,全省第一?何青青这婆娘倒是真敢讲……但万一……假如……真的成真了呢?尚可一想都忍不住激动起来,真要是全省第一,他这个縣長简直是大大的长脸,脸上大大的有光,在全省干部面前都出尽风头。
“尚縣長,您还有什么事吗?要是没事的话,我得走了,我马上得带人下乡。”何青青又道。
尚可下意识点了点头,等他回过神来,何青青已经走了。
从尚可办公室出来,何青青轻轻拍了拍胸口,心还在怦怦跳,总算是又将尚可给应付过去了。
办公室里,尚可挠了挠头,尼玛,自己好像被何青青那娘们忽悠得不轻啊。
乔梁办公室里,此刻乔梁正在给叶心仪打电话,电话打通,乔梁笑道:“叶美人,有些日子没听到你醉人心魄的声音了,想乔副縣長了没有?”
“我想你个大头鬼。”叶心仪如此说着,心里头却是微微一颤,接着定定神道,“有事抓紧说,我这会正在忙,没空陪你闲扯。”
“好的,美人,是这样的,正泰集团在我们凉北出资五个亿成立了凉北县扶贫发展基金,目前西北省正在大力报道正泰集团的扶贫事迹,江东省那边能不能也跟进呢?像正泰集团这样有爱心有责任心的企业,我们应该多宣传宣传,你说是不是?”乔梁道。
“原来你给我打电话是为了这事,我说怎么会大清早给我打电话呢。”叶心仪道。
“其实,为这事给你打电话是其一,其二是我想你了。”乔梁笑道。
“胡说。”叶心仪脸红了起来,心里对乔梁这话却是分外受用。
“是真的啊,不信你来我这边,我以实际行动证明给你看。”
“什么实际行动?”
“松北那晚那样的……”
“好了好了,闭嘴!”叶心仪一看乔梁说话要下道,忙阻止,“你说的事我知道了,我会办的,我要忙了,先这样……”
说完叶心仪急急忙忙挂了电话。
乔梁呵呵笑着,刚要收起手机,有电话打进来,一看来电,是马元香打来的。
乔梁愣了一下,这个时间点,马元香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接通电话,乔梁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事,就听马元香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乔……乔縣長,我丈夫快不行了,他马上要见你。”
“啊?”乔梁呆住,王安福这么快就要不行了?
“我马上过去。”乔梁顾不得说啥,着急地挂掉电话就往外冲。
乔梁火急火燎开车赶到医院,直奔病房。
进了病房,乔梁看到好几个医生围在王安福的病床旁,其中一个医生冲马元香摇了摇头:“不行了,准备后事吧。”
“医生,求求您,再抢救一下……”马元香哭着道。
“真没办法了,患者现在已经陷入重度昏迷了,而且,他得这个病,其实能坚持到已经是个奇迹了。”医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做好后事的准备吧。
几个医生都相继离开了,乔梁这时候也注意到了王安福旁边的心电监护仪上,已经显示王安福的心电图快成一条直线了。
“怎么会这样?”乔梁这时候也呆住了,刚答应要和王安福做交易,王安福怎么就不行了?
“他没办法再醒来了吗?”乔梁急忙问马元香。
马元香哭着摇头:“我在给你打完电话后,他就昏迷了,刚刚医生说他现在已经重度昏迷,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再醒来。”
马元香哭得泪雨梨花,乔梁这时候呆呆地不知道说啥。如果想看得更多更快,搜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突地,乔梁看到王安福猛地睁开眼睛,同时,心电监护仪响起了‘滴滴滴’的刺耳叫声。
看到乔梁,王安福那已经毫无神采的眼神微微亮了一下,抬手指着乔梁,又转头看向妻子:“柜……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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