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心仪注意到乔梁的异样,不由关心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事。”乔梁摆摆手,脸色变得难看,转头看了眼窗外,趁着这会车子停在服务区,乔梁对叶心仪道,“心仪,我下车打个电话,你在车上等我。”
“好。”叶心仪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什么,她意识到乔梁应该是碰到什么事了。
乔梁下了车后,走到旁边没人的地方,急急忙忙拨打了廖谷锋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都没人接听,乔梁一下急了起来,心说老廖啊老廖,这关键时刻您倒是赶紧接啊。
可惜,最后结果让乔梁失望,直至手机传来系统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乔梁才不得不失望地挂了电话。
此刻,乔梁终于想起来自己早上到底是忘了什么事,昨晚安哲提醒他要再给廖谷锋打电话,乔梁喝醉了酒给忘了,难怪他早上起来一直觉得有什么事没做。
此时乔梁不由暗自后悔,喝酒误事,古人诚不欺我,下次坚决不能再喝醉酒了,眼下可真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原来,刚刚乔梁收到的那条神秘短信,正是告知乔梁关于江东省挂职办主动提出提前结束乔梁挂职任期的事,西北省有关部门正在积极配合办理此事。
看到这条信息,乔梁几乎是魂都快没了,同时,乔梁也意识到此事绝对跟骆飞脱不了关系,昨晚安哲提醒他的果真没错,骆飞一定是暗中搞了什么小动作,江东省挂职办这边才会有这么一出。
心里暗暗恼怒,但乔梁这会也顾不上对骆飞的恨意了,再次拨打廖谷锋的电话,只盼着廖谷锋能赶紧接电话,这件事他必须及时让廖谷锋知道,否则回头黄花菜都凉了。
这一回,电话响了几声,总算是接起来了,廖谷锋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子,又有什么事?我在开会,这次要是没要紧事,看我回头不收拾你。”
廖谷锋嘴上如此说,脸上其实一点儿生气都没有。
“廖书记,十万火急的事。”乔梁连忙道。
“什么事?”廖谷锋问道。
“廖书记,是有关于我挂职的事。”乔梁赶紧将自己刚刚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廖谷锋听得一愣,沉吟片刻,道:“就这事?”
“廖书记,这事还不急吗?”乔梁哭笑不得。
“嗯,我知道了。”廖谷锋说完挂了电话。
“喂喂……”乔梁喂了两声,发现廖谷锋真挂了电话后,苦笑不已,想再给廖谷锋打电话过去,又怕廖谷锋生气,他这会可是在开会来着,转念一想,乔梁心想自己觉得天大的事,也许在廖谷锋眼里不过是芝麻蒜皮的小事罢了,眼下自己已经第一时间赶紧跟廖谷锋汇报,廖谷锋表示知道了,那问题应该不大了吧。
乔梁带着患得患失的心理,也不敢再给廖谷锋打电话,郁闷地收起了手机。
而廖谷锋,在听完乔梁的汇报后,脸上露出了莫测的笑,有人这么着急开始背着他搞小动作,这是真急了啊,看来,对方也开始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了。
略一思索,廖谷锋从手机通讯录里找出了‘老朋友’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廖谷锋笑道:“国鸿同志,调到江东,还适应吗?”
“咋的,谷锋同志,你这是关心我在你以前的地盘上干得顺不顺手是吗?”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
“国鸿同志,你说这话我就得批评你,什么叫我的地盘?作为组织中人,你这是山头主义,必须坚决批评和指正。”廖谷锋笑道。
“得,合着今天谷锋同志是给我上思想课来了,好好,我思想不对,虚心接受谷锋同志的批评。”电话那头的人笑道。
廖谷锋听到对方的话笑了起来:“好了,不跟你说笑了,国鸿同志,有件小事要麻烦你一下。”
“嗯?能让你谷峰同志亲自开口的,我看不会是小事吧?”对面的人又笑。
“还真是小事。”廖谷锋呵呵一笑,将乔梁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对面的人听完笑道:“看来这个叫乔梁的小同志不简单嘛,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竟然能让谷峰同志亲自關注,并且亲自打电话过问。”
“简不简单我说了不算,我只能说国鸿同志關注了就能知道。”廖谷锋笑了笑,不介意这时候替乔梁美言几句,又道,“这个小同志,是一个不错的小同志,国鸿同志日后可以多關注關注。”
“好,谷锋同志都开口了,那我不關注一下都说不过去了。”对面的人笑道。
“嗯,那也没别的事了,国鸿同志也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廖谷锋说完笑着挂了电话。
两个大人物之间简单的一通电话,却是能决定一个小人物的命运。
乔梁不 p;乔梁不知道自己担心的事廖谷锋一通电话就轻描淡写解决了,此刻他重新回到车上,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叶心仪见状,终于忍不住问道:“乔梁,发生什么事了?”
“哎,估计是骆背后搞了什么小动作……”乔梁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叶心仪听得一惊,替乔梁担忧道:“那怎么办?不会真的让你提前结束挂职吧?”
“我刚刚已经给廖书记打电话说了这事。”乔梁撇撇嘴。
“然后呢,廖书记怎么说?”叶心仪连忙问道。
“廖书记说他知道了,然后就没然后了。”乔梁苦笑道。
叶心仪也是愣了愣,随即安慰乔梁道:“廖书记既然表示知道了,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你别太担心了。”
“希望如此吧。”乔梁无奈点点头,他这会也做不了什么,毕竟他人微言轻,压根不可能直接跟挂职办那边联系,人家也不可能听他的话。
两人说着话,大巴车继续启动,要在前头的松北出口下高速。
车子约莫行驶了十多分钟,从松北收费口出来驶上了国道,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大巴司机打电话问了一下,得知过了松北县城去往江州的国道出了严重车祸,堵了十几公里,彻底无法通行了。
不得已,大巴司机请示完公司领导,把实际情况告之乘客,车在经过松北县城的时候,只能停下来,让乘客们下车,并退还了一部分车票钱。
“看来晚上咱们得在松北住一晚了。”下车后乔梁对叶心仪道。
“那就住一晚吧,谁让你乌鸦嘴。”叶心仪道。
“前边不远就是松北宾馆,咱们就去那吧。”乔梁道。
叶心仪点点头,两人前往松北宾馆,这时正逢中午,办好入住手续,两人正要上楼时,乔梁突然神色一喜,他看到熟人了,只见松北县书记苗培龙和縣長盛鹏刚好下楼,后面还有许婵和姜秀秀等人。
乔梁上前正要跟苗培龙打招呼,苗培龙这时候也看到了乔梁,一下怔住,显然,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乔梁,很是意外。
见乔梁笑呵呵走过来,苗培龙脸色一冷,径直往前走,把乔梁当成空气一般,没有理会乔梁,经过叶心仪身边的时候倒是客气地点了点头。
原本满脸笑容的乔梁一下僵在原地,他没想到苗培龙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虽然两人之间之前也许有误解,但苗培龙这样当众让自己下不来台,就有些过分了。
苗培龙冷着脸离去后,盛鹏却是停住脚步,乐呵呵跟乔梁打招呼,然后道:“你怎么会在这?”
“我从西北回来过年,这不,坐飞机到黄原,然后从黄原坐大巴回江州,碰上大雪封路了,所以只能在松北住一晚。”乔梁笑道,盛鹏主动过来说话,总算让乔梁有了台阶下,脸色缓和了不少。
“这样啊,那你好好休息,回头我跟宾馆打下招呼,你们吃住都免费。”盛鹏呵呵笑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盛鹏说完和叶心仪热情打了个招呼,然后也走了。
乔梁对盛鹏的态度倒是可以理解,他和盛鹏的关系本就中规中矩,算是一般,只不过盛鹏这人八面玲珑,轻易不得罪人,和谁都处得来,所以会特意留下来和他说两句,倒是苗培龙,两人原本关系不错,如今却因为误解,苗培龙竟然对他成见这么深。
至于许婵,乔梁刚刚看到许婵只是尴尬地冲他笑了一下,然后就急匆匆和苗培龙一起离开了,至于姜秀秀,她虽然看到乔梁心里十分惊喜,但在这种场合,她是不适宜有什么特别表现的,只能和其他人一起走,不过乔梁看到姜秀秀经过自己什么身边的时候冲他眨了眨眼,似乎是给他什么暗示。
乔梁叹了口气,心里莫名有点难受,在这体制里,人与人之间想交心也真是难。
叶心仪在旁边注意到乔梁的变化,走过来道:“怎么,是不是看到姜美女没有过来和你打招呼,心里难受?”
“不是。”乔梁摇了摇头,轻咦了一声,“我怎么听出你话里有淡淡的醋意呢,你在吃醋?”
“胡说八道。”叶心仪脸色微红,迈开腿直接上楼,不理会乔梁。
乔梁心情一下好了起来,跟在叶心仪后面边上楼边道,“我以前和苗书记关系还不错,现在却因为一点误解而形同陌路,我是在为此感慨。”
“原来是这样。”叶心仪恍然,随即道,“我倒不觉得你俩是因为误解而形同陌路。”
“哦?”乔梁疑惑地看着叶心仪。
“我觉得吧,是人的本性使然,人骨子里都是趋利避害的,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安书记已经调走了,而且还是调到商业集团这样的国企,变相被打压,人家苗书记凭什么再跟你亲近?”叶心仪道。
听到叶心仪的话,乔梁一下愣住,事实真的是那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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