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到屠杀开始前十分钟。
城北的郊外医院门口,星倚靠在车边等待,卡诺从医院走出,身上虽有伤,但精神状态已恢复。
星从背后拿出文件和枪,递给卡诺,说道:“在行动之前,必须提醒你此次任务的重要性。”
卡诺接过,研读起文件。
“林山林间旅馆 102 号房间房门左侧窗户,枪口对准左五厘米,上七厘米,七点五十分二十秒开枪。这是什么?”
“这是你的任务。还有,你需要这个。”
星从口袋掏出一杆绿色针剂,用塑料袋包裹严实。他将针剂塞到卡诺手中,嘱托道:“若有情况,直接将针剂扎入脖子,可以保命。”
卡诺拿过针剂,看着它,有些不知所措:“这就是你力量的来源?等等,你不和我一起行动吗?”
“城市之王托我办其他事,我们到林间旅馆后分头行动。”
他们驱车从城南一路开到城东,东新区的林山之上。在环山公路上坐落着一间名叫“林间旅馆”的小旅馆。
桑迪赤裸着在 102 号房间的大床上醒来,身旁的两名妓女仍在熟睡。
看了看表,七点四十八分,清晨已至。
他起身走到卫生间,开始洗漱。
屋外,一阵汽车轰鸣声由远及近,似乎在他屋前停下。
桑迪含着牙膏,含糊不清地朝外喊道:“波哥,瑞吉,你们给我带卷饼了吧!没带的话我会很生气!”
外面毫无回应,他拿着牙刷走出卫生间,来到窗前。
擦去窗上的霜花,他这才看清外面的景象——卡诺正举着枪对着窗户,瞄准桑迪的额头。
此时正是七点五十分二十秒,正如余树文件所说,窗户左数五厘米,上数七厘米,正是桑迪额头的正中心。
桑迪惊愕失色,手中的牙刷也掉落下来,与此同时,卡诺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桑迪紧闭双眼,预想中的爆裂声并未传来,枪卡壳了。
卡诺愣住了,不停地扣动扳机,但无济于事。
趁此机会,桑迪吐出嘴里的口水,紧接着用力一挥,直接将窗户和卡诺的脸一同打飞了出去。
床上的妓女被窗户破裂声惊醒,揉着眼睛坐起。
“桑迪,你在做什么?”
桑迪并未回应,迅速闪至一旁的床头柜边,拿起手枪躲在角落伺机而动。
“砰砰!”
子弹从窗户射入,刚坐起的妓女中弹倒地,再无动静。另一妓女见同伴惨死,惊恐万分,连滚带爬地藏进卫生间。
紧接着,桑迪看到一只持枪的手从窗口伸出,转动枪支,瞄准桑迪藏身之处。
桑迪当机立断,双腿发力,闪身躲过枪击,随即伸出第六指,一道闪光掠过,枪管断成两截掉落地上。
见对方失去攻击武器,桑迪果断行动,顾不得衣衫不整,直接跳出窗外,将卡诺扑倒。
卡诺亦非等闲之辈,一记飞踢将桑迪踢飞,桑迪失衡中手枪掉落。两人就此展开近身肉搏。
卡诺紧紧地抓住桑迪的双手,他注意到了桑迪的植入体手指正裸露在外,散发着不祥的冷光。他深知,只要被那东西砍中,轻则筋骨尽断,重则身首异处。
桑迪见上身被制,下身一个膝撞直击卡诺腹部,打得卡诺全身蜷缩。
而卡诺并未放弃,强忍着剧痛站起,将桑迪甩飞出去。
卡诺环顾四周,发现桑迪掉落的手枪就在眼前。他扑上前去抢夺,
然而,当他拾起时才惊觉,桑迪已将右手横在卡诺的颈项之上。
桑迪赤裸着身体站在他面前,面色冷峻。
“你敢再动一下,我就让你命归黄泉,现在告诉我,为何要杀我!?”
卡诺感觉到冰冷的刀刃贴在自己的脖子上,此时已毫无底气。
“兄弟,我只是奉命行事,我们之间并无私人恩怨。”
桑迪一脚踢在卡诺脸上,将他踢倒,手中的枪再次掉落。
桑迪捡起手枪,对准卡诺,冷酷地说道:“那就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
卡诺双膝跪地,仰面向天,脸上挂着微笑,这让桑迪茫然不解。
随后,桑迪看到卡诺从兜里拿出一支针剂,毫不犹豫地朝脖子扎去。
突然,桑迪感觉到一阵轻风拂过脸颊,待他定睛一看,手中的手枪不知何时已消失无踪,连他的右手也被整齐地切割下来。
正当他困惑之际,胸口突然传来剧痛,紧接着他就被打飞到了旅馆二层的阳台上。
他手扶栏杆艰难起身,这才发现除了卡诺,还有另一个人站在那里,全身闪烁着蓝色的不明光芒。
是星。
星一个纵身飞到二层,挥拳向桑迪打去,却被他一个翻滚躲开。
巨大的力道直接打碎了二层阳台的栏杆,瞬间砂石飞溅。
桑迪借着翻滚的力量站起来,看向自己的右手。原本右手的位置,只剩下裸露在外的银白色筑基金属。
“他砍断了我的手臂,却砍不断筑基金属?”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就在星冲到他面前再次出拳时,他没有躲闪,反而伸出断掉的右手,用裸露的筑基金属直刺星的脖子。
星的脖子被卡诺的金属刺穿,鲜血喷涌而出。
正当桑迪得意之时,星毫无畏惧,一只手也掐住了桑迪的脖子,两人开始角力。
星是改造人,即便无心脏,也可存活几小时之久。然而桑迪仅是普通的植入体携带者,难与星抗衡,没过多久便因缺氧而失去意识。
见桑迪身躯渐塌,星仍紧掐他的脖颈,双脚发力,直跃至旅馆顶层。
接着,他将桑迪之躯举过头顶,继而一抛,桑迪之躯遂自高空坠于林山之中。
待诸事完毕,星从顶层跳下,开始检视卡诺伤势。
岂料卡诺手中针剂定格在离脖子只有几毫米的地方,并未注入其身,仍保存完好,星这才松一口气。
星将卡诺从地上扶起,道:“幸好我来了,要不然差点出事。”
然而卡诺并未流露死里逃生之喜悦,反满脸困惑。
“一切都和文件说的一模一样,七点五十分二十秒对准玻璃正好就是桑迪的额头,可是”
“然后怎么了?”星亦不解。
“枪卡壳了,这不应该是计划的一部分。”
星拍了拍卡诺的肩膀,安慰他说:“城市之王又不是全能的,枪卡不卡壳只是概率事件,他又不一定能预测到枪完全不会卡壳的时候。”
卡诺仍若有所思,问道:“桑迪状况如何?他是否已离世?”
星环顾四周,望着高耸入云的悬崖,双手合十道:“从如此高处坠落,没人能够幸存。”
卡诺点头,心中却依旧惶惶不安:“那手枪是星给我的,却直接卡壳,怎么会这么凑巧?”
紧接着,他从地上拾起被桑迪劈成两半的手枪,悄悄揣入兜中,随星一同离开了此地。
与此同时,在林山深处的半山腰悬崖下,桑迪悬挂于此。
他右手裸露的筑基金属直接插入入岩石,这才幸免于坠崖殒命。
他竭尽最后一丝气力,奋力向上一跃,终于爬上悬崖。
躺倒在这悬崖峭壁之上,望向天空,食腐的秃鹫在头顶盘旋,皆觊觎他的死亡。
他不禁沉笑道:“难道是上帝不让我死!?是上帝不让我死啊!”
究竟是上帝不让他死,还是星不让他死,亦或是余树不让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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