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阳光已经完全刺破乌云,照射大地。

    李星河已经退了烧,腿脚发软。他有些虚弱地站在一张破旧的八仙桌前,看着墙上挂着十三块木牌。

    通体松木制成的牌子并无异常,只是最后一块上,清晰的刻着杂役三队李星河七个字。

    “嘎吱。”房间的门再次打开。

    陈霸天手里拿着两块烧饼和一碗清水走了进来,放在了桌上。此刻他已经神色如常,语气平稳:“我知道你还没吃饭,又去厨房给你拿了,你快吃吧。”

    “霸天,这墙上的牌子,为什么杂役一队和二队都只有四个人。”李星河疑惑地问道。

    正当陈霸天想要说话,这时屋外传来几人的脚步声。

    “病死鬼,我来告诉你!”

    一道尖细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隐约有种古怪的香味传来。

    李星河转身看去。

    只见从门口进来三名同样穿着粗布麻衣的青年,为首的男子竟然有着一双柳叶眉,嘴唇很薄,不生胡须。刚刚说话的便是此人。

    “原来杂役的一队和二队也是五人,后来轮到他们各出一人去总坛给神龙喂食了,然后就变成四人。今天也轮到我们三队选人了。”为首男子眼神不善地看着李星河,翘着兰花指接着说道。

    李星河思考这娘娘腔的话,原本五个人变成四人。

    只要去总坛给神龙喂食就会死?

    神龙?这个世界竟然有龙?

    只是喂食为什么会死呢?

    那道尖细的声音又响起来:“陈霸天,你个矮冬瓜眯眯眼,还杵在这干什么,还不把桌子收拾收拾,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嘛!”

    陈霸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旋即,低着头把桌子上的烧饼和水端到一旁,不敢吭声。

    就在这时,门口再次走进来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虎背熊腰,一脸的络腮胡子,一口大黄牙上还沾着昨天的菜叶。

    此人的相关记忆在李星河的脑海浮现。

    李浮,神龙教掌管杂役处的一名底层管事。

    当初就是此人把发着高烧的李星河放在床铺上,就再也没有管过。

    “李管事。”

    “李管事。”

    “李管事。”

    “ 干爹!”那名娘娘腔杂役,一见到李浮进来,立刻娇气的喊了一声。连忙走了上去,拉着李浮的袖子来到桌边坐下,不停的撒起娇来。

    李星河看到此景,瞬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前世,他最讨厌二尾子,恶心。每次他带着小弟出去向欠钱不还的债主送温暖的时候,如果碰到二尾子,他高低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教对方做人。

    就在此时,李浮看向了唯一没有行礼的李星河。咧着大嘴笑了笑:“你倒是命大,能挺过来。我还以为明天还得让教里那帮人再帮我去抓一个来。既然你能下床就一起抓阄吧。”

    李星河依旧没有行礼,他对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他只想离开这里。

    眼下凭借自己虚弱的身体,肯定打不过对面加上李浮的四个人。

    无解!

    只能让这个所谓的抓阄不要选到自己,再想办法离开这。

    “李管事,我刚退热,身体虚弱,能不能不”李星河举起了自己的手。

    “不行!”还没等他的话说完,李管事就粗暴打断了他的话。

    “除非你死了,不然都要抓阄,不然怎么能显出我的公平呢,我这人最讲究公平了。”

    在场众人除了陈霸天外,都一脸坏笑看着李星河。

    这时有人从外面拿进来一个黑布盖着的小木箱,上面开了一个洞。

    李浮看着众人瓮声瓮气地说道:“让你们准备的阄都准备好了吧?”

    众人纷纷点头,陈霸天也把手伸进怀里去掏自己的阄。

    人群中,有人缓缓举起了手,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李星河,你又有什么事情?”李浮看着面前虚弱之人,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李管事,我没有准备自己的阄,能不能不”

    “不行!”还没等李星河的话说完,李管事再次粗暴打断了他的话。

    李浮拍了一下坐在自己腿上的柳叶眉青年,示意他去给李星河做一个阄。

    只见那人,缓步走到一个罐子上,撕下了一截上面写着名字的纸,又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只他平时描眉用的碳条,在纸上画了一个圈,递给了李星河。

    望着手上如此粗糙随意的阄,一肚子的槽却吐不出来。

    他想也不想直接丢入了黑布罩着的木箱里。

    反正都是五分之一的概率,不相信会这么倒霉,正好抽中自己。

    下一刻,李星河完全惊呆了!

    只见剩下三名杂役,包括陈霸天一共四人,从怀里掏出了。

    碳条。

    鹅暖石。

    绿色宽大的树叶。

    一小段蓝色的布条。

    作为他们各自的阄放入了黑布箱子里。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李星河在心里无能狂怒。

    众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看向他,好像在看一个死人。陈霸天低下头,谁也不敢看。

    “都放好了吧,生死有命,谁也不能反悔。”李浮环视一圈,看到一半顿住了。他又看到了一只手高高举起。

    “李管事,我”

    “不行,我不介意弄死你,再让他们抓一个新人补充进来。”

    “我是说,这对其他兄弟们不公平!”李星河诚恳说道。

    此言一出,剩下四名杂役包括李浮都是一愣,脑袋一时间没转过来弯,这小子是不是吓疯了,开始胡言乱语。

    李星河趁着众人还在思考,直接说道:“李管事,这次选我不要紧,下次要是哪位兄弟表现不行,也是肯定被抽中嘛。万一谁不小心得罪了您或者您心情不好”后面的话他不说了。

    杂役们听到他的分析,各个面露难色。

    是啊,谁能保证李管事抽的一定是别人,万一他突然心情不好,临时改主意,自己不就没了。

    就在这时,坐在李浮腿上的娘娘腔面色陡然变了变,竟然开口说道:“干爹,咱们每次都是原来这样抓阄,不如这次咱们换个新的方式,在我心中您永远是最公平的,不信您摸摸我的心。”

    他边说,边拉着李浮的手朝着他的心口摸去。

    其余三名杂役立刻纷纷附和。

    李浮没有搭理坐在他腿上的娘娘腔,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几人,继而盯着李星河看了看。

    气氛开始有些凝固,除了李浮没人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就这样静静的,静静的。

    突然,李浮干笑几声:“哈哈哈,李星河既然是你提出来的, 你说说如何抓阄才更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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